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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與女人的交易

第五章 質(zhì)疑

男人與女人的交易 涼五朵 2828 2020-10-21 17:08:44

  奇怪的很,我最近陷入了質(zhì)疑的怪圈,對著身邊的人與事,總生出懷疑的情緒。原本正常的交談很可能會隨著對方冒出的某一兩句曖昧色彩的句子而突然心生嫌棄,甚至開始懷疑一直以來對方接近自己的意圖。把這些自以為值得懷疑的事細數(shù)出來時,卻只會獲得朋友的淡然一笑,“這個時代就這樣,你別太較真”。

  “較真”!是我太過較真嗎?那些原本應(yīng)該只有情侶間才能說出的話突然從一個相識不過幾載,見面不過數(shù)次的人的口中說出來,難道不是很奇怪?

  我想起曾看過的一部動漫,名字已然忘卻,于我而言但凡可以一搜即得的東西都失去了被記得的意義,當然文人墨客口中委婉動聽的情話、詩歌是特殊的例外,而那種借著奇幻的想象辱罵的語句我卻存下了不少,心下總隱隱覺得臨到那種時候,娓娓道來一兩句優(yōu)美泄憤的話倒也能起到震驚的效果。

  動漫中有這樣一句臺詞,讓我記憶深刻:交往之前一定要界限分明,交往之后再開始曖昧才是基本,不清不楚的男人最差勁!或許是因為這句話說中了我的心思。連帶著說這句話的那個動漫小人兒我都多了份好感。

  倒不是說,我絕對的排斥曖昧,相反,我曾有過十分美好而記憶深刻的曖昧?xí)r光。在我看來那是戀愛未確定之前最完美的一段時光,相互猜測的小心思,暗暗揣摩的小語句,一個消息沒有被及時回復(fù)的那種失落,以及被回復(fù)之后看著一大串的解釋之后的小雀躍,那種最激動、最單純、最美好的情感體驗,大多只有在最少年的時候才有幸經(jīng)歷,當然也有大半人的少年時光在懵懵懂懂中恍惚而過,這多少是一份憾事。但也有部分人可能在而立之年有幸將心拉回到少年時光,拉回到少年原本該有的經(jīng)歷之中去,這時候這種美妙就多了一種貫徹心扉的甜蜜。

  所以,總不免看到那些或者面容蒼老,或者兩鬢斑白的中、老年人會在某個瞬間帶著少男少女懷春的心思談起住在心間的某個人,也總不免聽見某某某因為愛情背叛家庭。好像愛情具有強大到足以抗衡道德的魔力,至少在那些因此而背負輿論的人看來果真如此。

  我并不是拒絕曖昧,而是拒絕那種以實現(xiàn)肉體之欲為目的的曖昧,更拒絕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仍舊態(tài)度不明的曖昧,這前后兩者的差別不就是需求一時快慰和尋求長期的一時快慰嗎?無論何種都是對自我情感和自我行為的不負責(zé)。

  曖昧是愛情生成的基壤,沒有人會排斥曖昧就如同沒有人會排斥愛情一樣??墒菬o聊的曖昧促發(fā)的絕不是美好的愛情,而是邪惡的情欲,這也就是動漫里那句臺詞的基點。而交往之后才開始曖昧就是為了杜絕以曖昧為手段以達成最終情欲,避免讓曖昧成為情欲的傀儡、思想和行動被扣上枷鎖,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向著終極目標邁進。就如同才認識不到幾周的人,他竟發(fā)來熱情洋溢的各種信息,初看來不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并非怎么了解自己的男人,突然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里,帶著絕對的熱度和不知從哪產(chǎn)生的愛戀,細想來竟然有一絲恐怖。這難道算不上細思極恐?

  這么說倒也并非是對一見鐘情的否定,不無慚愧的說,我也曾有過一見鐘情的經(jīng)歷,對著一個只見過一面就未曾再見的男人。那時候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正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狹小的世界朝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偶然間打開了一道門,在帶著恍惚的神情邁出那道門的時候突然間碰上了那個世界的人,滿心滿眼的熱切都被點燃了起來。那時候我果真像著魔了一般,心情低落的時候但凡想到他就會眉開眼笑,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坐在教室里,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影子,好像他就是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

