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蛇靈祭
浮舟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剛靠近老莊家就聽到家里傳出男人的聲音，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原來是見江蘺來了，正在教鈴蘭最基礎(chǔ)的法術(shù)。
“這個江蘺倒是挺講信用，第二日便來了?！备≈郯碘獾?。
她偷聽了一會，感覺江蘺的教授方法與長街小課程的師傅也沒有太大區(qū)別，不過是對鈴蘭溫柔耐心一些。也罷，只要鈴蘭開心就好了。
自從答應(yīng)了鈴蘭教她修煉靈力，江蘺便隔三差五到小院找鈴蘭，慢慢成了老莊家的常客。鈴蘭雖然進(jìn)步緩慢，但確有進(jìn)步。有一次浮舟一掀被子，竄出來一條小綠蛇嚇了浮舟一大跳，那小蛇還杵那兒張嘴哈哈大笑，跟個黃瓜似的，笑著笑著就變回了鈴蘭。要知道鈴蘭以前可是連靈力都很難聚集，現(xiàn)在竟然學(xué)會了變形術(shù)，真是質(zhì)的飛躍，看來江師傅確實(shí)用心了。
江蘺看向愛徒的眼神也變得越發(fā)溫柔。初夏的太陽花開了，蟬鳴漸漸響起，浮舟躺在草地上輕輕瞇了瞇眼，看向不遠(yuǎn)處正在修煉的二人——看來有故事要發(fā)生了。
果不其然。一日晚上，鈴蘭對浮舟說：“小舟，江蘺說他喜歡我?！?p> 終于表白了？浮舟一臉八卦：“他怎么說的？”
“他說當(dāng)日第一次見面就對我有好感，在之后的相處中，更加喜歡我直爽的性子，再三確認(rèn)了自己的心意，就對我表白了?！扁徧m頭一低，小臉通紅。
“那你喜歡他嗎？”
“我……喜歡吧，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不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他、想見他，這應(yīng)該就是喜歡吧。”鈴蘭輕聲道。活潑的少女終于有了漣漪般的溫柔。
浮舟想了想，道：“那雀殿呢？”
“雀殿……”鈴蘭嘆了口氣，“我想或許曾經(jīng)我就是喜歡他的長相。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見了自然念念不忘?？墒侵灰谒磉呂揖陀X得緊張，上次我和他一起吃飯，我都沒吃飽！”
浮舟噗嗤一聲笑了，摸了摸鈴蘭的頭：“能讓我阿姐不敢吃飯，看來他真是可怕的很，說書先生講得沒錯?！?p> 浮舟又想起了那只傘精，那連皮帶肉露著白骨的形象。還好在場的是自己，若是鈴蘭，怕是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勁來。她知道鈴蘭雖然嘴巴挺不饒人的，但心比誰都善良。
但是浮舟對江蘺的身份終究還是有一絲顧慮：“我看江蘺倒是對你挺好，不過我們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終究是不大放心?！?p> “他說他們一族是管理凡間水蛇的，族長在水神門下任職。他還給我看了自己的靈蛇腰牌，上面刻的圖案確與天界靈蛇族的圖騰相同?！?p> “這樣啊……”浮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我也覺得他比子熠更適合你，不過還是要萬事留心，不要和他去做危險的事，有什么事及時與我商量?！?p> “好，”鈴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笑著說，“你是我的軍師，有事自然要先向軍師請教?！?p> “我是你的助手，”浮舟沖鈴蘭眨了眨眼睛，“大掌柜?！?p> 轉(zhuǎn)眼到了盛夏。
“蘭兒，過幾日就是浮羅國的蛇靈祭了，你要不要跟我下凡去看一下？”鈴蘭正在練習(xí)結(jié)界術(shù)，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句。
“蛇靈祭？”鈴蘭一聽來了勁兒，趕緊回頭問道，“就是凡間祭祀蛇靈的儀式？”
“是啊，凡間祭祀蛇靈的地方不止一處，但要數(shù)浮羅國的祭祀最為隆重有趣，每年我們蛇族都有人去觀禮?！?p> 天界允許凡間祭祀神靈時，對應(yīng)的神靈可以下凡觀禮，一是作為對神靈們勞碌工作的精神慰問，二是也可以在觀禮時聆聽下界的呼聲，若是在祭祀時再顯顯靈跟信徒互動一下什么的，那場面就更熱鬧了。鈴蘭只在說書先生那里聽過這個傳統(tǒng)，一直向往的很，但他們這種散仙無官無職，更無人供奉，只有羨慕的份了。
鈴蘭大大的眼睛露出向往，又有些猶豫：“我可以去嗎？這是你們靈蛇族的事……”
“沒問題的，我們族規(guī)寬松，下凡的時候帶一兩個朋友不是難事，只要別在凡間惹事就行了。”江蘺干脆答道。
鈴蘭眼睛一亮：“那可不可以再帶上小舟？她也還沒去過呢！”
“好，沒問題。”江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到了浮羅國祭祀那一日，江蘺、鈴蘭和浮舟三人早早出了天界，到了浮羅國的國都潤城。三人披上凡人穿過的衣服，尋了個山洞進(jìn)行觀禮。祭祀從午時開始，一直持續(xù)到黃昏。江蘺一揮衣袖，洞口出現(xiàn)了一張矮幾，一把茶壺，三個蒲團(tuán)，和三只晶瑩剔透的玉杯。
“來，喝茶。”江蘺說著坐下了，提起那只精致的小茶壺，竟然真的倒出三杯清茶來。
“這是怎么做到的？”浮舟驚掉了下巴，“我知道如何隨身攜帶物品，可是這水你是如何攜帶的？”
“這個呀，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苯y悠然抿了一口茶，“對我們水系靈力來說，只要周邊有水，就可以凝出水來——可是你們就永遠(yuǎn)做不到了?！?p> “水性靈力真好，法術(shù)又好看，要是阿爹傳給我們的是水性靈力就好了?！扁徧m感嘆了一句，坐下開始喝茶，想了想又道，“不過那樣我們就不能做風(fēng)干了?！?p> “……其實(shí)不做風(fēng)干，做湯泡飯也是可以的。”浮舟提醒她。
“小舟你真有辦法！”
現(xiàn)在三人躲在山洞里等待祭祀開始。從這個洞口向下望去視野開闊，山洞幽深又便于隱藏身形，是個絕佳的觀禮場所，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過于悶熱。
“好熱好熱，怎么山洞里還這么熱！”鈴蘭額頭悶出了汗珠，不斷用手給自己扇風(fēng)。
“這浮羅國常年高溫?zé)o風(fēng)，十分悶熱，所以水蛇巨多，蛇靈祭祀就成了國祭?！苯y道。
高溫悶熱——說起來倒和濕婆國氣候有些相似。濕婆國的一幕幕突然在眼前閃了過去，浮舟垂了垂眼簾。
鈴蘭見江蘺似乎絲毫不被這盛夏所困擾，一臉云淡風(fēng)輕悠然自得的模樣，不免好奇道：“咦？你不覺得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