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水
可惜顧盼的臉色實在太差,捂住胸口仿佛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就要向下滑去。
柏笙麾終于覺察不妙。
不遠(yuǎn)處那個走路不穩(wěn)的身影突然剎住了腳步,明顯在觀察柏笙麾和顧盼的關(guān)系。
最后忍不住開口試探道:“顧盼?”
“喂,你是誰?放開我女朋友。”
女、朋、友?
李堅看到柏笙麾不為所動,迅速對比了兩人的身型,覺得自己沒有把握勝出。
而顧盼此刻明顯已經(jīng)失去意志,整個人軟趴趴地被男子抱在懷里。
罵罵咧咧地轉(zhuǎn)身走了。
心中冷笑。
哼,顧盼,你落在那人手上,可能比我揍你一頓還慘呢。
活該。
報應(yīng)啊。
“顧盼?”
柏笙麾輕拍顧盼的臉,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回應(yīng)。
男生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撬開她微微用力的牙關(guān)……
呼吸終于平緩過來了。
但是卻依舊雙目緊閉,不肯睜眼。
柏笙麾把人橫抱,快速往家走去。
顧盼覺得自己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樓梯上狂奔。
天上一時下雨,一時又下冰雹。
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一般,又冷又濕。
偶爾腳下不穩(wěn),整個人又失重地往下墜落。
本以為這就是結(jié)束,但是除了那抽搐的失重感,卻沒有預(yù)想的疼痛。
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那條樓梯上。
只有不住地狂奔,才能把追趕自己的人拋在身后。
她真的累了。
又累又冷。
不知道這條路的有沒有盡頭,不知道這無邊的痛苦有沒有盡頭。
柏笙麾輕輕擦了她眼角的淚水,你到底夢到了什么。
其實顧盼也連續(xù)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別看平日這邊是事都不要她管,但是她每次回來,都要忙著看賬本、給眾人開會,指定未來的發(fā)展方向。
整個人連軸地轉(zhuǎn)。
顧展鵬剛剛還和柏笙麾感嘆,顧盼還是讓她在魔都的好,一回來東風(fēng)市,她就停不下來。
又對柏笙麾說:“小柏啊,你們小時候一起長大,雖然分開了這些年,有自己的圈子,但是不要生分了才好,還要像兄妹一樣來往,就像以前一樣才行啊。”
柏笙麾笑著應(yīng)了:“不會的?!?p> 顧展鵬只當(dāng)他回答不會生分的。
其實人家是說,不會是兄妹的。
到底是殊途同歸了。
也正因為如此,柏笙麾只當(dāng)顧盼是困的。
但是當(dāng)她這手腳發(fā)冷,眼角流淚,不時還伴隨著全身抽搐持續(xù)了大半個小時之后。
柏笙麾決定不能再等,走到床邊拍顧盼:“顧盼,起來,我和你去醫(yī)院。”
顧盼的嘴角蠕動,極小聲地說話。
太小聲了,柏笙麾只有湊近了才聽到。
“水?!?p> 倒了杯溫水,把顧盼扶起來,送到嘴邊。
但是她卻閉緊了雙眼,根本不會自己喝。
柏笙麾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抱起顧盼:“顧盼,去醫(yī)院?!?p> 男生的體溫拯救了冰窟中的姑娘,顧盼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般貼了上去。
還凈往皮膚裸露的位置貼。
終于沒有失重的感覺了。
但是口還渴啊。
顧盼的嘴唇貼著他的脖子,軟軟地求道:“水?!?p> 溫?zé)岬臍庀嵩诎伢削獾念i上,比羽毛拂過還要輕柔。
長手握起水杯,送到顧盼的嘴邊。
她只會摟著自己的脖子貼著皮膚重復(fù):“水?!?p> ……
柏笙麾嘆了口氣,真是有趣的睡眠習(xí)慣呢。
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恨得牙癢,低頭抿了口水,捏著姑娘的臉就親了上去。
最好不是。
說好的喂水,喂著喂著就變了味。
柏笙麾拉回最后一絲的神志,把女生壓在枕頭上。
君子不欺暗室。
咳咳。
就是不能欺過分了。
可惜剛拉開距離,顧盼又如八爪魚一般纏上來了。
大暖爐別跑。
……
真有趣。
等你醒了再和你算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柏笙麾才能忽略身上那個大號章魚,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感覺到身上的人在動,柏笙麾問道:“怎么了?”
同樣迷糊的人回道:“水?!?p> 男生伸手拿起床頭的水杯,抿了口已經(jīng)冷卻的水。
一個翻身,把已經(jīng)半坐起來的顧盼壓了了下去。
顧盼:??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男生的氣息已經(jīng)襲來。
這……
太羞恥了吧。
我是不是打開方式不對?
四目相對,柏笙麾終于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了。
撐著手臂拉開距離。
“你醒了?”
顧盼嘿嘿一笑。
“沒呢?!?p> 兩手一勾,把要起身的柏笙麾勾了回來。
主動吻了上去。
難怪我嘴唇發(fā)麻。
昨晚趁我迷糊肯定沒少做壞事吧。
現(xiàn)在到我了。
……
果然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柏笙麾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
把良好溝通的念頭拋諸腦后。
兩人仿佛兩個重回童年的孩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游戲。
誰都不愿意首先認(rèn)輸。
就算喘不過氣了,也只抵著額頭稍稍呼吸一會兒。
眼神交纏,不約而同地再次貼了過去。
仿佛要把過去這四年錯過的時光,一天就補(bǔ)回來。
顧盼趴在柏笙麾的胸前,伸出長指,在他的下巴上一下一下地摸著。
“大一那年,圣誕節(jié)之前,我去你們學(xué)校了?!?p> 顧盼語氣了帶了點委屈。
柏笙麾靜靜聽著,心中補(bǔ)充,我知道。
他和田飛從實驗室一回來,蘇菲就和田飛大吵一架。
田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根據(jù)蘇菲的形容。
他馬上就判斷出,是顧盼。
而他上個月和田飛換了寢室,門牌、書桌那些都沒換。
他當(dāng)時心中狂喜,但是馬上又是無盡的失望。
她就這么看自己?多問一句都不愿意。
要追出去的心也熄了。
顧盼等不來回道,如同惡作劇的小孩一般,伸手戳他的下巴。
“你在那邊,交過女朋友嗎?”
帶了點忐忑。
柏笙麾目光沉沉地看向顧盼。
反問:“你要不要和我解釋一下,程楠的事情?”
顧盼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把剛剛的問題吞回去。
翻身起來道:“我們?nèi)コ燥埌??!?p> 被柏笙麾一手撈回來,反壓身下。
位置顛倒。
男生從上而下俯視,把她桎梏在小小的空間內(nèi)。
眼睛里有她的倒影,專注且深沉。
“顧盼,不要再跑了,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