  在那高壓的生活里,他一直是我存放在心底的小確幸,是大考之后躲在被窩里甜蜜蜜翻看他的空間、查看他的動態(tài)的那種滿足;也是給他發(fā)去消息偶爾得著他的一兩句回復(fù)的那種幸福;更是第一個我愿意用“愛”這個字眼去形容的男人。盡管如此,我與他在那次偶然的相見之后就從未再見過一眼,在我看來,愛是想起他時的那種激動和歡喜,是自我單方面的情感觸動,而不是以占有為目的言語誘惑,至今想來,我對他似乎說過的最動聽的話就是,我喜歡你。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的告白,含著期籍和不安,是深思熟慮之后的宣告與表達,是擔負所有行為的承諾——如果那時候我們走到了一起的話。

  可是,打開手機,看看發(fā)來的一條條甜言蜜語,心底生出了一絲疑惑,喜歡我?真的喜歡我?喜歡我什么?憑什么說喜歡我?一連串的疑問在心間滋長。突然手機蹦出一條新聞:某某女子被情人殺害。某某男子被妻子發(fā)現(xiàn)與多名女子言語曖昧存在不正當關(guān)系。......

  瞧瞧,這真是一個令人感到可怕的世界,情殺案一年多過一年,出軌率的增長與日俱增,曖昧、調(diào)情、私會、開房,好像成為了社會上最常見的事,人人都在冷漠的談?wù)撝橙素S富的情史,高超的撩術(shù),似乎那成為了一件多么閃耀的光環(huán),似乎成功男人背后圍繞著一群女人已然成為定律,似乎貌美貧窮的女人淪為男人的玩物就是再正當不過的生存法則,似乎兩個同樣寂寞的靈魂必定要以肉體的相互撫摸才能得到慰藉。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可是在這樣的社會里,在我們的生活里確實如此的常見、真實!

  如果說顧城是那個時代里為數(shù)不多的幻想者,那么這個時代人人都是幻想者,幻想著足夠成功、足夠美麗、足夠讓所有人崇拜、癡迷。而這種幻想最顯著的應(yīng)用就是在兩性關(guān)系上,男人奇思妙想出各種甜言蜜語,以糖衣爆彈轟炸女人的心門;女人搔首弄姿頻進各大美容機構(gòu),費盡心思以求成為成功者背后的女人。

  這種病態(tài)的循環(huán)讓所有一切正常的人與事都變得不再正常起來。如同幾年前,我可能是那個與人交談,說一兩句俏皮話緩和場面的主導(dǎo)者,現(xiàn)在卻變成了冷言冷語,工作之外拒絕閑談,對于不清不楚的曖昧行為更是打心眼里厭惡,甚至連別人的告白、求愛都被我放到放大鏡下仔細查看,揣著一股不找出端倪決不罷休的勢頭。

  這并非說我是一個多么正派的女人,一定要死守皮囊直到新婚之夜,而只是因為,我瞧不上這種帶著面具的交往,借助糖衣炮彈以達到自己目的的行為是多么的怯懦而沒有男子氣概,就像偷摸著行事的賊,明面上還要裝出好人的模樣。

  有人說《第一爐香》里的喬琪喬比不上《紅樓夢》里的賈寶玉,至少賈寶玉對于女子的愛戀和心疼是發(fā)自骨子里的,雖然他對于任何美麗的女子都會生出這股情緒,但這種情感純粹而不夾帶情欲,甚至可以理解為佛法上的大愛。而喬琪喬對于美麗的女子也是憐愛的,但是他的愛帶著世俗的情欲成分,因而不夠雅、不夠美,但他又高出一般世俗男人,那是因為他真實,他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情感,真實的心疼悲慘女子的遭遇,真實的闡述自己的境況,甚至將自己不能夠擔負起一個丈夫的責(zé)任都真實道出,有人會說葛薇龍真傻,怎么傻得愿意嫁給這樣的男人,但葛薇龍看重的恰是他的真實,在真實的面前,那些渣似乎都不值一提了,所以葛薇龍甚至愿意做妓來養(yǎng)活這么個男人。

  反觀那些隔著屏幕說著動聽情話的男人,你說的愛,真的是愛么?是說過后便不再記得的愛,還是上床之后就可以被丟棄的愛?喜歡又真的是喜歡嗎?是喜歡陪你談天談地的那個瞬間,還是喜歡在你寂寞的時候有人同你一起寂寞的那種感覺?

  質(zhì)疑是被埋進骨子里了,只要我依舊可以時時看見這樣的新聞——某某秘密交往多位女友,只要我仍舊時時遭受著來自屏幕那端無聊而不負責(zé)話語的侵擾,我的質(zhì)疑就不會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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