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又是粗心的一天
鄉(xiāng)下的過年氣氛,總是要比城里熱鬧一點。
在大部分城市禁放煙火炮竹的今天,顧志勇也不知道從哪里買來一堆小煙花。
仙女棒、小蜜蜂、火箭筒,林林總總,數(shù)量還不少。
顧盼拍著他的肩膀贊道:“哥,不錯啊,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顧志勇討好地笑道:“妹,你不作死,就別放?!?p> 白小布最是興奮,穿著紅紅的唐裝,如同一粒滾圓的冰糖葫蘆,手里揮舞著一根點燃了的香,問顧盼:“姐姐,我能放嗎?”
顧盼點了一根仙女棒遞過去:“小心別燒到衣服了?!?p> 白小布歡呼一聲,接過顧盼手中的仙女棒,開始轉(zhuǎn)圈。
阿福吐著舌頭跟在他身后也轉(zhuǎn)圈。
小阿布,你終于發(fā)現(xiàn)追自己尾巴的樂趣了。
咦,你居然沒尾巴。
在前世,隨著人民的素質(zhì)提高,煙火爆竹的禁令最終是廢除了。
她也見過更多色彩繽紛,造型絢麗的煙火。
但是那始終比不過如今手上這只簡單得乏味的仙女棒來得有年味。
不是有人說過,再多各自牛逼的歲月,也比不上一起傻逼的日子嗎?
心態(tài)變了,有些事情就再也尋不回那個樂趣了。
顧盼點燃了一根仙女棒,對著柏笙麾揮舞:“柏笙麾,這是流星,快許個愿望。”
也許越是身處熱鬧,越是會思念家人。
平日里粗線條的顧盼,居然好幾次看到柏笙麾淡淡笑容之下掩藏的落寞。
他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就算再堅強,在這種闔家團圓的節(jié)日,也會想念親人吧。
顧盼賣力地揮舞著仙女棒,催促道:“快許愿,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煙火照耀下,柏笙麾臉上露出個笑容,自己也點了一支仙女棒,對著顧盼也揮舞了起來。
咦,好傻啊。
電視里的情節(jié)總是騙人的。
大年初四,顧盼和柏笙麾踏上了回城的旅途。
顧惜咬著手指擔(dān)憂,別出什么事才好。
可惜她老娘不讓她跟著回去,說難得回來,還沒去姥姥家拜年呢。
再加上大嫂對自己露出個警惕的表情,顧惜只能無奈地放棄了跟他們一同回去的計劃。
只是拉著顧盼耳提面授了好久,威脅道:“如果你不聽話,我就要告訴七嬸了。”
顧盼嘴上敷衍:“知道了知道了,他不是都發(fā)誓了嗎,你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p> 顧惜越發(fā)擔(dān)心了,又找機會提醒柏笙麾:“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不能反悔啊?!?p> 柏笙麾倒是認真地點頭:“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顧惜頭發(fā)都要薅下來許多,感覺整件事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圍。
顧展鵬和林月季倒是十分淡定,只叮囑路上小心,到了要打電話報平安,打到支書家。
又對柏笙麾說:“路上你多看著點顧盼?!?p> 顧惜有一種拜托黃鼠狼給看好小雞仔的既視感,也不知道以后七叔會不會為今天自己的言行懊惱不已。
團聚總是短暫,顧盼總歸是離鄉(xiāng)返程了。
等顧盼他們從公交車下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這個春節(jié)的第一場雨。
所謂春雨貴如油,可想而知大家對春雨的期待程度。
但是不包括自己在雨中漫步并且沒帶雨傘的時候。
顧盼雙手籠住腦袋,對著兩百米開外的家嘆氣。
咋就不能晚下十分鐘呢。
柏笙麾脫下身上的外套,在顧盼頭頂撐起帳篷。
男生身上好聞的氣息若有若無,顧盼忍不住問道:“你不冷嗎?”
柏笙麾淡淡地點頭:“冷的,所以你跑快點?!?p> ……
陰冷的冬天,外面是密集的雨點。
柏笙麾用手臂撐出小小的天地,為顧盼擋去了寒冷的冰雨。
很難不心動啊。
不過心動的感覺沒維持多久。
顧盼站在屋檐下不斷翻著自己書包,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鑰匙,真的不見了。
欲哭無淚地看向隔壁的柏笙麾,后者嘆了口氣,再次撐起衣服,過來把顧盼接了過去。
這么一折騰,大家都濕了。
顧盼雙手捧著熱水,拼命地顫抖。
“我明明有帶鑰匙的?!?p> 柏笙麾脖子上圍著白色的大毛巾,正翻著電話本,聞言抬頭看向顧盼。
你確定?平日出門從來不帶鑰匙的,好像就是你。
以前顧惜沒出來的時候,顧盼就試過好幾次沒帶鑰匙,導(dǎo)致他們中午只能吃泡面。
后來他每天早上都提醒一次,顧盼倒是再也沒忘記過。
等到顧惜過來了,每天放學(xué)再也不會沒人,顧盼就徹底放風(fēng),估計鑰匙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
顧盼心虛,拍手道:“沒關(guān)系,讓我爸給我發(fā)順豐……”
哪里來的順豐啊。
柏笙麾卻捕捉到了關(guān)鍵,疑惑道:“什么是順豐?”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順路下來,把鑰匙捎給我就好了?!?p> 顧展鵬早說了,他要到初八才會下來。
這四天,顧盼要怎么過啊。
柏笙麾找到開鎖電話,打了好幾個,無一例外都是無人接聽。
得了,這個時候,大家都還放假,誰來給你開鎖啊。
嘆了口氣,柏笙麾起身上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招呼顧盼:“上來?!?p> 找了新的毛巾,丟到顧盼的頭上:“先去洗澡吧。”
顧盼耳朵發(fā)紅,悄悄咽了咽唾沫:“你比較濕,還是你先洗吧。”
柏笙麾盡量不去看顧盼,淡聲道:“我還要收拾,你先洗?!?p> “你先洗吧,我比較慢……”
柏笙麾直接拉起顧盼,把她塞進了洗手間。
再墨跡下去,大家都要感冒。
一樓雖然也有洗手間。
但是在這個年代,一棟房子里的水壓,是不足以供應(yīng)兩個人同時洗熱水澡的。
別說同時使用熱水器,如果有人洗澡,另外一個人開水龍頭,都會導(dǎo)致花灑的水量忽冷忽熱,忽大忽小。
所以才有了這先后之爭。
顧盼站在陌生的洗手間,一時有點無所適從。
某人的氣息若隱若現(xiàn),更是讓顧盼神經(jīng)緊張。
這是柏笙麾自己用的洗手間,怎么有一種私闖閨房的羞恥感呢。
顧盼搖搖頭,再拖下去,某人真的要感冒了。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顧盼頭頂?shù)臒簟芭尽币宦暎苯訙缌恕?p> 只有嘩嘩的水聲,提醒著自己,她還身處浴室。
此時不過下午兩三點,但是雨越下越大,天色也陰沉得如同夜晚。
除了偶爾劃過天際的閃電,狹窄的浴室,陷入了黑暗。
顧盼抬起自己的手。
呵,看不見了。
呵,我好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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