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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十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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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十二復生 妖妖二八 2978 2020-10-14 05:41:59

  ???????????

  ?????????昏暗的寢殿里孤寂與落寞延伸開來,來時的衣裳還裹在身上,側(cè)邊衣領已經(jīng)開了線,歪歪扭扭的針角上突兀的冒出一根線頭,打好的發(fā)髻不知多久沒洗過了,一米之內(nèi)還充斥著汗腥味。大腦和身體都不是自己說了算,身體困了,你就得睡,身體餓了,你就得吃……呵~真的就這么頹廢下去了么?

  ??????“來人!沐??!更衣!”我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喊出來這幾個字,為的不是別的,至少,要活下去。

  ??????“公子,請?!?p>  ???????我不知道這里處于哪一季,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光著腳踩著地板很舒服,湯泉四周掛著帷幔,熱氣朝上翻涌著,煙霧繚繞如仙境一般。手邊精致的瑪瑙碟子上錯落著紅棗糕,捏起一塊放進嘴里,緩緩咽下,有種小時候的味道。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灑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小花,乳白色的池水與壁的顏色融為一體,水很溫熱,它會一點一點將我冰冷的身體捂熱。我靠著壁坐下,侍女們輕輕在肩膀上推拿,我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浴池進了人,緊忙攆了出去,我是怎么了?何時這般出神過,進了人都不知。

  ?????????出浴后,我換上了虞岸為我準備的衣物。她并沒有問我喜歡什么顏色,腰帶的顏色也一并沒有問過我。打好了發(fā)髻,束好了頂冠,望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說到:“來人,帶我去見你們家小姐。”

  ?????????路,還是和那晚一樣的路,今天走起來有種深淵回廊的壓抑,讓我喘不過氣。

  ?????????“公子,我們姑娘今晚沒在大殿,還請公子稍等,我這就去請?!?p>  ??????????“她在哪?”

  ??????????“我們姑娘在寢殿。”

  ?????????“帶我過去。”

  ??????????“這……公子恐怖不行?!笔膛疄殡y的說到。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她!”幾乎低吼一般嚇的侍女慌了神。

  ???????????不知是侍女有意為難,還是寢殿偏遠的緣故,我們二人走了很久才到了虞岸的寢殿。

  ???????????“公子紀昂在殿外求見。”侍女小心翼翼的傳著話,昨天看她們一個個清麗脫俗,怎么今天看誰都覺得礙眼呢?

  ???????????“叫他進來吧?!卑肷危怕犚娪莅稛o精打采的回到。

  ???????????偌大的寢殿正中心,擺放著一張掛滿了阮煙羅紗帳的大床,確不見有人睡在上面。穿過屏風,一處院落映入眼簾,隨處可見的細柳野蠻生長,假山下的魚兒躍過水面濺起水花,旁邊坐著的虞岸正在投食,豐澤的酥臂來回晃動,纖細的手指捏著魚食,緩緩扔下,消失在水面上。

  ????????????“衣服是否合身?”虞岸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我。

  ????????????“還好?!?p>  ????????????“你看,這樣多好,精神多了?!庇莅稖睾偷恼f著。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能聊會么?”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虞岸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這里挺漂亮的,和我們那里的夜空差不多?!蔽翼槃葜噶酥柑炜?。

  ??????????????“是啊,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坐在這里看夜空,習慣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過去了,夜空……那還是那個夜空?!?p>  ???????????????“姑娘今年多大了,為什么是你一個人在這里?”我好奇的問到。

  ??????????????“我永遠都是將笄之年,不會變小,也不會長大,除非我永遠的離開了這里?!?p>  ??????????????“那你的父母呢?為什么沒有跟你生活在一起?”

  ??????????????“我的父母和你一樣,是個凡胎肉體,但是做惡太多,墜入了畜生道,輪回去了?!闭f著虞岸慫了慫鼻子。

  ??????????????“失禮了,問到姑娘的傷心事了?!?p>  ??????????????“喝茶么?”我分明看到她的眼里略過一絲凄涼,卻還要問我喝不喝茶,沉默了片刻,還是想討口酒喝。

  ???????????????“今天不想喝茶,有酒么?”說到酒這個字的時候,我的心好像被人掐了似的,讓我忍不住顫了一下。

  ???????????????“有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覺得冷了?”

