次日清晨。
談笑剛剛換上嶄新的道袍,在房間里搔首弄姿的時候。
老胡盯著兩只熊貓眼,送來了兩枚連夜出爐的符箓。
一枚是能擋住練氣三層一炷香的防御符箓。
一枚是能聯(lián)系上他的傳訊符箓。
一如先前在那小石山上捏碎的那枚……
不過這次老胡愈加篤定,只要他談道長不離開小鎮(zhèn),那么他胡里正便保證能在五息之內(nèi)趕到,護(hù)他周全。
送了符箓,老胡也松了口氣,立馬回去補(bǔ)覺去了,還順帶給談笑留了一兩銀子,說是今天一天的……
飯錢!
殊不知鎮(zhèn)定自若的臉皮底下,是一張?bào)@喜的扭曲的臉。
什么時候一天的飯錢,都要一兩銀子了!
但這些肯定是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
于是談笑就在一副“理應(yīng)如此”“勉強(qiáng)湊合”的表情中,走出了胡里正家的大門。
應(yīng)該已經(jīng)“洗清革面”的談道長,走在康莊大道上,呼吸著這清晨直入肺腑的空氣。
直到在路上半買半送搞了一個大白饅頭,他才知道。
經(jīng)過昨天和老胡的一起出鏡,加上今天新衣服的魅力加成,自己在這小鎮(zhèn)的形象好像真的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發(fā)生改變。
而后,便去了許久不見的孫蘿……小柒家。
按照先前說好的,談笑先去了趟后門。
發(fā)現(xiàn)讓她掛在窗戶上的鞋子竟然不見蹤跡!
難不成是?
孫媽媽終于走了……
穩(wěn)妥起見,談笑還是先從地上找了塊大小合適的小石子。
掂量了一下,準(zhǔn)確無誤地投入了小筑的二樓。
“談道長!”
二樓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而后躥出個可愛的小腦袋,依舊是扎著兩條可愛的雙馬尾,從窗戶上自然垂下。
“我娘今天去店里啦,談道長等會,我這就下來。”
孫小柒欣喜道。
而后沒多久談笑便聽見了那熟悉的“咚咚咚~”的下樓聲。
“咦,談道長你竟然換新衣服了,快說,你哪來的錢?”
剛出來的孫小柒立馬便發(fā)現(xiàn)了不同的地方。
“以前也有,只是懶得穿罷了。再說,修道之人豈會在乎這些俗物?”談笑老神在在地說道。
孫小柒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反正不太明白。
而且,穿上新衣服的談道長,好像……確實(shí)比以前好看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孫小柒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又趕緊收回。
“今天去干嘛呀,談道長?!?p> 談笑大袖一揮,“擺攤?cè)??!?p> ……
依舊是那棵老木逢春的老槐樹下。
“神機(jī)妙算”
孫小柒一板一眼地讀出了談笑剛剛打出的招牌,然后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鎮(zhèn)定自若的談道長。
終究還是沒有拆穿。
而后便是長久的等待。
“談道長,你現(xiàn)在算命還是免費(fèi)嗎?”
“有些免費(fèi),有些收錢?!?p> “那收錢的話收多少呀?”
“一次一兩吧。”
談道長嘆了口氣,總覺得還是少了點(diǎn),畢竟一次才一天的飯錢。
孫小柒:老覺得談道長這次下山有些不太一樣,但是哪不一樣呢?
