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散了......沒勁......”
卓秋剛走,秀秀羅袖一卷,也跟著消失不見,沒熱鬧看了,還留在這干嘛呢?
眨眼功夫,岸邊就剩下了何飛揚和元守信爺孫倆。
湖水中,陳無邪嘿嘿笑道:
“老何,你倒是快給解釋是解釋,什么叫護道?時間寶貴,別耽誤了我倆給殿下辦差?!标P系到蘇御安排下來的事情,何飛揚不能不認真對待,心里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耐著性子給這傻哥倆詳細解釋一番。
“什么?給那二十七個小崽子當保姆?”
“不是吧,他們可都是分開游歷的,我倆要同時看住二十七個人不出事,這要跑斷腿啊......”
“得!完犢子了,還想著出門可以游山玩水,這下好了,成了喂奶了的了?!?p> “貼切啊老二,喂奶二字用的非常貼切,這差事,咱們跟當老媽子有什么區(qū)別?”
“老大,你能不能去找殿下說說,給咱倆換個任務?”
“你怎么不去說?”
“我沒有那個膽子啊.......”
“你沒有,難道我就有了?”
何飛揚只覺這哥倆聒噪無比,聽的讓人心煩,于是給元守信爺孫倆使了個眼色,悄悄的走了。
.......
.......
除夕夜,不眠夜。
天璣林的熱鬧,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一樣。
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會在園子那邊喝著小酒聽戲曲,幼童們成群結伴的去看雜耍,小子們喜歡舞刀弄槍是天性,姑娘們則是觀看劇團的歌舞表演。
大賞園,行人如織。
像元月華這樣出生在外面的后輩,今夜來的不在少數(shù),四面八方而來,從他們穿著特色鮮明的各國服飾上就能看出。
但是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類人最多只能算是半個天璣林的人,已經沒了正統(tǒng)的魔宮血統(tǒng)。
兩百年來,白玉樓外派在外的白衣羽士,人數(shù)過百,這些人在各大王朝開枝散葉,不少人的家族都已經成為地方上一股不可忽視的門閥勢力。
就比如說元守信所在的元閥,現(xiàn)如今,已經是整個太平洲六大閥門之一,勢力之大,底蘊之強,即使一國之君,都不敢隨意撬動這些龐然大物。
最開始的時候,元氏老祖被何飛揚外派至大商王朝,做為白玉樓安插在大商的棋子,暗中得到天璣林的全力支持,才能在短短兩百年的時間,使得家族子弟成為大商王朝朝堂上,威望最高的士族集團。
元氏老祖在世時,每年除夕,都會帶著家中嫡系晚輩返回天璣林過年,這個規(guī)矩一直流傳至今。
他很清楚,元閥今天的一切,都是天璣林給的,要想讓家族繼續(xù)繁衍昌盛下去,那么元閥,就絕不能脫離天璣林。
而今年返回天璣林過年的元守信,本身也不是天璣林出生的,雖然他心里,一直將天璣林視作自己唯一的故土,但家族歷經兩百年,隨著老祖去世,閥內與天璣林的香火情,無形之中薄弱了許多,
于是他今天是帶著使命來的。
大哥元守缺,二哥元守裕都留在商朝國都,給商皇拜年,無法脫身回來,便囑咐他帶著家中的嫡系孫女趕來天璣林,希望能攀上一門親事,好鞏固元閥與天璣林的關系。
隨著沖天的煙花在半空炸響,五彩繽紛的花火將整個天璣林照的如同白晝。
在這里,事無不可對人言。
園子里一處酒館內,何飛揚與元氏爺孫倆相對而坐,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
一個小小的酒館,桌椅都是最上等的木料做成,盛菜的盤子無一不是質地絕佳的白玉盤,酒水全都是千金難買的神仙釀。
元月華出身大門閥,已經算是極有見識,家中藏寶之豐冠絕大商王朝,但她來到天璣林之后,還是被這里的奢華給震住了。
這里,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酒館里,那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客人,哪個不是神華內斂,靈氣逼人?
就連那跑堂小二肩上搭著的抹布,都是上佳的冰蟬絲。
這里,真的太有錢了.......
元守信的目的,何飛揚已經知道了。
他做為白玉樓主,所有白衣羽士的頂頭上司,心里當然還是愿意他們與故鄉(xiāng)人多多親近。
只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你的這個想法是對的,雖說元閥也算是咱們天璣林在外的一門分支,但是分支終究還是沒辦法跟自家人比的,你們的家族想要繼續(xù)得到天璣林的全力支持,嫁娶是最好的方法?!?p> “你們大概也都知道,在殿下心里,只有天璣林的小輩們,才是自家孩子,至于分散在外面的,說句實話,殿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p> “現(xiàn)如今,天璣林到了婚嫁年齡的男孩不在少數(shù),大概在兩百之間,月華可以先住下來,跟這些孩子們接觸接觸,婚姻一事,需要雙方各自情愿,若是強行撮合,便顯得功利了,這樣一來,殿下會不高興的?!?p> “這一點守信明白,”
元守信趕忙為何飛揚倒酒,笑呵呵道:
“咱天璣林的孩子,個頂個的天生靈秀,是小女月華高攀了?!?p> “廢話,當然是高攀,”何飛揚道:“你這孫女真要嫁到了天璣林,別的不敢說,往后兩百年,元閥只盛不衰,幾可預見。”
“元家日后,全都仰仗樓主了,”元守信拱手行禮。
少女月華神游天外,對兩人的談話,完全沒有聽進去。
這時候,酒館外走進來一名少年,
少年的形象特別惹人注目,倒不是因為他穿著草鞋,擼著褲管,大冬天的上身只穿著一件掉了色的盤扣背心,
而是他那頭鮮艷的綠色短發(fā)。
少年進來以后,一直是埋頭走路,匆匆來至墻角的一張桌子上坐下,神情很是拘謹。
少女元月華看在眼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屬狗皮膏藥的,粘了我一路了,沒完了是吧?真是個怪胎。
事實上,元月華幾天前,就見過綠發(fā)少年了,當時只是好奇問個路,誰知道,這小土包子像是癩皮狗似的,自己走哪他都跟到哪,罵他幾句,他會跑遠一點,繼續(xù)跟著。
總之,特別煩人。
少女的表情,何飛揚都看在眼中,放下酒杯后,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這個孫女,在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