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保船票舍身肩受傷
濃濃的火藥味在蔓延。
一觸即發(fā)。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陸星畫狠狠盯著葉風(fēng),忽然開口。
一旁的云錦書微微一怔——這就敗露了?所以接下來是兩個太子之間的battle?
葉風(fēng)心中亦重重一顫,他這么快就查清自己?
可片刻錯愕之后,即又恢復(fù)慣常的眉目疏朗,仍舊含著不咸不淡的笑意盯著陸星畫,毫無所動。
知道又如何,自己自認(rèn)滿門忠貞,何懼之有。
陸星畫眸色深沉,幽幽開口。
“你忌恨葉家被滿門抄斬?”
他問得直接,眾人皆是不解,只有葉風(fēng)微閉了閉眼睛,十?dāng)?shù)年前的滅門慘狀重又浮現(xiàn)眼前,再開口時,已沒有了往常的自在輕快,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肅穆與恨意。
“我葉家南征北戰(zhàn),為陸盛國立下汗馬功勞,到頭來卻被無辜冤殺”,他越說語調(diào)越低沉,再往后已是掩飾不住的濃濃恨意,“可憐我葉家百余號人,竟全部……葉家世代精忠報國,到頭來一世英名卻被玷污。陸星畫,你陸氏江山坐得可安穩(wěn)”!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此乃大逆不道之言,無人敢在太子面前如此囂張。
云錦書呆立一旁,竟不知葉風(fēng)身上竟深藏著這么一樁夙世恩怨。
信息量太大,她無法馬上消化。
不過有一點她是確定了,葉風(fēng)他并不是原書中的無良太子?
是自己一直誤會他了?
一時之間,愧疚感油然而生,隨即亦有驚喜逐漸升騰——他既不是害死自己的無良太子,那便無需疏遠(yuǎn)他。所以他這樣的暖日笑顏與澄明心性無需白白浪費,實乃頂流的絕佳人選。
“葉風(fēng)~”
云錦書忍不住復(fù)雜心情,激動呼喚了一聲。
葉風(fēng)還未應(yīng)聲,一旁的陸星畫卻先不耐煩起來。
他回頭瞪了一眼被葉風(fēng)慷慨激昂的話語感動到幾乎哭出來的云錦書,覺得她甚是聒噪。
“你給我閉嘴,少在這里裝惺惺相惜。”
而后又惡狠狠轉(zhuǎn)頭。
“葉風(fēng),我朝一向敬重葉家忠貞,豈知你葉家卻盤踞邊境,與那夷國私相往來,還偷定謀反盟約,不你殺你殺誰,留你葉家兩個年幼娃娃已是極大的恩惠。呵呵,如今娃娃長大,焉知你是不是心懷怨恨,又潛入邊境與夷國勾搭成奸,混入我府中,以圖作亂。方才那小廝受誰指使,我必定查個水落石出?!?p> 聽得陸星畫提起方才的小廝,一旁的孟引歌眼神閃了一閃,略有心虛地往后一縮,收回想要勸說陸星畫喜怒的話語,只老老實實呆在人后,再不出聲。
沒人知道,幾日之間,陸星畫已經(jīng)把葉風(fēng)查了個底兒朝天。
只是現(xiàn)在還不到與他理論國事的時候,光是讓自己親愛的妹妹受傷這一點,都夠他喝一壺的。
“小人之心,拿一個女孩子出氣,你配嗎!”
二話不說,陸星畫伸手就朝著葉風(fēng)的傷口探去。
一切盡在轉(zhuǎn)瞬之間。
云錦書心下一驚——不行,她絕對不許他傷害葉風(fēng)半分!
那哪是葉風(fēng),那是自己回往2020年的三分之一張船票??!
這無聊無趣且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的古代自己是一點都不想呆了。
“陸星畫,不許你傷他!”
說時遲那時快,云錦書忽然閃身,擋至葉風(fēng)身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何況,是心懷憤恨的陸星畫,出手的速度簡直比高鐵還快。
可是,已經(jīng)出手的陸星畫絲毫沒有料到云錦書會上前,手掌再難收回,只能任由自己直直打在她的左肩之上。
雖然匆忙中已收了兩分力氣,但畢竟含著怒氣,故而殺傷力依舊不小。
云錦書一個踉蹌,忽然倒在地上,右手捂著肩膀,口中“嘶嘶”痛呼。
一時間,陸星畫也愣住了。
他厭惡女人是沒錯,也曾命令手下踹走過意欲色誘自己的女人。
可是動手打女人,這卻是頭一次。
再看那云錦書,饒是再機(jī)靈歡脫,此刻不免也蓄滿了兩包眼淚。
從小到大,父母從未動過自己半根手指頭。
穿越之后又有三個神仙一般的皇兄日日護(hù)著,哪里有人敢傷她半分。
陸星畫常年習(xí)武健身,此刻這重重一掌著實讓她吃不消。
她瞪大了眼睛,眼淚婆娑又委屈受傷的眼神,令人疼惜不已。
陸星畫有一瞬間的失神。
可這樣可憐吧啊的云錦書他是從來沒見過的。
黑著臉徐徐抬首,陸星畫幽深的黑眸中意味不明。他想安慰,卻又不知說些什么;他想辯解,說自己本意不是出手傷她,又覺得沒有必要——她是為救葉風(fēng)受傷的,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自找的!”他一時之間也急了,語氣十分狠惡。
眾人皆是屏住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出。
陸星畫黑眸輕閃,微微側(cè)頭掃過戒飯一眼。
戒飯心領(lǐng)神會,走上前去就要扶云錦書起來。
“走開!”
云錦書第一次對戒飯發(fā)了脾氣。
才不要那草包廢物黃色暴君的好意,打一巴掌再給揉一揉,他裝什么大尾巴狼!
委屈散盡,便是怒氣。
若不是此刻肩膀受傷沒有力氣,她定狠狠地還回去,扇爛他的嘴巴。
對,就像回去2020扇爛言思鐘的嘴巴一樣,去扇爛陸星畫的嘴巴!
這一掌,她是記下了,有些事,遲早是要還的。
葉風(fēng)默默伸出胳膊,云錦書借力站了起來。
“葉風(fēng),我們走!”
云錦書拉著葉風(fēng),忍著痛,昂首挺胸就往門外走去,走至門外,仍是怒氣未消,氣呼呼回頭,完全忽視矗立一旁的陸星畫,對著蘇東坡道:
“東坡兄,與我一起共創(chuàng)大業(yè)乎?”
蘇東坡豪情在身,自然想果斷應(yīng)承,可又感自己身兼要職、公務(wù)在身,況且正值陸盛國特殊時刻,若自己一走了之,豈不置天下萬民于不顧!
故而他躍躍欲試卻又有所顧忌。
陸星畫眸光閃了又閃。
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她把這太子府當(dāng)成旅館不成。
要走也就罷了,竟然試圖帶走自己的文娛部長。
反了她了!她不知自己還有兩個療程解藥未服用嗎!
絕對不能放她走!
他盯著云錦書的背影盡是冷漠。
“你給我站住!”
云錦書如沒聽到一般,仍舊倔強(qiáng)向外走去。
陸星畫徹底被激怒。
“今日在場之人一個都不能少!誰敢踏出府去,必廢了他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