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來,杜飛只覺得胸口悶得慌,微微有點缺氧的大腦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見一片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四處,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趴在自己的胸口,嘴角還掛著一道口水。
看著睡得正香的小丫頭,杜飛不由啞聲失笑,還是得認(rèn)命躺好,繼續(xù)當(dāng)這個小家伙的睡床。
似乎,自從認(rèn)識以來,她不是拿自己當(dāng)一個移動掛架就是人形床榻。杜飛不明白思凡為什么這么愛黏著自己,但卻破天荒的,覺得她的粘人著實可愛討喜。
比那些不是穿著超短裙在自己面前假意摔倒,就是穿著低胸裝故意頷首的女孩子;或是故作高矜、卻目的性極其明顯,還要嘴硬說自己與眾不同的女人要討喜的多得多得多。
不自覺伸手輕撫著那一頭如瀑般漆黑順直的長發(fā),清涼涼的觸感亦如小丫頭的肌膚一般,瑩潤如玉,讓人愛不釋手。
小小的柔軟頭頂在大掌下緩緩抬了起來,迷糊的大眼睛微瞇。在見著杜飛的一瞬間,剎那間笑得只剩下一條縫隙。
“小飛飛,你醒了?!?p> 柔柔的聲音帶著剛蘇醒時的清淺沙啞。
“你怎么又未經(jīng)允許跑到我床上來了?”
嘴里說著,手上輕撫著思凡發(fā)頂?shù)拇笳茀s仍舊沒有挪開。舒服的蹭了蹭頭頂?shù)恼菩?,思凡重又趴回杜飛胸膛,聽起來很像是輕薄調(diào)戲的話卻被她說的極其理所當(dāng)然:
“睡在你的身上比睡在床上舒服呀。而且,睡在你身邊的時候,身體里那些亂竄的電流就不會感覺到痛了?!?p> 柔柔的嗓音,如一把毛發(fā)微硬的刷子,輕輕刷在杜飛的心上,帶來麻麻的心顫、淺淺的悸動。聽到后來,杜飛忙忙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緊張的看向同樣抬起頭來的思凡:
“電流?你說你的身體里有亂竄的電流?很痛嗎?要不要緊?不行,我還是帶你去檢查下。剛好小元他們實驗室里有先進(jìn)的檢測儀器,對,咱們現(xiàn)在就去。”
說著,杜飛當(dāng)即抱起思凡,屐著拖鞋就打算出門找那兩個還在睡鄉(xiāng)里的怨種二人組。
“小飛飛,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可我沒有很痛哦,只是不太舒服而已。許是雷劫時劈進(jìn)我血肉內(nèi)的雷電并未能被完全消除干凈便被一下子打落了云頭,這才導(dǎo)致的吧!”
腦海中不自覺閃現(xiàn)出碗口粗的雷電劈打在思凡小小身軀上的場景,杜飛只覺得胸口一陣發(fā)緊,勒的整個人都開始微微作痛。
打橫抱起思凡大步流星向著緊靠著自己別墅的另外移動別墅幾乎算是飛過而去。也幸得這個高檔別墅區(qū)為了保護(hù)業(yè)主的隱私,且住戶也不多,一大早的并沒有什么人。雖然杜飛以常人絕對難以達(dá)到的速度幾乎算是瞬移到了李巖和劉元的家門口,好在并沒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關(guān)注。
單手抱著思凡直接指紋解鎖沖進(jìn)家門,杜飛動作停也沒停,直接向著兩人的臥室眼都不眨的沖了進(jìn)去。
“小元,小元,思凡說她的身體里有一些亂竄的電流,你們實驗室不是新進(jìn)了一批先進(jìn)的檢測設(shè)備嗎?你幫我......”
杜飛噼里啪啦的一陣瘋狂輸出被李巖的一聲嚎叫穩(wěn)穩(wěn)壓制,看著眼前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香艷的場景足足愣了半秒后,杜飛趕忙轉(zhuǎn)身,順帶將思凡想要向后看的小腦袋死死壓進(jìn)懷里。
“你,你們怎么睡覺不穿衣服的?”
惡人先告狀的杜某人一點也沒有撞壞別人好事的自覺,反而忿忿不平的指責(zé)了起來。讓罕見被氣綠了臉的李巖不由得一陣氣血上涌,著急忙慌替劉元壓好被子的同時,忍不住咬牙切齒聲討道:
“杜、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隱私權(quán)?知不知道什么叫食色性也?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之大倫?我們在自己家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倒要問問你呢,一大清早的,你抱著你的小媳婦兒門都不敲一聲就沖進(jìn)來是個什么鬼?”
“我......”
難得一回被罵的抬不起頭來,杜飛忍不住磨了磨牙,生澀的丟一下句:“對不起,我們在下面等你們”后,急匆匆的趕緊沖下樓。末了又背著身子回來,默默替他們關(guān)上了門。氣得李巖又是一陣美好的詞匯輸出。
“小元,沒事吧?”
扒拉下蓋過頭頂?shù)谋蛔樱顜r關(guān)切的看著也不知是被悶的還是被羞的紅了臉的劉元。雖然已經(jīng)是老夫老夫了,可劉元這愛害羞的毛病卻是始終如一。李巖可不想讓劉元有任何的自在,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家里。
“沒事兒!”
劉元笑著搖了搖頭,自然地接過李巖遞過來的衣服。因為杜飛帶來的沖擊委實有些過大,被砸的暈暈乎乎的劉元比起害羞,更好奇此時的杜飛是個什么情況?
“杜飛這是怎么了?這么慌慌張張、毛手毛腳的,一點都不像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了!”
“嘖!你別看小飛飛平時一副端莊正牌、生人勿進(jìn)、無欲無求的樣子,其實整個就是個戀愛腦。以前的離凡是這樣,現(xiàn)在的思凡,也是這樣!遇到讓他在乎的女人,他就連自己是誰都給忘了。不過這點啊,是咱們家的傳統(tǒng),情種!”
李巖說著,得意的飄給劉元一個媚眼。
“可我擔(dān)心的是,他是真的喜歡思凡,還是只是把思凡當(dāng)成了替身呢?思凡,思凡,光是這個名字就已經(jīng)可以證明太多東西了。我雖然希望杜飛能夠獲得幸福,可也不希望他將幸福建立在一場從一開始就是假象的幻想之上。不是就是不是,就算是再像,再同出一地,那也不是啊。我擔(dān)心,等哪一天那個幻想的泡沫破滅之后,最后杜飛會不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這件事情,除了小飛飛自己,誰也沒辦法替他做出任何的決定,也給不出任何有效的建議。小凡凡是他捂在心頭十幾年卻始終不愿痊愈的傷。這么多年,他拒絕身邊的所有異性,甚至是封閉他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走進(jìn)他的安全區(qū),小元,我們就先靜觀其變吧。有些傷口,與其讓他一直捂著流膿潰爛,倒不如一次性把那些腐肉全都剔除干凈。思凡,說不定真的就是替他剔除腐肉的那把刀呢!小元,我信他!再如何,他也不會傷害那個姑娘的,永遠(yuǎn)不會!”
“嗯!”
兩人相視一笑,回頭想到樓下正等著他們的怨種好友,心頭剛翻涌起的一陣感慨瞬間被咬牙切齒的無奈沖刷的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