  ????????????????“沒怎么,多謝惦記,那就小酌一杯吧?!蔽蚁乱庾R的捂住了胸口。

  ????????????????侍女端來了一陶罐的酒,第一次喝酒,也不會喝酒,品不出來好壞,就想在以后的日子里用酒來麻痹自己,這樣時間還能快一點。

  ?????????????????“你昨天跟我說了很多,聽的也不是很真切,很好奇,你怎么懂的這么多呢?”我將一口酒緩緩的送入口中,有點嗆鼻子,還有一點灼熱。

  ?????????????“因為,我在這里呆了太久太久,忽然有一天想出去逛逛了,我把時間,均勻的切割成段,去了我想去的一個年代,不喜歡了,跳出來,再換一個年代,就這樣,換的多了,自然也就懂的多了?!庇莅哆呎f邊撇著嘴角。

  ???????????“那你去的年代好玩么?”我靜靜的問到。

  ???????????“好不好得看你在那里是誰了,我去的時候,身份是一個弱冠之年的女孩子,其實也不好玩吧,在那里,我喝了七年的茉莉蜜茶,喝了三年的可樂,吃了四年的辣條,熬了十年的夜,打了五年的網(wǎng)游,又打了五年的手游,買了一百多本喜歡的書籍,看了不到十本,還吃了好幾瓶增高藥,不過沒什么效果?!庇莅兜穆曇艉芎寐?,說話時候的尾音……也好聽,這么好的年華,一生都呆在這里,委屈她了,雖然她不會衰老,但還是覺得很可惜。

  “什么是可樂?什么是……我忘了,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曾見過?!?p>  “茉莉蜜茶,可樂,這些都是一種甜水水,喝了會讓人開心的那種,就像你喝了酒也會開心?!庇莅兜难劬πΦ臅r候瞇成了一條縫。

  “酒喝了怎么會開心……”我低下頭望著手里的空酒杯,默默地為自己又添了一杯。

  “紀昂,你知道么?在那里,喝酒分兩種,高興酒和傷心酒,高興酒是隨便喝,傷心酒是一個人喝的那種,你明白了吧?”虞岸認真的表情讓我想到她在那里一定是個很受歡迎的姑娘吧。

  突然,天空劃過了一顆流星。

  我激動的說著:“快點許個愿吧?!闭f罷,我閉上眼睛,心里默念著,希望弟弟平安,哥哥會在這里等著你。睜開眼,發(fā)現(xiàn)虞岸怔怔的看著我。

  “你……沒有許愿么?”忽然覺得有點尷尬。

  “沒許?!?p>  “挺靈的,下回你可以試試,但是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碰上一次。”

  “你喜歡流星么?”

  “還好,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其實,流星挺危險的,被它砸到的地方都會有傷亡,要是落在沒人的地方,還好些。”虞岸耐心的說著。

  “怎么說?”

  “你們地球上有一本書,叫《以賽亞書》,這本書的第二十四章,第一節(jié)中寫到:看吶!耶和華使地空虛,變?yōu)榛臎?,又翻轉(zhuǎn)大地,將居民分散。描寫的就是流星撞擊地球后的慘景,后來,我再沒覺得它美好過。”

  眼前的虞岸就像一個傳奇,知道著世人不知道的所有事情,心里想這些的時候竟然忘記移開了目光,瞬間紅了臉面。

  “你能告訴我酒庫在那里么?”我低下頭弱弱的問到。

  “你問酒庫干嘛,想每天喝酒啊?”

  “就是下次想喝酒的時候,就不用叨擾你了,我自己取了酒回去喝。”

  “這樣啊,吩咐侍女去就好了,不用來回跑了。”

  “沒關系,剛好可以四處走走?!?p>  說罷,虞岸起身在妝臺屜子里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手札,幽黃的牛皮紙包裹著的不知是個什么。

  “宮殿緊連著地下城,這是地圖,這些老百姓還是很熱情的,有時間你可以多出去走走,你會喜歡他們的?!?p>  “那我就收下了,謝謝?!?p>  “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不必客氣?!庇莅杜e手投足間的溫文爾雅,想必是在這里博覽群書的功勞了。

  “時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多有打攪?!?p>  回到寢殿,感覺酒還沒有喝夠,剛才那酒的遠香余味忽近忽遠,我輕輕拆開了手札封皮,里面是一份手繪的地圖,亭臺樓閣,大街小巷,待字閨中的小姐從窗戶探出的腦袋,撐著竹竿的船夫,每一處標注都很詳細,找了很久,原來酒庫在這。

  脫下外衣,一身素白薄衣加身,一陣風似的出門了,臨走前我大喊了一聲:“不必跟著了。”

  我知道我變了,我能感受到,在這里,我要不要學點什么?今后我要像主人一樣的活著?還是一直像客人一樣的活著?還是像剛來的時候一樣?一直憤憤不平,一直郁郁寡歡?

  我惆悵,我煩悶,我抑郁,我委屈,我?guī)е逦冻呻s的心情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就這樣一個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沒有人為我斟酒,我也不想有人為我斟酒,因為我的以前也本來就無人為我斟酒,現(xiàn)在也不想有,對,就是這種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門也在晃,窗也在晃……

  今天……算是……為了“逝去的那個自己”超度了。

  我在心里,暗暗的對自己說。

妖妖二八

有時候長大就在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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