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眼前貌不驚人的竇琎,竟然也可以算是皇親國戚了。
楊奇有點不解:“竇兄,為何只有你是白丁一名?”
竇琎搖著頭:“長兄為竇家嫡子,次兄為安成公主所出,只有我,非嫡非長,落得清閑,所以才有空專研這些將作之術?!?p> 楊奇聽明白了。
竇琎的父親娶了好幾個老婆,其中一個是隋文帝楊堅的姐妹,這么算的話,隋文帝楊堅算是他的小舅子。
所以,竇琎他爸可以算是大隋的駙馬,駙馬可是只能娶公主一個老婆的。
不過算年齡,竇琎他爸那會娶隋文帝的姐妹的時候,楊堅還沒有稱帝。
所以竇琎他爸那時候還不是駙馬,還可以娶多個老婆。
然后竇琎的長兄是嫡長子,有封爵。
竇琎的次兄,是安成公主生的,他親舅舅是皇帝,所以也有封賞,現(xiàn)在都當上刺史了。
只剩下眼前這位不嫡不長的竇琎,沒有封賞。
看來,在這古代,不是嫡子,沒有繼承權,過得也不是那么開心的。
前面有王威、高君雅,現(xiàn)在又有竇琎,都是這個樣子。
喝了一會,竇琎就迫不及待地拉起楊奇,要他帶自己去制作釀酒的設備。
屋內,楊奇畫著草圖,竇琎在那不時地指著、問著。
楊奇不時地修改著。
竇琎直接搶過筆畫著。
屋外,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一張完整的尺寸圖終于畫好了。
楊奇癱倒在地上。
竇琎點著頭笑了。
釀酒處里,楊奇專門劃出了一間大屋子,用來制作蒸餾酒之用。
隨著李匠喊著號子,十來個工匠按著楊奇的要求,把蒸鍋放好。
竇琎把畫的圖看了看,就直接丟進了火堆里。
楊奇不解。
竇琎先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著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意思是為了保密,而且怎么做,自己已經(jīng)清楚了。
楊奇無奈地攤開手,就隨他去了。
安裝好蒸鍋和蒸桶,劉世龍帶著人抬了幾捆竹子進來。
竇琎就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然后一個人在那弄著竹子。
楊奇正準備問。
竇琎伸手比劃著:“楊兄弟,這竹子要這樣銜接,才不會脫落,而且,為了可以用得更久,應該用火先烤,然后再......”
身為文科生的楊奇,聽得頭都大了,就只得說了句:“竇兄,那就交給你了?!?p> 然后趕緊撤退了。
門外,劉世龍朝著楊奇點著頭:“楊管事,這里我會看好的,您都在這邊連呆好幾日了,還是趕緊回府休息休息,等著我的好消息吧?!?p> 楊奇伸展著筋骨,往楊府走去。
這時,大街上,一聲敲鑼聲響起。
路旁,官府的告示貼了出來。
不少人聚集在那看著。
楊奇便也湊了過去,他透過人群,把上面的字看得真切,看完,卻是眉頭皺了起來,然后便大步往家里走去。
告示之前。
有人問到:“上面寫什么啊?”
有識字的在那說著:“大隋皇帝令下,撤銷‘大義公主’尊號!”
楊奇邊走邊想著。
看來,長孫晟上次從突厥逃回一事,現(xiàn)在朝廷里已經(jīng)給出了決定。
大隋皇帝竟然直接撤銷了“大義公主”的稱號,這樣一來,和突厥的關系就變得緊張了。
王威自從第一次拉回來五千只羊之后,又去了草原。
眼下雙方關系交惡,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如果打仗了,那自己掌控的并州羊肉市場,就有可能會失去。
而且,雙方一旦交戰(zhàn),最先遭受攻擊的,往往都是還在對方地盤里的商人們,到時候,王威的安全也是個問題。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回到府里。
三郎稟告:“公子,今日,來了個倭人,我告訴他您還沒回來,他說明日還會再來拜訪?!?p> 楊奇點頭表示知道了。
三郎又說:“眼下,大隋和突厥關系急轉直下。公子,我原本想招阿史那飛摩入府一事,我看還有待商榷?!?p> 這時,有家丁前來:“公子,外面來了個突厥人,說叫啊什么飛摩的,求見公子?!?p> 楊奇看著三郎笑了:“說曹操,曹操到啊?!?p> 三郎思酌著:
“莫非,他是來告辭的?
聽聞眼下城里,有不少突厥人都在離開。
據(jù)說,他們都是要返回突厥準備攻我大隋?!?p> 楊奇想了想:“這些人,可是在并州都呆了不少時間,對并州可謂了如指掌?!?p> 三郎問到:“如果,他也是想回突厥,準備攻打我們呢?”
楊奇眼睛微瞇:“三郎,我們先把他請進來,看看他想干嘛再說吧。”
三郎又說到:“阿史那飛摩的身手,在我們府里,除了我,只怕沒有人能壓制,公子,萬一.....還是交給我吧?!?p> 楊奇提醒:“三郎,你可別輕舉妄動,別忘了,王威還在他們部族里?!?p> 三郎點頭表示會意。
楊奇這才讓家丁去把阿史那飛摩請進來。
阿史那飛摩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他看見楊奇,就跪下行了個大禮:
“沙父,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阿史那飛摩是來告別的。”
楊奇坐著,也不起來,直接問到:“飛摩兄弟,你的中原話已經(jīng)講得十分流利了,為何這時候卻要想告別?!?p> 三郎的手在身后動了動。
阿史那飛摩搖了搖頭:
“沙父,這幾日,來我鐵匠鋪要求鑄造兵器的人多了許多。
我知道,大隋很可能要和都蘭可汗開戰(zhàn)了。”
楊奇眼睛瞇了起來:“所以呢,你也想回去準備參戰(zhàn)嗎?”
“飛摩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連馬都騎不了。”阿史那飛摩嘆了口氣:“我特意前來和沙父您告別,主要是不想讓沙父您難辦。”
楊奇一怔,他看了眼三郎,發(fā)現(xiàn)三郎也是一臉疑惑。
阿史那飛摩朝著楊奇抱拳行禮:
“這些日子,得到沙父的照顧,阿史那飛摩銘記于心。
但是,沙父的鐵匠鋪里,有我這么一個突厥鐵匠,終究是不方便的。
而且我也知道,沙父您現(xiàn)在進了商樂署,我的存在,對您而言,就是個隱患。
到時候要是有人拿這個借題發(fā)揮,豈不是要讓沙父您為難?!?p> 楊奇和三郎互相看了看。
阿史那飛摩又說到:
“雖然我欽羽設部族不歸都蘭可汗所轄,但我畢竟是突厥人,我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親手鑄造的兵器,砍在突厥族人的身上。
所以,還請沙父保重,阿史那飛摩這就與您告別了!”
說完,他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
楊奇看了眼三郎,就走上前去,扶起了阿史那飛摩。
他笑著說到:
“飛摩兄弟,你放心。
第一,在并州,沒有人會因為你,來找我的麻煩。
第二,既然你不愿意呆在鐵匠鋪,那就不呆那了。
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留在我府上,順便把你的射技教給一個人。”
“沙父,我的腿已經(jīng)斷了,連馬都上不了,我本也不想回部族?!卑⑹纺秋w摩猛地抬起頭,看著楊奇:“既然沙父不嫌棄,那我,愿意留下!”
楊奇拍了拍飛摩的肩膀:“好,那你以后就留下來吧?!?p> 阿史那飛摩再次抱拳:“多謝沙父。對了,沙父,是何人要學我的射技?”
楊奇豎起大拇指對著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