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漣環(huán)視著四周,這是一處極大的宅子,院內(nèi)有著花鳥魚蟲,山水假景,明明在這京城之中,倒是有幾分山水田園之風(fēng)。
她背著包袱,跟在男人的后面,只能看到男人雄岸的背影,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不過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愜意悠閑。
陸輕漣想起了他們剛才在街上的對話。
“小姑娘,我認識陸煜,不過......”那男子打量著她,唇角帶著一絲笑意,道“你要先告訴我,你和陸煜是什么關(guān)系?”
陸輕漣眼中劃過一絲警惕,卻也悄然而逝,她壓低嗓子道:“你又是何人?”
“我?”那男子看著面前小姑娘警惕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他道:“我是陸煜的朋友,陸煜領(lǐng)旨到江南治水災(zāi)了,個把月才回來,不如你就先跟著我,待陸煜回來后,我再送你去找他?!?p> 陸輕漣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并不表態(tài)。許久,她盯著他:“若是我說不呢?”
男子道:“不去?”他略微皺皺眉,似是有些難辦的樣子,道“不去啊,那這可怎么辦。這陸煜剛剛領(lǐng)旨去鎮(zhèn)壓江南水災(zāi),朝中不少人都在等著看他出丑,如今又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在大街上一直打聽他,這......”
“我去!”陸輕漣不傻,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威脅,卻又無法反抗。
男子這才眉目舒開,露出一種欣慰的神色,道:“這才對嘛,跟緊我,我?guī)闳ノ腋??!?p> 他轉(zhuǎn)身走上兩步,又回過頭來,對著陸輕漣笑道:“對了,剛才忘記說了,我叫上官澤,小妹妹?!?p> ............
陸輕漣正出神,沒有看到前面的上官澤已經(jīng)停下了,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往前走一步,“哎呀”一聲,撞到了上官澤的胸膛中,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皺起了眉。
上官澤看她的模樣,明明是個小丫頭,卻總是皺眉,不像是那些個這個年紀的官家小姐,每天沉浸在胭脂水粉,華貴首飾的世界中。
他道:“小丫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和陸煜是什么關(guān)系?”
陸輕漣沒有回答他,她很清楚,憑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幾乎動動口,就能知道她的身份,又何必,要問她呢。
還是......想要用她來威脅陸煜什么?
陸輕漣眼神暗了暗,問:“我的房間在哪?”
看她沒有回答,上官澤也沒有逼她,指著不遠處一間屋子道:“那里,左手第二間?!?p> 說著,他看到陸輕漣從他身側(cè)走過,沒留給他一個眼神。
“呵?!鄙瞎贊煽粗谋秤?,手指動了動,不遠處的暗衛(wèi)領(lǐng)意,走了出去。
這夜,陸輕漣躺在塌上,卻怎么也沒有困意。她看著這周圍的一切,在心里道:
哥哥,你在哪里,可還平安?
哥哥,你知道我來找你了嗎?
翌日清晨
陸輕漣正在梳妝,就聽到門外有人在敲門。
“姑娘,奴婢可以進來嗎?”
陸輕漣疑惑,出去開了門,就見一青衣女子站立在她門外,微低著頭。
“你是?”
“奴婢青絲,奉上官大人的命令,待姑娘梳洗完之后,領(lǐng)姑娘去前廳進餐?!?p> 陸輕漣不知道上官澤又唱的哪出戲,隨即也不敢耽誤,便跟她去了。
正廳中,只見上官澤一人坐在桌前,身后站著十來位奴婢,而那桌子上,是百十來道山珍海味。
上官澤見她走來,小丫頭梳洗了一番,不似之前的灰頭土臉,兩邊臉頰白里透紅,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眼。
果然,這就是陸煜的妹妹么,倒是和陸煜一樣,長著張出眾的臉蛋。
上官澤不由得瞇了瞇眼,唇角的笑意深了些。
他道:“家常便飯,不知道哪樣合你胃口,你來看看?!?p> 陸輕漣看著這家常便飯,不由得心中感嘆:有錢人??!
她坐下,沒有動筷子,先道“陸煜......他什么時候回來?”
上官澤聽到這話并不震驚,隨手夾了一道菜,送進陸輕漣的碗中,道:“還有幾個月吧,你也知道,這水災(zāi)之患,可不好解決。沒準......”
沒準,陸煜就會死在任上。
上官澤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道:“沒準,得大半年呢?!?p> 陸輕漣聽后不語,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上官澤看她的模樣,一副死了丈夫似的,不由得覺得好笑。他道:“你是準備這么一直不吃不喝?那你能等得到他回來么?”
陸輕漣聽他這么說,才燃起了希望,隨即也不客氣,吃起了飯。
看著她乖乖吃飯,上官澤又道:“小丫頭,趕明兒,我?guī)闳ピ录旧角f看看?!?p> “月季山莊?”
“嗯。那是這京城最大的風(fēng)景圣地,那里的月季花長久不枯,不少少爺小姐都會去那欣賞。”
陸輕漣沒有興趣,直接回絕道:“不要,我可沒有興趣,去欣賞什么月季?!?p> 上官澤不再搭話,他可見識到了這位陸姑娘的伶牙俐齒,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不知她回絕了自己幾次。
上官澤放下筷子,只是注視著她的側(cè)臉,陷入了沉思。
陸輕漣在這里住了幾個月,她發(fā)現(xiàn)上官澤是真的挺忙的,經(jīng)常好多天不見他在哪里,偶爾兩人見了面,他總是一臉笑意的捉弄著她,陸輕漣就會冷著臉懟回去,日子也過得充實。
三個月后
“喂,小丫頭!”陸輕漣這日剪花時,上官澤突然從她后面冒了出來。
陸輕漣手一抖,咔嚓一聲,不小心剪到了花瓣上。
她轉(zhuǎn)身,那些手中的剪刀怒氣沖沖的看著上官澤。
“......”上官澤吸了口涼氣,哈哈大笑兩聲,道“今日城西的酒樓新開張,我?guī)闳ツ抢锍灶D飯怎樣?”
陸輕漣冷著臉放下手中的剪刀,道:“我不去?!?p> 可上官澤根本沒有聽她怎么說,拽上她就走,陸輕漣被生拉硬拽,拽到了酒樓。
進了包間,陸輕漣看到一群衣服華麗的人已經(jīng)坐在了位子上。叫他們來了,有人不免多看了陸輕漣兩眼,打趣道:“呦,上官公子,這是誰呀?”
上官澤但笑不語,帶著陸輕漣到座位上,幾人吃了頓飯。上官澤倒是吃了很開心,只有陸輕漣覺得有些別扭。
晚些時,兩人從酒樓離開。晚風(fēng)微涼,上官澤喝了些酒,兩人也沒有乘馬車,就那么隨意的走著。
一路上,陸輕漣一直懟他道:“酒量差還喝這么多!”。
看著扶著自己的陸輕漣,上官澤有些恍惚,此時微風(fēng)劃過,他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間道:“小丫頭,你知道嗎,我......”
遠處一輛馬車經(jīng)過,微風(fēng)吹起車簾,里面坐著的,是一個身穿官服,頭戴白色發(fā)冠的俊秀男子。
那男子五官立體,清美白嫩,夜晚也掩蓋不住他的俊秀。
只恍惚一眼,陸輕漣瞬間怔了一下,松開了扶著上官澤的雙手,有些顫抖的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