咱也不敢問。
“我覺得吧……”
“噓,噤聲,生意上門了?!?p> 原本還因?yàn)楸淮驍嘣捳Z,有些惱怒的孫小柒聽到此言,立馬安靜下來。
只見對面的墻根處,蹲著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男孩,屢次將目光投向兩人,卻又不敢靠近。
“是米蟲!他能有什么生意,自己都吃不飽了?!?p> 開始孫小柒還挺開心,發(fā)現(xiàn)是米蟲之后瞬間就沒了精神。
談笑搖了搖頭,又對米蟲招了招手。
蹲著的米蟲見兩人已發(fā)現(xiàn)他,只好硬著頭皮過來。
朝四周望了望,見沒人察覺,立馬低頭快速說道:“談道長,米鋪的梁太爺有事……叫你過去一趟?!?p> 說完立馬起身,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跑。
生怕惹上什么災(zāi)禍。
看著米蟲跌跌撞撞的身影,談笑若有所思。
畢竟經(jīng)過李和給的那一枚柳葉的重塑,他現(xiàn)在許多方面。
都好上常人太多……
“別愣著了,快點(diǎn)收拾啊談道長,有生意上門了,還不快去。”
湊熱鬧一號選手孫小柒甩著雙馬尾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手忙腳亂地幫談笑收拾著。
米鋪的梁太爺找自己?
這梁太爺談笑也知道一點(diǎn)。
用談笑的話來說,就是米糧鎮(zhèn)的“糧油壟斷商”。
雖然他梁府沒有修士,但在這米糧鎮(zhèn),也是有了名的大族。
甚至談笑還在許多聽來的消息中,總結(jié)出來,這梁府背后。
隱隱有著老胡的影子……
兩人也都算是小鎮(zhèn)的土著,輕車熟路便到了梁府。
又是一間朱門大戶。
不等談笑吐槽,一直候著的門房便發(fā)現(xiàn)了他倆的蹤跡,趕緊將其請回了府內(nèi)。
這次是真的請,不是像梁府那邊的……
不是修士家族,也沒見著那種人立的狗。
平平淡淡的就被迎進(jìn)了梁府的會客廳。
也見到了那位愁眉苦臉,臉上褶皺交錯的梁老太爺。
安了座,奉了茶。
談笑才出口問道:“不知梁太爺喚貧道來所為何事?”
“這……”
梁太爺先是屏退了一眾丫鬟侍從,只留下一名貼身管家,又瞇著雙目看了一眼坐在談笑身后的孫小柒。
這是要小柒也出去?
這怎么行?
談笑伸手護(hù)住,又搖了搖頭。
梁太爺也沒堅(jiān)持,見沒了外人,才重重地嘆了口氣,一瞬間仿佛連人都老了許多。
“今日請談道長來,確實(shí)有一事相求?!?p> 看這樣子,顯然是有大事。
不過正好,自己正愁沒有任務(wù)沒有天機(jī)點(diǎn)!
談笑沉吟道:“梁太爺?shù)f無妨,貧道向來助人為樂,別說一事,就算是有十事百事……也無妨?!?p> “就是,談道長可有本事了。梁太爺你別不信,之前李山那案子……”孫小柒在后頭不甘示弱道。
卻被談笑咳嗽幾聲打斷,同時還用出“眉目傳情”大法,示意她別說了。
畢竟正面吹吹就好了,這反面教材就別拿出來了。
梁太爺也沒生氣,而是搖了搖頭,“本來我是打算去請胡大人的,沒曾想胡大人因?yàn)樾扌兄滦枰]關(guān)幾日。讓我前來尋談道長?!?p> 原來梁家背后站著的真的是老胡……那看來就是自己人了?。?p> 老胡也是夠仗義,自己都閉關(guān)養(yǎng)傷了,還送了另一頭羊過來……
咳咳。
說正事。
“不知是何事讓梁太爺如此傷身?”
知道是自己人之后,談笑連言語之間都帶上了微笑。
見梁太爺依舊如此悲愴。
一旁的管事接過話頭,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昨晚我們米鋪的米倉遭了鼠災(zāi)?!?p> “鼠災(zāi)?”孫小柒驚呼出聲。
果然,跟著談道長總能見到如此新奇的事情。
“是的,只有我們米倉出了鼠災(zāi),連隔壁的油坊都沒有?!笔乱阎链?,梁太爺終于開口道。
神情之中,難掩悲傷。
“這事……有鬼。”談笑沉吟許久,道。
孫小柒立馬抓住談笑的手臂,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