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相國府,走在寬闊寂靜的長安街道,原本涼爽的晚風(fēng),此刻吹到夏侯安的身上,竟是格外的寒冷刺骨。
偶有巡夜士卒路過,在認(rèn)出夏侯安后,領(lǐng)隊的校官皆是笑臉寒暄,主動打起招呼。
所謂的宵禁,其實只對平民有效,像夏侯安這種級別的人物,他們是萬萬不敢輕易得罪。
回到住宅,已是深夜。
見到夏侯安回來,夜間巡防的護(hù)衛(wèi)上前稟道:“主公,王司徒和呂將軍、還有皇甫公,他們?nèi)诖筇玫饶恪!?p> 夏侯安點了點頭,快步走向客堂。
堂內(nèi),呂布和皇甫嵩相對而坐。
王允等得有些著急,坐不安穩(wěn),在堂內(nèi)來回踱著步子,今日夏侯安進(jìn)獻(xiàn)美酒,其意圖王允能夠猜出大概。
此時,見夏侯安入堂,王允急步而去,也不客套,直奔主題:“伯陽,明日便是十日之期,換防一事,你可有把握?”
呂布和皇甫嵩也同時投來期冀的眼光。
夏侯安默不作聲,伸手往懷里掏了掏,摸出得來的物件放于桌案。
三人定睛一看。
正是董卓的虎符!
物件雖然冰冷,但三人的眼神卻是萬分炙熱。
有了這個,敕令皇宮里的兵馬換防,簡直輕而易舉。
“伯陽,漢室江山得救,皆汝之功也!”
王允眼神中流露出強烈欲望,激動的想要伸手去拿。
然則夏侯安卻先一步拿起,交給了皇甫嵩,鄭重交代:“老師,這些時日我叫你暗中網(wǎng)羅舊部,如今兵符在手,勞煩您親自去趟皇宮,進(jìn)行換防。”
皇甫嵩側(cè)目看向王允。
王老頭訕訕收回手來,換上和藹笑容:“義真,老夫最是信得過你!”
皇甫嵩點頭,這才取過兵符。
同時夏侯安還交代,換防完畢以后,須得再將兵符還來。
否則,只怕董卓生疑。
“伯陽,老夫曉得了?!?p> 皇甫嵩拿了虎符,大步出府。
不久,就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
“大兄,明日你留守城外,我將以鑼聲為號,你聽到鑼聲,便率軍突襲西涼大營?!?p> 這是夏侯安交給呂布的任務(wù)。
呂布話不多說,點頭應(yīng)下后,就此離去。
此時的堂內(nèi),只剩夏侯安和王允兩人。
“那老夫也先回去準(zhǔn)備了?!?p> 王允站起身來,心情頗為不錯。
皇宮有皇甫嵩換防,城外有呂布克制西涼軍,誅滅董賊,已是萬事俱備。
“老大人且慢?!?p> 見到王允要走,夏侯安叫住了他。
“伯陽還有何事?”王允神情納悶兒。
“我有事要與你約法三章?!毕暮畎搽y得的語氣嚴(yán)肅。
王允還以為夏侯安是想功成分大餅,所以很是爽快的說著:“伯陽,你我翁婿何須見外,有話但說無妨!”
“我想請你事后,放過包括董白在內(nèi)的董氏宗族,以及寬恕牛輔、李蒙等董卓黨羽?!毕暮畎舱f出條件。
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國家。
于公,他不想再有李傕、郭汜長安之亂。
于私,董卓終歸是待自己不薄。
王允面色沉了下去。
但他沒有立刻發(fā)作,而是嚴(yán)厲的教訓(xùn)起夏侯安:“伯陽,斬草除根的道理,你不懂嗎?董卓乃是國賊,犯下欺君謀逆大罪,唯有誅滅宗族黨羽,才能昭顯漢律。這個時候,你豈能有婦人之仁!”
夏侯安也不聽這些,只問王允:“你只須說,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別的事情可以商量,這件事,不行!”
王允的回答也很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夏侯安對此早有準(zhǔn)備,耍起渾來:“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將此事告訴董卓,看他如何對待?!?p> “豎子,你敢!”
王允肚里的火氣‘噌’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此事牽連甚廣,他不信夏侯安真敢去通風(fēng)報信。
王允不松口,夏侯安把心一橫,邁過門檻就往外走。
他要逼這老頭兒就范。
王允原想抵死不從,眼見夏侯安越走越遠(yuǎn),這小子干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也不知道夏侯安是不是來真的,然則此事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任何岔子。
幾番思量下,他終究是在這場心理博弈中敗下陣來,恨聲喊道:“好,老夫應(yīng)你便是!”
夏侯安腳下一頓,回頭看向王允:“老大人,請你立誓?!?p> 狡詐小兒!
王允恨得咬牙,卻拿夏侯安沒有任何辦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受制于他,于是豎指向天,不甘說道:“蒼天在上,諸方神明,老夫王允在此立誓,若是秋后算賬,他日必死無葬身之地!”
“老大人,我這還有一份承諾書,請您老簽字畫押?!?p> 這些東西,夏侯安早就準(zhǔn)備好了,也是為了防止王允事后翻臉。
如果可以,王允真想拔劍砍了這小畜生。
簽完字后,王允將筆重重一扔。
“夏侯安,你很好!”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逐個逐個蹦出來的。
聽得出,這位老大人,快要氣極冒煙了。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約莫五更時分,一直靜坐堂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的夏侯安忽地睜開眼睛,他聽見街道上有大量士卒行進(jìn)的聲音,盔甲鱗片摩擦得嘩嘩作響。
料想,皇甫嵩那邊應(yīng)該是成了。
又過了大半時辰,皇甫嵩果然回來。
“伯陽,老夫已經(jīng)控制了宮廷。”
皇甫嵩捋著胡須,面容矍鑠的說著,眼神里掩飾不住亢奮,將虎符重還夏侯安。
夏侯安收回兵符,看向旁邊被他召回的曹昂,與他說道:“曹子脩,你隨我老師走吧……”
曹昂為之一愣。
“伯陽,你不去嗎?”
皇甫嵩語氣著急,手刃董卓的機(jī)會,他本是想留給夏侯安的。
因為,這將是揚名天下的大好時機(jī)!
夏侯安說。
“老師,我問心有愧。”
…………
不久,夏侯安去了相國府。
因為昨天有過約定的緣故,董白一直沒睡。
故技重施很難,所以夏侯安將虎符給她,請她幫忙悄悄放回董卓枕下的盒子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董卓。
董白不明就里,‘嗯’著點頭應(yīng)下。
“兮辭,對不起?!?p> 夏侯安忽地說了聲。
還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的小姑娘依舊天真爛漫,她還在為幫上夏侯安的忙,感到開心,沖夏侯安開心的揮手,笑靨如花。
“伯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回頭大寶劍
寫到后面,難受了啊…… 夏侯安,你這個人渣!呵~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