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陳家來人了
“夫人,世子爺昨夜高燒了?!?p> 余堯坐在上首,面色不動,淡淡開口道:“可請了大夫,現(xiàn)下如何?”
果然錢夫人一點也不在意世子的死活,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可能心里還偷著樂吧,真是個惡毒婦人,不知道管家差他來錢府叫人作甚。
“請了,昨夜里宮中來了太醫(yī),這會兒世子還沒有醒呢?!?p> 本來傅琛就是天生殘疾,體弱多病的人設,發(fā)個燒生個病都是常有的事。古代醫(yī)療條件落后,一個傷寒都可能要了人命,對個孩子來說,就是鬼門關里走一遭。
也不是余堯心狠,畢竟傅琛是男主,鬼門關的??土?,也沒見閻王敢收過。所以她并不擔心傅琛會挺不過這些小病小災,相反的,傅琛真的死了,對她來說也是少了一個威脅。
突然想到什么,余堯徑直起身道:“娘,賬冊先不看了,王爺病重,我先回去看看?!?p> 元寶端了一盤晶瑩的葡萄,剛到門口,就見余堯往外走,后面還跟著一個面生的小廝,連忙跟上。
“夫人!去哪啊?”
“回國公府。”
這么快就回去?元寶也未多問什么,端著葡萄一起上了馬車。
在車上,余堯跟元寶說了王爺病重的事情,原來那個小廝是國公府的,真稀奇,那個病秧子病重,竟然會派人來尋夫人,難不成真的要死了?元寶興奮的想到。
看著元寶一幅趕集看熱鬧的神情,搖了搖頭,這小丫頭,也真是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仆人。在錢家自由散漫慣了,也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任性又潑辣的丫頭,在一般的豪門深宅里都是活寶吧。
進入國公府,迎面而來的低氣壓,還真有種傅琛病危的氣氛。
此時管家迎了過來,提點到:“夫人,陳家來人了,正在前堂等您?!?p> 余堯止住了步伐,本來是想去棠松園看看的,看來有人已經(jīng)先一步去了,傅琛應該沒事,麻煩原來是找她的啊。
“陳家二女,司馬將軍夫人,世子爺?shù)囊棠??!?p> 余堯瞥了一眼老管家,他這是在提點她?國公府的下人們一直拿著有色眼鏡看待錢氏,也就這個老管家一直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既不踩也不捧,卻是在關鍵時刻對她提點一二。
余堯點了點頭,一身素衣,背梁秀挺,沒有一絲不安和窘迫,不卑不亢的邁入堂門。
將軍夫人端坐在主位,聞聲放下茶盞,投來不善的目光,審視著走上前的余堯,仿佛她才是這個國公府的主人。
余堯徑自在主位的另一端坐下,兩個女人之間的硝煙就此彌漫開來,將軍夫人顯然不是很高興,面色沉的要滴出水來。不過是個繼室,商戶出來沒有規(guī)矩的女子,還敢無視她,真的敢?
‘啪~’
茶盞落地,四分五裂,室內(nèi)的溫度也降到零點。
“元寶,給將軍夫人再取一套茶具過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將軍夫人在甩臉子,錢夫人看不出喜怒,倒是忍下了?
“不用了,國公府的茶也不是以前那味了,人走茶涼,難以下咽?!?p> 不愧是大家世族教出來的女子,罵人也罵的這么內(nèi)涵,不帶臟字。人走茶涼啊,傅國公和國公夫人都走了,與她,擺明不想留情面。
不想來往,不見面就是,為什么又要來找不痛快,就因為錢氏占了國公夫人的位置?那也是傅國公愿意的啊,不是她也會有別人。
余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手一拂,仿佛不經(jīng)意間碰掉了茶盞,隨著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茶漬四濺,大堂之內(nèi)鴉雀無聲。
“這茶的確難以下咽,國公爺走了,王爺病重,國公府上下亂做一團,將軍夫人登門,還盡有些不長眼的待客輕慢,真是有愧國公爺對我的托付!”
托付?國公府會托付到一介商婦手中?真是可笑,不過是繼室罷了,還妄想取代姐姐的地位,什么東西。要不是傅國公戰(zhàn)死,錢氏哪有好命得封誥命,現(xiàn)在竟是與她一樣平起平坐,真是侮辱。
“是啊,傅國公孝期未過,錢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回娘家串親戚,可憐琛兒自幼體弱多病,一人孤零零在這府中無人關懷,病死了也沒人知道。”
余堯真想翻個白眼,什么時候不來,偏偏她前腳剛回娘家,后腳就過來興師問罪了,突然覺得傅琛的病也真是巧合,但這人嘛,可就不像是巧合了。
“嫁入國公府一年,也沒有回過幾趟家門,前些日子母親得知國公爺?shù)呢?,心里念著我竟也病了,這才回去看看?!?p> 余堯接著故作疑惑道:“聽聞王爺病重,我是放下茶盞就立即趕了回來,想必將軍夫人也是心里惦念著琛兒,才前來探望,怎會無人關懷?難不成是我誤會了?”
“誤會什么!”
“將軍夫人難道不是來看王爺?shù)模糠蛉撕孟窀P注我一些,連我回趟娘家走了親戚都了若指掌,只口不提琛兒的病情。若是夫人想要與我交際,直說便是,不用拿王爺當做借口?!?p> “你!”
陳珂氣的臉色發(fā)紅,啐道:“真是不要臉,誰要跟你交際,就你也配,不過是個商戶出來的繼室!真是讓人惡心?!?p> “你罵誰呢!”
元寶早就忍著不痛快了,這位人模狗樣的夫人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夫人被罵,她這個當丫頭的瞪著眼睛就站了出來。
將軍夫人一聲冷哼,“呵,就是罵你,下賤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真是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賤婢,沒有規(guī)矩。”
“元寶!”
余堯叫住元寶,將軍夫人不敢拿她怎么樣,要是元寶真沖撞了將軍夫人,可就不好說了。
“狗咬了我一口,沒必要反咬回去啊,畜生沒有律法觀念,人嘛自然要找說理的地方,咬不了狗,我還治不了狗了?!?p> 余堯不想忍受無端的惡意,她又沒有做錯什么,有些人你越容忍就會越蹬鼻子上臉,要不一開始就撕破臉,讓她們知道你也不是個善茬,拿捏也要挑軟柿子吧。
陳珂徹底怒了,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尖叫道:“死賤人!你罵誰是畜生!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替傅國公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