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立場約難赴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jīng)有人在，七七八八那么十幾個人都圍在水族館外。常雨有點印象，可能見過一兩面，又認不出來。

　　常雨解開異能放回沈墨軍的精神體，好不隨意的來一句：“到地方你們該登場了”。

　　沈墨軍反應(yīng)過來還是很快的，眼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往下走，快點下車，白淼他們也快到了。

　　常雨回想剛才好像收到了個幽怨委屈的眼刀子，很愉快的選擇忽略忘記。跟著下車，站在萬年邊緣視角，觀看只要活著就無法置身事外的麻煩。

　　人到齊了，二十來個有名有姓的異能者各有各的氣場。話聽的不走心，常雨很隨機的聽到了自己名字。

　　緊接著就是沈墨軍的聲音：“她也得了異能高燒，不比我們好多少”。

　　事情多了世界對曾禮的了解變多，他舍棄彎彎繞繞說話直接起來。算計歸算計，只是有時候不像從前那么拐彎抹角拿的一副老好人腔調(diào)：“那找人能不能找到”？

　　不止曾禮想問，其他人也想更準確的知道季圍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常雨端著個等時間下班回家睡覺的怠工態(tài)度，季圍彥在哪兒，她拿恒量寄體能源時就感知到了，想和沈墨軍說的時候突然忘了，后來俘獲沈墨軍的精神體沒機會說：“就在水族館里呢，最底層，除了他里面沒人，魚不少。早知道你，我們來了”。

　　這個我們常雨說的心里別扭，沒事她該少出來，不想和太多人打交道，尤其他們這些人，動輒一兩句話說到就走偏生氣，處的煩人鬧心。

　　這么多人商量也沒商量出個辦法，水族館最底層，用熱武器都得被大水淹了。二十來人里不是沒有水異能者，是這年頭少有把自己生死綁別人身上的。何況還有那些水族館里的變異動物。

　　白淼不知道從哪兒得的一手常雨都不知道的資料：“季圍彥的異能是異能銷毀線，心思縝密，水族館可能會有埋伏的銷毀異能線”。

　　魏世飛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也沒別的辦法，去會會吧”。

　　一名很魁梧的異能者掰掰手腕：“出了大事還是要咱們頂著的，走”！

　　常雨的保護層明顯起來，快一步走到沈墨軍前頭，無視了她想把自己留在水族館外的關(guān)心。

　　畢竟季圍彥的情緒線很奇怪，一個人多大點，情緒線卻能遍布水族館最底層，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至于白淼說的銷毀異能線用來布陷阱最合適不過，季圍彥真實的放了陷阱。

　　她怎么也是比這些人血厚的，能先蹚蹚路。

　　一進門，血腥味夾雜著清潔劑的氣味撲面而來，走了沒出幾步，藍色弱光的異能細絲像浮游藻類懸浮于海中一樣，飄在空氣里。

　　受常雨的異能光影響，藍色弱光看的不太明顯。

　　源頭來自水族館繼續(xù)向下的路。

　　有先蹚路的人，形勢逐漸變成常雨一馬當(dāng)先走最前，沈墨軍、白淼在其后，其他人保持不遠能活動開的距離跟著。

　　這種帶頭老大般的感覺，常雨希望這段路快點結(jié)束，身后人多不安心，等靠近目的地她的心情反倒輕松起來。

　　靠近最底層，碰面的瞬間場面直升白熱化，沖突即刻發(fā)生。

　　常雨不清楚誰先動的手，沒有個預(yù)兆。她只起領(lǐng)路開路作用，多人員混戰(zhàn)的情況下時間線不敢放出來，容易誤傷一伙的。

　　抵消異能以分子彌漫狀態(tài)飛揚浮于空氣中，水族箱玻璃道間隨著打斗空氣流動飛舞。

　　常雨通過情緒感知對這些藍色光點的作用心里有數(shù)，一直在回復(fù)，只是異能光和抵消異能相抵消，只能維持住沈墨軍他們異能不被消減的狀態(tài)。

　　季圍彥不動常雨，常雨不上前，看起來真像戰(zhàn)場上唯一幸免的局外人。

　　除此之外——這里景色不錯？一個不熟看不清臉的異能者倒砸向下來最底層的升降梯，常雨沒心沒肺沒良心的看個熱鬧。

　　不僅看熱鬧，還吐槽人家實力不行。見對方能憑自身力量爬起來常雨就不上前了。

　　火焰異能的異能火球炸漏小型觀賞魚的水族箱，魚和水濺飛，散了滿地。這不是首個打壞的水族箱，常雨“矯情”的往后躲兩步，與靠近的水棲生物保持距離。

　　藍色水藻樣的異能線帶起血花，這回常雨不能繼續(xù)看熱鬧了，被銷毀異能線打著的是沈墨軍！

　　異能高燒惹人煩，回復(fù)后才不長時間，沈墨軍再次患病！異能突然失效。其他人一樣有不少掛彩。

　　白淼好些，異能合適，但是季圍彥不給白淼靠近的機會。

　　常雨面前一條時間線揮開銷毀異能線，保護層隔開兩邊，正對面才算看見季圍彥的真人正臉。

　　真人和照片給人的感覺有很大不同，常雨覺得季圍彥這長臉有點熟悉，感到熟悉卻沒有經(jīng)常接觸的人，至少是當(dāng)時印象深刻，或者以前見過好幾面有交集的人。

