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之還沒有緩過來,她現(xiàn)在對這些銅箋毫不在意,她以前總是和別人玩鬧,可從未設(shè)想過會害人性命,這一次雖有私心,可也確實如她所言,想要還孟凡一個人情,不過這人情太重,恐怕這輩子是還不了了。
何有為見了銅箋,腳步不禁快了許多,他接下一個紅繩還不夠,妄圖還解第二個,當(dāng)然規(guī)矩他也是懂的,一個人只能拿一枚銅箋,之所以他會解第二個,無非是想幫兩位莫小姐而已。
“一人只能一個”,顧伯禮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嚴(yán)肅,語氣也重了不少,何有為連忙停下手中的第二個繩扣,尊敬的道:“我?guī)退麄儭薄?p> “一人只能一個”,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話,身邊那桿銀槍已蓄勢待發(fā),何有為哪惹得起他,只得退到一旁,“請”,說著讓出一條路來,并將那枚銅箋好好揣入懷中的內(nèi)袋之中,好生保護(hù)著。
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莫一一沒想到這時卻遲鈍起來,這繩扣是一個活結(jié)在她手里卻宛如一個死結(jié),怎么結(jié)那枚銅箋也還是在繩扣之上,何有為只得在旁好聲提醒怎樣一步步來,可忙中出錯,莫一一倒真給解成了一個死結(jié)。
莫一一停了下來,運氣調(diào)息,丹田一股暖流走遍全身,才覺得神智要清楚一些,這才三下五除二將那枚死結(jié)給解開。
銅箋拿在手中,莫一一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銅箋怎么有些輕,完全不像一個銅制的物品,看著莫一一神情猶豫的樣子,何有為上前輕聲問道:“莫小姐,怎么了”。
“這是不是假的,重量不對”,莫一一皺著眉頭說道。
何有為趕緊將那塊剛剛才收拾好的銅箋拿出來,拿在手里好好掂量掂量,這才感覺到這枚銅箋確實還差些分量,這下子,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拿了銅箋,請速速離去”,顧大夫笑著說最狠的話。
聽了一一姐的話,莫羨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想將那木架踢翻,并且怒道:“為什么是假的,為什么是假的”,她只想著,若這銅箋真是假的,那么孟凡所做的可真是成了一場空,為了假的銅箋,死了一個人,這怎么值當(dāng)。
她一邊罵著一邊哭,可顧伯禮沒有絲毫給這位小姐一點面子,飛身一腳,莫一一將她護(hù)在身后,橫槍相擋,何有為也拔出斷刃刀,在一旁候著,“祠廟所在,豈容你吵鬧,請俠士們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這一腳顧伯禮還是以勸退為主,并沒有下狠心,他雖然知道莫小姐肯定是受了打擊才會呈現(xiàn)出如此狀態(tài),可現(xiàn)在在武林大會的場地之中,但他只能這么做,只能這么說。
“騙子,為什么會這樣”,莫羨之歇斯底里地朝著顧伯禮吼道。
“最后一次,請速速離去”,這真是一道最后的通牒,因為他已經(jīng)雙手束在身后站到了倒塌的木架之前,儼然之意,溢于言表。
“先走”,莫一一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待會如果有其他人來此,見莫羨之如此情況,免不了要生歹心,可能會更加棘手,他們只能帶著拿到手的兩枚銅箋暫時先離開。
洞內(nèi),孟凡再一次被那舌頭拍翻在地,而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不過這一次孟凡再也不能保護(hù)那根火折子了,火折子已掉落在路中央的積水之中,只聽“哧”的幾聲,火光慢慢淡出視野,孟凡再也不想跑了,因為他真的跑不動了。
他躺在地上,那雙碧綠的眼睛就在不遠(yuǎn)處的洞壁之上靜靜的看著。
跑了應(yīng)該有一公里吧,他們也應(yīng)該出洞了,希望他們都能進(jìn)入下一輪,當(dāng)然最好的是莫一一能夠拿到此次的第一名,他想著想著,覺得自己人生的終點應(yīng)該就到此為止了,想到當(dāng)初的豪言壯語,不禁在心里笑了出來。
“你來啊”,孟凡隨后抓起一件什么東西扔了出去,在洞內(nèi)激起陣陣回響。扔出去之后才反覺,剛剛那東西好像是根骨頭,孟凡又摸了摸手邊之物,拿起來孟凡不禁心中拔涼,因為他拿的正是一塊被啃碎的頭蓋骨,蓋頂有一個小洞,可是牙床完好無損,而且動物的碎骨此處還不止一樣,黑暗中,他仿佛摸到了各種各樣動物的骨頭。
