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已經亂作了一團,忙人不再猶豫,果斷喊道:“停!停停,比賽結束!”
話音剛落,龍舟冰凍般停了下來,金人們“哈哈”笑著,尖聲怪氣地叫著,有的說真過癮,有的說再刺激點。
忙人就搞不懂金人的心理,白了他們一眼,自言道:“變態(tài)!”
領頭金人忙解釋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喜歡瘋玩,越瘋越好。但各有規(guī)矩,玩耍反對用外力,反對體力之外的任何力量?!?p> 忙人釋然地笑了,長吁了一氣,剛要入座,突見白金龍舟又起航了。眼看就要碰到紅金龍舟了,紅金隊不得意又跑了起來,指揮船也跟著打起了旋。
這回兩龍舟跑得更瘋,犁開的水道如深溝大澗,切開的波浪洶涌澎湃。
指揮船在高速旋轉著。
忙人在指揮船上看得清楚,驚呼道:“這不是雙魚圖嗎?這是忙人星球特有的符號。當年有人就是借此圖穿透了星球禁制!”
正當忙人不解時,但聽一聲“哈哈”大笑,聲如洪鐘,音慣云霄。尋聲望去,岸邊立定一老者,道骨仙風,白發(fā)白袍白胡須,發(fā)挽紅柳,腰纏樹枝,足踩一黑一白雙魚鞋。
忙人大呼:“停,停停!”
兩隊船果然又停了下來。
忙人說:“要見我者莫非此人?”
貼身將官道:“正是!”
忙人喊道:“靠岸,我要會會朋友!”
“朋友?剛見面就是朋友?大舅哥還是小三她弟???”金人不解,貼豬姑娘取笑道。
紅白兩龍舟分水排列兩邊,指揮船居中駛向岸邊。
船還沒有靠岸,忙人已激動得手舞足蹈,臉色都紅潤了許多。
貼豬姑娘看著忙人興奮的樣子,使個鬼臉,對身旁姐妹們說:“既不是大舅子,也不是三小弟,這他媽是倆嫖友賭棍!”
忙人好像聽見了,扭頭看一眼貼豬姑娘,面露喜慶之色,姑娘們吐了吐舌頭,忙低了頭,轉向一邊偷著樂去了。
指揮船漸漸靠岸,忙人激動地喊道:“我說老倌兒啊,飛來峰上不辭而別,你飛天了,害得我好好想你?。∧愕购?,躲這里享清福來了!”
岸上老者捋一把長須,從毛茸茸縫隙里露出牙齒,“哈哈”大笑,亦喊道:“就是你,就是你,我夢中的人就是你!”
白須老者復又問道:“你說什么嘛,什么飛來峰?就這飛來峰?不可能??!”
兩人喊著話,船已到得岸邊,可惜這是臨時靠岸,沒有碼頭,下不得船。
貼身將官說:“將軍,不如就這樣短暫見面,約好地點,擇日長談!”
話音未落,但見忙人騰空而起,跳出船外,劃過長空,滾身向前,一技漂亮的獅子滾繡球,直射白胡子老者面前。
忙人彈出時大風咧咧,風吹銀袍金甲如彩練飛舞,通體金光四射,好不耀眼,好不威風。
金人們人人唏噓,個個目瞪口呆,無不被將軍的驍勇舉動和氣勢所折服。
“太漂亮了!”
“太瀟灑了!”
“太會耍人了!”
“這就是我們英明的將軍!”
“向朋友露一手,先鎮(zhèn)住!”
金人們一片歡騰,誰都希望自己的頭兒能夠蓋世。
在一片喝彩聲中,忙人就要平穩(wěn)落地。
落地前,忙人雙手已經抱于胸前,對老者作揖行禮道:“公務繁忙,未能早日相見,多有得罪,還請老倌兒海涵諒解!”
“落地再說不遲!”貼豬姑娘捏了把汗,小聲嘀咕。
“人家要的就這效果,???!你懂啥?”有人說。
“小心!”
白胡子老者并沒有接忙人的話,而是緊急提醒。
小心尼瑪呀,這個沒禮貌的老頭。
話雖那么說,但眾人還是尋聲望去。這一望不要緊,但見忙人的衣襟已掛在了船頭龍須上。
忙人只是在老者面前一晃,就被拉長的衣襟抽了回去,“啪”的一下回縮到船體,來來回回蕩了幾下,最后吊在半空,在風中蕩來蕩去,就像一吊凍肉。
哇——
這大概就是傳說的二百五吧?
金人們一陣急火攻心,人人面紅耳赤,都是忙人丟人丟的。
身在大帳的方方金,瞥了一眼如風鈴般的忙人,向領頭金人打了聲招呼,便踩水而去,返回玉石星球去了。
眾人默默解救下忙人,便轉身走了,沒有人再提此事。
太丟人了,金人沉默了。
忙人滿臉通紅,但卻故作無事人一般,對老者說:“可真是想念你?。 ?p> 老者說:“可真的是想見你??!可不山里一會?飛來峰,這就是?!?p> 忙人說:“此飛來峰非彼飛來峰,只是非常像而已。”
老者笑道:“龍舟不來點小脾氣,你是不出面啊!”
忙人道:“這不,我都被你吊打了!”
兩人“哈哈”大笑。
忙人說:“我從旋轉的雙魚圖里悟了點什么,但沒有想到會是你。應該想到的,你是高人嘛。想不到也在理啊,誰能想到飛來峰乾坤大挪移,連你也挪到了這里。”
老者笑得胡須發(fā)抖,道:“說什么呢?一句也聽不懂???奧,只有雙魚圖一句聽懂了。”
忙人細細端詳了一陣老者,說:“老東西,裝什么糊涂?當年你還在飛來峰石崖上刻下‘難得糊涂’四個字呢!”
老者也細細打量了一陣忙人,說:“原本不認識你,只在夢中見過。我相信我的夢,也就相信世界上有你這么個人。你我別無他遇,我糊涂嗎?”
忙人撓了撓頭,想了一陣,有所悟地說:“對的,我知道了,你真的不知道,不是裝糊涂?!?p> 忙人言罷,轉身掃了一眼金人。
領頭金人說:“是的將軍,正如你理解的那樣?!?p> 忙人感慨道:“世道如此奇妙?!?p> 白胡子老者一臉茫然,不解地問:“什么奇妙???這回我真的糊涂了?!?p> 忙人一臉無奈地搖搖頭,說:“這大概就是天機吧,真的不可泄露?!?p> 老者很智慧,便不再追問,挽了忙人向山里走去。
忙人興奮地說:“當年我就是沿著這條道上山的,也是在那條岔道口遇見了你。你的駕冰技術好漂亮啊,現在還會嗎?”
老者很懵逼,疑惑地搖了搖頭,心里想——龍頭???,就是個二百五。這陣又裝逼,好像先知先覺,神經病,標準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