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撲向大胡子,小姑娘喊“狗來了”,大胡子以為小千金指的是閑人,閑人以為小姑娘在編排罵他。
先入為主害死人,都錯了,狗真的來了!
一條大黃狗,小牛犢般大,毛色順溜,放著金光,身形矯健。
小姑娘話音未落,大黃狗已搶先閑人一步,蹬開閑人,撲向大胡子。
當大胡子反應過來時,肩頭肉已被撕掉了一塊。
實力懸殊,無可匹敵,大胡子撒丫子冷跑。
一人一狗,瞬間不見蹤影。
閑人無力地喊著:“大胡子,注點意!”
小姑娘跺著腳喊:“你也注點意!”
閑人這才發(fā)現(xiàn),褲子早被狗蹬掉了。
“哈哈哈哈,好狗不咬有緣人!”
什么情況?
閑人提褲尋聲望去,不遠處立定一位紅衣小美女。
說美女,真的很美,美若天仙。
“姐姐!”小千金向紅衣少女跑去。
快到身邊了,小姑娘突然立定了,神情也瞬間暗淡了下來。
小姑娘低下頭,看著腳下,以腳尖在沙子上劃來劃去??吹贸?,因為認錯人,小姑娘害羞了。
紅衣女子只是怔怔地看著小自己不多的小姑娘。
小姑娘腳下有點沉重,吃力地拉著腳,以足犁沙返回,身后留下兩道長長的犁溝。
“救救胡子叔叔,他走了,我就沒有認識的人了?!毙」媚飳﹂e人說。
閑人說:“應該沒事的,人總比狗機靈!”
“小妹妹,我也覺你好熟悉!”紅衣女子悠悠向小姑娘走去。
“就是她打的我!”出水男子沒好氣地說。
出水男子一直關注著大胡子和狗跑去的方向,一手捂額,一手做著各種奇奇怪怪地動作。
假如是現(xiàn)代人,有理由相信,那奇奇怪怪地動作是在遙控狗,但這都無法證實,只能猜想一下。
紅衣女子停了下來,對出水男子說:“還挺嚴重,得抓緊治!”
一段狗的插曲暫時過去,閑人又開始為出水男子療傷。
閑人重新采了車前子和大青葉,說:“這小爺陽氣太盛,只有小姑娘鼓搗成泥,才能找得陰陽平衡,方能療傷?!?p> 小姑娘一聽,嘟著嘴站一旁不說話。紅衣女子略一猶豫,便將藥材放在嘴里嚼,嚼成糊糊,貼到男子額頭。
原來紅衣女子與出水男子是一起的,狗也是男子的狗。
兩人閑來無事,沿著尚河玩捉迷藏,男子躲哪兒都能被女子找到。一半是女子找的,一半是狗嗅到的。
實在沒地方藏了,男子就藏到河底去了。
人到水中,氣味斷了,不要說紅衣女子,就是狗也找不到了。
女子和狗瞎碰亂闖,一直跑上山溜了一圈。
這男子今天也是湊巧,早上從窯洞起床,懵懵懂懂在女子身后站著,準備擦身而過。
誰知那狗,就在女子臀部狠狠頂了一頭,旋即躲到男子身后。
如果不是“狠狠”,女子根本不當回事,男子咸豬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管也零碎得沒辦法管。
關鍵這狗娘養(yǎng)的,“狠狠”來了一下,女子正梳妝的鏡子從手中滑落,跌得粉碎。
“噌”的一下,一股火苗往上竄,女子轉(zhuǎn)身,溜溜一個漏風餅扇出,打得男子臉上如六月天烤炭火。
火辣也就算了,未經(jīng)意,女子手中的畫筆還在額頭畫了一道豎印,流血半晌方止住。
挨餅了,額頭流血了,男子才清醒了。
女子早都清醒著。
問題是,兩個清醒人,始終都沒弄明白,是誰在女子屁股上“狠狠”了一下。
是神?神都高貴,沒有那么下作。
是鬼?有鬼嗎?如果有,鬼可能真的會那樣。
是你?我還在迷迷糊糊中,這回真的很例外,這回真的不是我——男子說話像發(fā)誓。
是狗?狗傻乎乎向著外面叫了幾聲。
劃破的是額頭,討論的是屁股,這題跑的……
最厲害的要數(shù)小姑娘的丟石頭了。
那石頭就像導航一般,不偏不倚砸在被劃破的額頭,堪比雪上加霜。
兩人居然整到了一處地方,紅衣女子一聽,快活地笑了,對小姑娘說:“如此說,我們倆心心相印,互有感應了?”
小姑娘有點歉意地笑笑,沒有說話。
“狗屁感應!這丫頭純屬找死!”出水男子躺在沙灘上療傷,說到小姑娘氣就不搭一處來,管她大姑娘小姑娘,她就是個兇手。
但男子也很奇怪,心想:他對狗傳導的信息是去咬仇人!顯然,小姑娘是兇手,狗卻追著大胡子跑。
這狗眼也能認錯人?還是常常認錯人?
如果好好說話,小姑娘也能認識到錯,起碼石頭是她丟的。
但硬生生將責任往小姑娘身上貼,小丫頭是不服氣的——你在水底誰知道???誰看見???活該你倒霉,小姑奶奶毛的關系也沒有!
小姑娘一臉的怒氣,憤憤道:“石頭落水,水里東西多了,王八、烏龜都能躲得過,就你死人啊,挨石頭的材料,還瞎逼叨叨!”
“你——”出水男子忽啦起身,被正在施治的閑人按住。
閑人道:“稍安勿躁,一動怒血又浸出了!”
男子復又躺好,念叨道:“砸了人,不但不道歉,還有理了不是?哼,**逼!”
“大活人藏在水底干嘛?想當烏龜,又沒有那么硬的殼!你媽才**逼!大傻逼!”
小千金——火上澆油的材料,一縣之內(nèi),唯縣老爺理長,縣老爺?shù)那Ы鹉懿蛔烨桑?p> “啊——”
出水男子發(fā)毛了。
腳蹬手抓,整得沙子飛揚,嚇得閑人急忙閃開。
男子騰空而起,攥拳向小姑娘傾瀉而去。
眼看戰(zhàn)爭硝煙又起,閑人已經(jīng)無能為力,跳出圈外,隨時準備搭救小姑娘。
是的,閑人,就一個郎中,面對戰(zhàn)爭,能做的只是戰(zhàn)后救死扶傷,而不可能戰(zhàn)前消滅戰(zhàn)爭,更不可能中途制止戰(zhàn)爭。
敵我雙方力量對比不是一般的懸殊,根本無法拼實力,戰(zhàn)爭的開始就應當是戰(zhàn)爭的結束。
出水男子的拳頭到了。
只聽“嘭”的一下,聲如悶雷。
接著“嘩啦”一下,天女散花。
“好你個破臉賊!”
不知什么時候,小姑娘跳到閑人身后,高興地蹦著跳著。
男子撕心裂肺大叫一聲,如無頭蒼蠅噗通沖進河里,恰被一塊巨冰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