孟凡這才知道此地沒有其他動物影蹤的緣由,大概率那些誤闖進(jìn)來的動物正是它的美餐,而每次飽腹之后,它就將骨頭全堆在此地。
想到這里,心中恐懼又蒙上一層陰影,他只得往旁邊挪了挪,他想過很多種死法,可是唯一沒想到過的就是與這些動物埋在一起。
它慢慢地爬了過來,又是一舌頭將孟凡拍在洞壁之上,孟凡只覺腦內(nèi)好像一團(tuán)漿糊,糊到這邊又糊到那邊,可在哪邊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孟凡已經(jīng)暈了過去,人一旦暈死過去就什么知覺也沒有了。
黑暗處依舊伸手不見五指,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呵,原來地獄也是沒有光的嗎?原來地獄也是如此腥臭”,孟凡再度醒來時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還沒有成為它的盤中餐。
孟凡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卻是黏糊糊的,這種感覺正是它唾液的感覺,也難怪一開始那種腥臭味如此熟悉,不僅是腿部,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被這種唾液包裹著,他確信,他還沒死,甚至還在原地,因為他腰下枕著的還是昏迷前發(fā)現(xiàn)的那堆白骨。
可它呢?它哪去了?為什么渾身都是唾液又不將自己吃掉?原本是應(yīng)該慶幸,至少他活了下來,但不知道它的方位,就好像身上帶著一塊正在倒計時的炸彈,還看不清倒計時的具體時間,這讓孟凡十分忐忑。
但無論怎樣擔(dān)心,上天總是還給了他另外一次機(jī)會,他一定得好好把握這次機(jī)會,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洗去身上這一層黏液,不僅惡臭,十分不舒服,而且還影響著孟凡的行動。
好在溶洞內(nèi)有不少地方有積水,孟凡一路向上,靠著這些積水洗去了身上的粘液。
一個人當(dāng)然得更加小心一點,而現(xiàn)在沒有火折子,孟凡只得在這溶洞內(nèi)抓瞎,不過勝在這路已經(jīng)走了兩遍,心中多少有點數(shù),可當(dāng)他小心翼翼走了幾百步后,情勢又突然急轉(zhuǎn)直下,容不得他再如此謹(jǐn)慎,因為身后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
孟凡再也顧不上其他,他只因為那怪物發(fā)現(xiàn)他逃走,正憤怒的往這邊趕,好在剛才沒走多遠(yuǎn),再跑了幾百步,孟凡已經(jīng)看見勝利的曙光。
“快一點,再快一點”,雖然身上有傷,可孟凡迸發(fā)出了強(qiáng)大的潛力,幾步并作一步走,很快踏上了鐘乳石礅。
當(dāng)他跳上第二階時,耳畔突然傳來其他人急躁的呼救聲,“救命,救命啊”,孟凡甚至感覺連他急促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快,這邊”,孟凡朝那邊大喊道。
那人很快說道:“救我,救我”。
孟凡知道那怪物的難纏程度,若此刻下去再打一場,不僅救不到那人,恐怕連自己的命又要搭上一次,他真的不想在走一次鬼門關(guān),不過為其他人指條明路還是可行。
他連續(xù)幾步躍那到出口,又大聲喊著,“它鱗甲很硬,打不過的,這里是出口,快來”。
孟凡眼中又再次出現(xiàn)火折子的火光,雖然對他并沒有什么作用,可至少心頭為之一振,他又喊道:“快”。
可這個字的尾音還沒結(jié)束,剛剛點燃希望的火折子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就湮滅在了黑暗之中,伴隨著火折子一起湮滅的還有那人的呼救聲。
那雙碧綠的眼眸此刻已盯上了孟凡,“糟了”,孟凡趕緊行動,他的整個身子塞在出口之時,那舌頭已經(jīng)到了身邊,又掀起一陣腥臭之風(fēng)。
“好險”,再次逃過一劫的孟凡猛拍著自己的胸脯,倒吸了幾個新鮮空氣,他依舊還保留一絲希望,向著溶洞內(nèi)大喊,“這邊,這邊”。
可是再也沒有人回答,孟凡還想進(jìn)行最后一次嘗試,一只綠眼已堵住洞口,嚇得孟凡連著后退幾步,“看來他沒我這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