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被拖著出了香料店后,只見那丁墨林反手一個巴掌便狠狠甩在了謝鉉的臉上,怒不可遏地朝其叱罵道:“混賬東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這般說著,手指不斷地狠狠戳在其胸口:“姓謝的,你捫心自問,我們漕幫每年要花多少銀子在你身上???!”
“你破兩儀境修出內(nèi)息,踏三才境凝出罡氣,升四象境罡氣化形,這期間,我爹他砸了多少金銀和藥材?!”
“可今日如何?你堂堂四象境的高手,竟然會被區(qū)區(qū)一介剛修出內(nèi)息的雜碎給嚇唬??!”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只怕都沒人會信吧!”
丁墨林越說便越氣,唾沫橫飛地繼續(xù)罵道:“還有,你方才不聽號令便罷,竟還敢對本公子動手!”
“怎么,想造反???你莫非真以為我漕幫里頭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謝鉉只是神色淡漠地站定著,待丁墨林罵得累了,方俯首抱拳,致歉說道:
“公子息怒,這‘蝶戀花’香料店并不簡單,背后怕是有強人做靠山!”
“此前公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有失察之嫌,他帶回來的信息,出了天大的紕漏?!?p> “呵,這么說,還是本公子的不是咯!”丁墨林哪里肯信,冷笑著嗤了一句。
“不敢?!敝x鉉微微皺眉,耐心解釋道:
“方才在店鋪之內(nèi),屬下絕非是不尊公子號令,而是身上的武道氣機已然被五行天高手給鎖住,若強行掙脫,必會引來對方的雷霆打擊!”
“先天高手,怎么可能?!”丁墨林聞言吃了一驚。
“屬下絕不敢欺瞞公子?!敝x鉉正色說道:“此外,公子方才在店內(nèi)也應察覺到了香雪海身上的那道無上劍意。”
“公子且細想,尋常妖族,若無高人指點,又如何能自行悟出如此凌厲的劍意?”
說著,只見其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這家‘蝶戀花’香料店,絕非像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
“至少,它背后已經(jīng)站了一位先天境界的強人?!?p> “如若傳授香雪海劍意之人與困住屬下的那名五行天高手不是同一人,那么這家店背后的正主,只怕連老爺他也招惹不起!”
聽完謝鉉的一番細說,丁墨林卻早已沒了方才的脾氣,心里像是裝了十數(shù)只打滿水的水桶,七上八下,額間也漸漸冒出了虛汗。
“那...那該怎么辦?今日,我已然將那香雪海給得罪死了!”
“還有,咱們真的要給人家送去十萬兩銀子嗎?這么多的銀兩,我回府后又該如何向爹爹解釋?!”
見了丁墨林的模樣,謝鉉神色間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失望,隨后抱拳應道:
“這件事自然是要如實告知老爺?shù)?,還有,那十萬兩銀子也是要給的,就當是破財消災了?!?p> “公子難道忘了老爺為何要急著從上京城召回公子?”
“現(xiàn)如今,咱們漕幫已然被朝廷給盯上了,這種時候,實在不易再去招惹強敵,橫生枝節(jié)?!?p> ......
與此同時,“蝶戀花”香料店內(nèi)堂,柳瓏與袁烈兩位正主兒卻正相對而座,把酒言歡。
只見袁烈舉杯朝柳瓏敬道:“本座原先想著,即便得了千年雪參,柳兄弟你突破武道境界,少說也需要個十天半月左右?!?p> “未想只過了兩三日,你便已踏入兩儀境了......如此看來,兄弟所修習的內(nèi)功心法,應是不簡單吶!”
“托大人鴻福,這兩日僥幸得了些小機緣,不值一提?!绷嚺e杯應道。
袁烈淡淡一笑,也不去追問對方所修習的運氣心法。
畢竟在這個世界,隨意打聽別人所練的內(nèi)功心法也算是一種忌諱。
只見其頓了片刻后,開口說道:“你破境了也好,本座這里,卻正有件差事要你去辦?!?p> “請大人吩咐!”
柳瓏記得袁烈之前說過要借自己的刀一用,故而聞言立時便起身俯首待命。
“別弄得這么生份。”袁烈朝柳瓏揮手示意,“坐下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差事,不過是讓你去殺個酒囊飯袋罷了?!?p> 柳瓏點了點頭:“大人是想拿丁墨林開刀?”
但見袁烈突然朝柳瓏揚了揚眉,笑著反問:“今日這位漕幫的少東家?guī)松祥T羞辱了尊夫人,難道兄弟你就不想公報私仇一把嗎?”
“讓大人見笑了?!绷嚤瓚艘宦?。
“只是那丁墨林身邊時常跟著個四象境的劍客謝鉉,此外還有兩名兩儀境的貼身女衛(wèi),以屬下一人之力,殺他怕是有些困難?!?p> “謝鉉你不用管,屆時本座自會讓他出了不手?!痹覕[了擺手,“至于另外兩個女衛(wèi),憑你的刀法,不難解決?!?p> “此外,你的那把刀與倭刀有些相像,所以,記得屆時需做成倭寇行刺的模樣?!?p> “明白?!绷噾馈?p> 柳瓏心下大概能猜出袁烈的計劃。
朝廷給河遷知府楊若海定的罪名是外通倭寇、內(nèi)結(jié)漕幫,現(xiàn)在,楊若海和漕幫早就已經(jīng)在錦衣衛(wèi)的監(jiān)視之下,但卻唯獨不見倭人蹤影。
袁烈這是想借柳瓏的刀,偽造出倭人刺殺漕幫少東主丁墨林的假象,從而暗中來觀察丁浩和楊若海的反應。
如果屆時這兩個人當中但凡有一個去尋倭寇問明白原委,那這件案子就算是有了突破口,可以順藤摸瓜繼續(xù)進行下去。
可柳瓏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
只見其思忖半晌,隨后朝袁烈抱拳說道:“屬下這里尚有一事,需提前報備于大人知曉。”
袁烈抿了口熱酒,隨口問道:“何事?”
柳瓏應聲:“是這樣,每年的三月初春,河遷府六扇門便會公開對外招收捕快。”
“內(nèi)子她這些年一直便盼著屬下能有個官身,所以......”
“你是想進六扇門?”袁烈聞言皺了皺眉,神情當中透出一絲不屑,“我錦衣衛(wèi)的人,什么時候需要進六扇門去當差了?!”
“這樣的事將來如若傳了出去,豈非要讓同僚笑話我袁烈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其實也并非全是因為內(nèi)子的原因?!绷囆α诵Γ聊皂?,隨后說道:
“大人既對屬下時常以兄弟相稱,那么今日,屬下便斗膽與大人說些兄弟之間才會說的話。”
能被當朝欽天監(jiān)批為“七殺坐命”的人,又豈會真?zhèn)€簡單。
袁烈心下早知自己麾下這柳瓏平日里素喜藏鋒,不愛冒頭,今日難得見他稍露鋒芒,立時便來了興趣,忙笑著說道:
“這便對了,你我兄弟之間,本就該坦誠相待才是!”
“來來,說說你的想法?!?p> 柳瓏見此笑笑,也不忙著分說,只是先問了句:“大人接下這江南之案,平日里怕是壓力不輕吧?”
“咳,咳咳~”袁烈老臉微紅,作色佯怒道:“說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