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調(diào)的光束猶如此刻舞池中眾人的眼神,迷離中透著一絲肆意的放縱。音樂的喧囂似能隨時掀翻屋頂,耳邊的嬉笑被音符快速打碎成一粒粒凌亂的音節(jié),想要聽清一句完整的話,須得耳鬢廝磨的親近方可。
舞池里的女人在跳,舞池里的男人在笑。人們享受著年輕的軀體和鮮活的生命帶給各自的無限樂趣,縱情在這份激烈喧囂的歡愉里。
“晴姐……”
“滾~~”
端著酒杯湊了過來的男人還不容坐穩(wěn),就被何晴冷聲轟走。這已經(jīng)是今天的第幾個了?何晴醉醺醺的腦袋有點數(shù)不過來。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這張臉、這副身材,在雄性生物的眼里,依舊是很吃得開的。
至少,在大部分男人那里,都還是不錯的。除了杜飛,那個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將自己放進過眼里的男人。
“何晴,你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我的規(guī)矩你比誰都清楚,不該你肖想的東西,最好就連念想都不要動!”
想起自己只不過試探著問了一句關(guān)于那個被傳的沸沸揚揚的神秘總裁小夫人是誰,就被杜飛兜頭一桶冷水罵醒的狼狽,何晴苦澀一笑。是?。∧睦锊磺宄??
這么多年,守著一個小自己十歲的男人,明知道愛不得,明知道得不到,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被他吸引,控制不住的妄圖得到他的哪怕一個眼神的停留!可他居然那么殘忍,殘忍到就連做夢的權(quán)利都不給!
想著,何晴越發(fā)覺得自己荒唐可笑的厲害!這份銘心刻骨了十幾年的畸形愛戀,從頭至尾,也只有她一個人獨自痛苦!無論他身邊有沒有人,都沒有她何晴哪怕一絲絲的立足之地!到底還在奢望什么?明明隨時都可以走,明明他早已給用比她當初希望的還要多得多的優(yōu)渥生活和豐厚待遇買斷了他們之間其他的所有可能,為什么,為什么就是不能死心?為什么?
“怎么今天的酒這么不夠勁兒,酒保,你不會給我摻水了吧?”
何晴苦笑著抬手隨意抹去眼角的淚珠,在酒保的疊聲‘哪敢,沒有’中,將新遞過來的酒杯仰頭盡數(shù)一飲而盡,隨手推開。
映著昏暗燭光的酒杯在光滑的吧臺上平滑的滑了出去,被一身穿高級定制西裝的微胖男人穩(wěn)穩(wěn)握在了手中。
干練有力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口沾有一絲口紅唇印的位置,男人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唇角勾起的冷笑轉(zhuǎn)瞬就被滿臉的熱情覆蓋。
“喲!晴姐今兒是怎么了?怎么一個人在這下面獨自喝起悶酒來了?要喝酒您早說呀,弟弟我隨時奉陪!來來來,咱們不跟他們這些人擠一起,去包廂里,弟弟我好好陪你喝兩杯!”
男人說著,伸手就去扶何晴的腰。手剛碰到何晴盈盈一握的纖腰,隨及一股帶著香風(fēng)的力道沖向男人脖頸,電光火石間,將男人仰面扣住脖頸壓在了吧臺上。
“哎~晴姐,是我!小劉??!一家人,一家人!”
睜開朦朧醉眼瞥了動彈不得的男人,何晴咕噥了一句‘誰和你是一家人?’,終究還是松了手上的力道,搖搖晃晃的重又坐了下去。
“是誰又惹得我們晴姐這么不痛快呀?告訴弟弟我,弟弟我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p> 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服,男人收斂起眼中短暫的不快,重又笑嘻嘻低頭站在了何晴身側(cè):
“晴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嗎?你這一句話不說只是喝酒,讓我看著實在心疼。你要是實在心里難受,你打我?guī)紫鲁龀鰵庖残?。也好過悶在心里憋壞了自己。嗯?”
刻意輕啞低柔的暖心安慰,劉輝自認一般的女人誰都無法抵抗。但眼前這個女人,顯見的并不是個一般人。
“劉輝,別跟我來虛情假意這一套。你這些在別的女人身上有用,在我這里,就只會叫我惡心。今天我沒心情陪你逢場作戲,滾吧?!?p> 說著,何晴拿起酒保重又遞過來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瞥過劉輝一眼。
“晴姐何必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弟弟我就是想陪你喝杯酒,難道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晴姐也不能滿足我嗎?”
“要喝酒自有大把的人排隊等著陪你,我沒有這閑工夫。還有,我這里是酒吧,不是賣笑陪酒的地方。劉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晴姐你比呢?在我心里,從來是視晴姐如天上明月,水中繁星的。您在我心里,那是高貴出塵的絕世仙子,怎么能跟底下那些個只知道穿紅著綠、涂脂抹粉的女人比呢?太玷污您了不是?”
聞言,何晴放下手中的被子,纖細白嫩的素手輕輕抓起劉輝的領(lǐng)帶,用力一扯,劉輝那張還算得上俊俏的臉立刻出現(xiàn)在了眉前三公分的位置:
“你,覺得我很漂亮?”
刺鼻的酒精味混著香水味撲鼻而來,劉輝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雙眼不斷在何晴妝容精致的臉上猶疑,最后直勾勾定格在鮮紅飽滿的的唇上。
“在我心里,晴姐就是這世上最最美麗的女人。任何一個女人的美都不足以和你相提并論。和你比起來,就是天上的月亮也要失色三分……”
“你,很喜歡我?很想要我?”
何晴的鼻尖幾乎抵著劉輝的,口中吐出的字帶著酒精和香水味,裹著何晴的提問,直沖進劉輝的口鼻。
從未得到如此‘優(yōu)待’的劉輝自以為想了這么久的事情今天終于可以到手,喜得幾乎不曾抓耳撓腮的手舞足蹈:
“當,當然……我,一直對晴姐欽慕許久,我……”
劉輝想要進一步湊過去的唇并沒有去到最想要去的地方,瞬間閃開的何晴一把推開劉輝,隨及對著暗影處的安保人員招了招手,還沒等劉輝重新站定,整個人就被兩個保安合理壓在了吧臺上。
“劉輝,肖想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何晴如貓一般慵懶的將上半身趴在吧臺上,挺傲的胸隱約浮現(xiàn)在劉輝眼前,凹凸有致的身形自整個趴伏的動作下越發(fā)勾魂攝魄。微啞的嗓音透著難言的性感,如螞蟻爬行在心上似的,惹得劉輝經(jīng)不住一陣心癢難耐。
劉輝心內(nèi)暗罵這個老女人的故作矜持,卻又不由自主的流連于這副傲然的美麗軀體。
“但是,你,永、遠、不、可、能!”
用力拍了拍劉輝的側(cè)臉,何晴說著,示意安保人員直接將人扔出去,重又坐在了剛才一直坐著的位置。
“呸!沒人要的老女人,看上你是給你面子,還真他么拿自己當個玩意兒,還做起貞潔烈女來了!這么個地方出來的,有幾個是干凈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shù),爺愿意陪你玩玩兒,你就該感恩戴德了好嗎?什么東西……”
被強行架了出去的劉輝罵罵咧咧的走了,沒人看見,昏暗的燈光下,原本只有一個的影子,突然間,多出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