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列出一項項的“事實”,然后告訴自己不要“癡心妄想”。
說服自己并不難,畢竟要踩自己的痛點,可以非常精準。
只要足夠痛,就會懂得放手。
不管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還是“心血來潮”來看看她,都不會改變什么。
祈善是這樣堅定自己的心志的。
然后努力的去做自己的工作。
雖然失誤開始增多。
“祈善,又來了哦?!?p> 正當她龜縮在宿舍里,同事一開門就竊笑。
他來一次,她被同事戲笑了一星期。
祈善磨磨蹭蹭的不太想見他。
“明天有空嗎?”
這一次,他們沒走多遠。
祈善快速的看他一眼,下意識的搖搖頭:她要回家。
“哦。”
他似乎,沒有上次那么憂郁了。
祈善又偷偷看他,卻被他抓個正著:“手機拿來?!?p> 她不明所以,卻下意識摸出手機給他。
發(fā)現(xiàn)他在輸入數(shù)字的時候,有些想搶回來。
果然,他笑了。
“什么時候存的?”
祈善撇開臉去:好丟臉的感覺。
“班長大人?”
祈善一怒,搶了回來。
他也不跟她爭。
“上次忘了給你號碼,以為你沒辦法聯(lián)系我……”誰知道是有辦法卻不聯(lián)系。
他的目光又暗了下來。
“我……上個月唐詩詩給我存的。”祈善低著頭不敢看他:“名字也是她寫上去的!”
雖然后來她也可以改回來……
可是她不知道該改什么……
“明天陪我去個地方吧?!?p> “我……”祈善抬頭,卻看見他眼里的自己。
那么高,還低著頭看著自己。
她不忍心拒絕?
她點了頭。
他又笑了,很好看。
“明天我來接你?!?p> “我……”
“晚飯一起吃?”
祈善下意識搖著頭,她現(xiàn)在不能和他多呆,腦袋要停機了。
尚裕宇眼里閃過一絲失望,目光從她發(fā)頂閃過。
祈善看著他離開,然后緊緊皺了眉。
一一一
早上七點半,他就發(fā)信息說他出門了。
雖然她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可還是過了好一會才回的他。
結果,快九點的時候他才到。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塞車?!?p> “你從哪里過來?”她竟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家里?!?p> 她知道他家在那里。
“這么遠?!”她以為他就在附近!
“那你……”前兩次也是坐這么久的車來的嗎?
尚裕宇定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祈善一噎,心里有點愧疚:“你家離我家近點……”
說得好像讓他到自己家去一樣!
“我的意思是說……”
“你現(xiàn)在住哪?”
“安居苑,知道嗎?”
尚裕宇努力想了想:“是拆遷新建的那片小區(qū)?”
“嗯。”
“幾幢?”
“七幢?!?p> “幾樓幾號?”尚裕宇一副無奈的表情對著她。
“……五樓503?!彼钟悬c心虛怎么回事?誰會隨便把住址告訴別人,她一個單身女子……保護隱私又沒錯!
“回去的時候告訴我?!?p> “……哦?!?p> 尚裕宇又看了她一眼。
看得祈善有點發(fā)毛。
可她又不敢怎樣,只能別開臉去:“我們?nèi)ツ模俊?p>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祈善皺眉,不是他約她出來的嗎?
“去祈福山可以嗎?”他大概也知道她不會說。
“……”去哪里又要坐大多個小時的車,他不是剛坐車過來嗎?
“下次可以在那邊等?!逼砀I皆谒麃淼耐局?,她直接坐車過去,就不需要他多坐那么長的路程。
尚裕宇又拿那種定定的眼神看她,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什么來。
“走吧?!逼砩朴行┭陲椀淖约合茸吡?。
尚裕宇眼里都是笑意,看著前面的身影,揚唇跟了上去。
一一一
祈福山是新開發(fā)的,很多設施很新,他們到的時候,有些晨練的人已經(jīng)開始下山。
祈善跑去買了水和面包。
他們還是不多話,就那樣一前一后走著路。
尚裕宇很多次停下腳步等她。
可走著走著,她總是會落后自己一個身影。
尚裕宇停住,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祈善以為他累了,想也不想就拿出水遞給他。
“餓嗎?面包要不要?”
要你的頭!
尚裕宇臉色低沉!
然后什么也不說地接過水,噔噔自己走了,完全不等她。
祈善看著那一步當自己兩步的大長腿,有點憂傷。
但很快又默默的跟了上去。
尚裕宇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在路邊等著她。
走近他身邊的時候,祈善聽他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是嫌自己太慢了嗎?
可是走山路不能太快,特別是上山,不然很容易就沒氣了,她想陪他走到山頂?shù)摹?p> “要休息會嗎?”他是不是走得太快累了?
“…豬?!?p> 她聽他小聲嘀咕。
說她嗎?祈善皺皺眉:她做錯了什么?
有話好好說,能不做人身攻擊嗎?
尚裕宇接過某人遞來的面包,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就要坐下。
祈善卻拉住他,然后拿出紙巾墊在上面才讓他坐下去:
接著解釋說:“你的褲子……”
看起來挺貴的,不要弄臟了。
“我破產(chǎn)了?!?p> 他卻突然來了一句。
祈善愣了一下,好一會才理解過來他的意思。
“哦?!?p> 沒了?尚裕宇挑挑眉。
“不安慰我嗎?”
“你那么優(yōu)秀,從頭再來就是了?!笔]什么可怕的,再來一次就好了。奶奶都是這么教她的。
“破產(chǎn)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沒有了,拿什么重頭再來?”
“你還有你自己呀,只要有手有腳,肯努力,誰不是從無到有,好好干就是了?!逼砩瓶粗矍暗娜?,突然明白之前他那么沮喪的原因。
“累了?!鄙性S羁粗蝗痪驼f出了心里話,不是真的完全沒有重頭再來的資本,而是失了勇氣。
“那就好好休息好先?!?p> “好像在你這里,都沒有難的事?”
“最苦最難的,大概都已經(jīng)過去了。”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比過去更苦的了。
尚裕宇看著眼前的女孩微笑著,眼里沒有埋怨,沒有憎恨,他知道她的曾經(jīng),女孩能長成這樣,一定是那位老人的功勞吧,只是可惜,他那時什么忙都沒有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