　　溜號想著：長的和自己老爸年輕時候是同類型啊，這個年紀成家沒有？成家，家……？經(jīng)過自己家的一家三口？孩子老婆還是沒了？

　　一地戰(zhàn)損的情況，常雨回復(fù)沈墨軍的狀態(tài)，見她還要往上沖真心覺得異能高燒害她不輕，百折不撓白折騰。截腰攔住人。

　　沈墨軍的理智還在，此時此刻的事態(tài)下自己再動手沒有勝算，真是又一次體會了到了海島的挫敗感！不，這回比海島強。

　　季圍彥的實力不如實驗者勢力的強化異能者，況且，這次常雨一直在。

　　沈墨軍等人給常雨倒地方，開始撤出，開啟地震等緊急情況的水族館保全封閉設(shè)施與緊急通道。

　　打斗時慌亂，沈墨軍他們開始走的時候常雨突然發(fā)覺情緒波動少了個人！不過即不是沈墨軍，也不是白淼、沈仟睿，其余的少了誰，她這冷心冷肺的也懶得去尋個究竟。

　　藍色銷毀異能線從一堆玻璃底下拽出個人，常雨沒看清人臉，但是知道對方是死的。

　　仔細回憶，好像這人是水異能者，自中途被打進水族箱就在邊緣不再上前，不時控制水流摻和打斗。什么時候被季圍彥的銷毀異能線抓住的常雨不清楚，余光沒看到太多。

　　季圍彥笑著哭，說的話有的常雨也聽不清：“死了！死啦！哈哈，哈哈哈哈”……

　　含糊不清了一串，中間常雨只聽清個人名，不知道是蕭蕭、瀟瀟或是簫簫，那兩個字。

　　銷毀異能線藍光變亮，讓常雨觀看了一場非常不好的血腥畫面。

　　季圍彥好像就是為了引這個人出來，心思不在撤離的人身上，沒去追。反倒是這人，死了仍不解氣，低聲罵：“膽小的毒蛇縮頭烏龜！出個門要帶上百八十個人，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東西”……

　　季圍彥自言自語了好多，說不清發(fā)了什么瘋的和常雨喊：“聚集地的掌權(quán)者！為什么一個個不管事只顧勾心斗角！背地里庇護雇傭那些違法的瘋子！治愈異能者有錯嗎？就因為他們的異能沒有戰(zhàn)斗力”……

　　交手過，常雨見過他的時間線就分辨出不正常的地方，而這條時間線上的故事粗略理解也是悲傷的。他不是季圍彥，是那兩對夫妻的小孩兒，季圍彥的兒子，長成這樣是異能效果？那有多少異能？

　　吐槽不考慮傷人不傷人：“跟我喊沒用，你的故事是怎樣的都不會讓我們和解，結(jié)局也已經(jīng)注定，說出來你又難受一遍”。

　　季圍彥真的在聽常雨說話，常雨一說話他就安靜了。

　　這樣的反應(yīng)常雨倒是別扭，不記得帶他們離開霧區(qū)時這個小孩認不認識自己，語氣變得無奈：“你的立場是已經(jīng)無法挽回的悲劇，我的立場”

　　說著往最底層靠近水族館邊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緊急通道應(yīng)該快到頭該走出去了：“正在帶人出去”。

　　季圍彥用孩子一樣純真的眼神抬眉轉(zhuǎn)眸，歪低一側(cè)眼睛窺看向唯一還完好的模擬珊瑚生態(tài)叢水域箱。喃喃自語：“立場，我有什么立場，想……活著的立場嗎”……

　　可憐人未必一開始就有可恨之處，只是那些可憐傷心改變了生命進程，要么可憐到死，要么變得可恨！

　　常雨想避開季圍彥的視線，可經(jīng)年腐鐵難折光亮。一時感動不足以讓她對敵時掉以輕心：“亂世沒有全滿的水碗，要么你先放下悲劇”。

　　季圍彥：“連這點回憶都放棄了我還剩什么？你說，為什么連生死都不公平？有的人千百萬個不愿意死也死不干凈，還留下個剪影煎熬的看著世界。有的人期待著明天的美好，意外死了，連個剪影都沒有留下”……

　　他說他的，常雨自己的話要說完：“光還不樂意拐彎照亮呢，生命這個奇跡的發(fā)生就起步于不公平。這么難解的問題你問我我問誰去？

　　剛才的人哪個手里都是沾過血的，找條出路容易。你不放下咱倆就只能拼拼異能，看那邊先玩完，之后是什么結(jié)果就是什么結(jié)果”。

　　照顧他的心情常雨是不能，季圍彥的時間線上很清楚了，就自己知道的這么些倒霉事，那是三言兩語能寬慰得了的？

　　沈墨軍他們聚集地這邊的問題也讓人煩，這次亂子來了這么些人，不是就這些個異能強大的異能者還能動，只是其他的不愿意幫忙，保全自身是一種，甚至有抱著這些人出意外吞并其聚集地的想法。

　　常雨不想耗太多時間：“別扯沒用的，戰(zhàn)力就咱倆了，你心里怎么打算？要殺的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一會兒耽擱時間長了外邊不定出什么亂子，這些來的聚集地掌權(quán)者勢力有偏頗，要是有人借機用導(dǎo)彈把這轟了，咱們就得半路搭伙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