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通心思活絡,已然猜到面前這仙師十有八九就是楚文松,他韓通是楚狂的義子,如果強攀關系,自己也算是楚文松的子侄了!
他心里頓時狂喜,表面卻不動聲色,恭敬道:“回稟仙師,我是藍衣軍什長韓通,藍衣軍的將軍楚狂是我義父!”
“幾年不見,楚狂還是喜歡做這些幼稚的事情!”
楚文松嗤笑搖頭,他看了眼韓通,都近四十歲了,卻還只是練氣六層,這種資質和年齡,就算有丹藥培養(yǎng),一輩子也就頂天是個筑基期,徒然浪費丹藥而已。
而且這男子眼神狡黠,明明認出了自己,卻還裝作不知道。
殊不知在金丹修士的神識有意覆蓋之下,就連地面三尺深處有幾只蚯蚓,楚文松都了如指掌,就別說韓通剛才低頭時的一些微表情了!
楚文松心里已經(jīng)給韓通下了定論,但這人畢竟是楚狂的親信,于是他態(tài)度溫和道:“起來說話吧。說起來,這里荒無人煙,你怎么會在這?”
“我……”韓通站起身后,聽到楚文松溫和的話語,想到自己這兩天來的逃亡歷程,頗感心酸悲痛,他眼眶頓時紅了:“我們藍衣軍,全軍覆沒了!弟兄們?nèi)繎?zhàn)死了,我血戰(zhàn)之下也身受重傷,可是我一人實在太勢弱,眼看已經(jīng)無力回天,只能強撐著逃了出來,黑斤軍在后面不停追殺,我無奈之下,逃到了這片山林里!”
“可惡,要是我有仙師您這樣的修為,定然要那黑斤軍的賊子血債血償……”
韓通說完,兩行眼淚流了下來,他一拳錘在樹上,手上皮開肉綻,這一拳在他故意使力之下,牽動了他前天為了楚狂的信任,自己在腹部捅的傷口,登時腹部也滲出血來!
楚文松面色大變,顫聲道:“你說什么?藍衣軍全軍覆沒?”
他激動之下一把抓住韓通的胳膊,練氣六層的韓通如同雞仔被抓提過來,半點也沒還手之力,骨頭都被抓的噼啪作響,楚文松面色陰沉的嚇人,如同擇人而嗜的猛獸:“楚狂呢,楚狂怎么樣了?”
韓通只覺肩胛骨都要碎裂了,但他不敢出言呵斥,楚文松的神情讓他有些害怕,心里也下意識感覺有點不妙,只能扭曲著面容老實回答道:“楚……義父已被黑斤軍的賊子殺死了,幾個義兄也全都死了!”
“死了?……”楚文松聲音顫抖,眼神滿是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殺他?……”
他口中喃喃念叨著,手上一松,韓通掉在了地上,手腳并用接連后退了好幾步,看著殺機滿溢的楚文松,眼神滿是驚恐。
“他們既然都死了,為什么就你還活著?”
楚文松突然看向韓通,目光如電,他斷然伸出右手,頓時風起云涌,一股巨大的吸力裹附著韓通整個身子,帶著枯枝落葉朝他的大手席卷而去。
“仙師,別殺我……”
韓通嚇得涕淚交加,他被楚文松按住頭頂,只覺有一道大手在腦中暴力攪動著,記憶的畫面如同放快了千萬倍的幻燈片,在腦海中瘋狂閃過……
常人哪里能承受這么高頻率的記憶閃回,韓通一瞬間七竅流血,下身也不受控制大小便失禁了!
“啊……”
噗……
韓通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炸開來,無頭尸體轟然倒地……
死之前,他想到了自己可悲的一生,偷奸?;艘惠呑樱瑳]想到落得這么個結局!
“鐘平……”
楚文松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兩個字,他從韓通的記憶中已看到了全部的過程,沾滿鮮血的手掌捏緊成拳,嘎吱作響。
……
岐山縣城南郊,此處距離縣城只有兩公里,若是站在高處,都可以看到岐山縣城的城墻。
黃斤軍的駐地是在一處靠湖的村莊中,當黑斤軍大軍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村莊竟然已人去村空。
問了村中留守的老人才知道,原來黃天貴得知藍衣軍被滅后,仰天大笑不止,今早便傾巢出動,直奔岐山縣城而去!
“這黃天貴竟然想摘我們的桃子!”周旦聽到老者的話后,頓時臉色鐵青。
豬排也是憤憤道:“我們頂著得罪金丹仙師的危險除掉了藍衣軍,這黃斤軍居然想渾水摸魚!”
小強喃喃道:“居然有人比我還不要臉!”
“無妨!”褚明陽淡淡道:“他就算去了縣城,一時半會也得不到凌天劍派的認可,我們現(xiàn)在索性直接趕往縣城與他一戰(zhàn)?!?p> 鐘平卻覺得沒什么,他出身水藍星,自古兩方對陣,爾虞我詐的范例不知多少,而山海界的雙方交戰(zhàn)卻總是擺明車馬你來我往,所以大家對黃斤軍的舉動很憤慨,但鐘平反而覺得正常。
此時岐山縣城,城主府中,精瘦修長卻看起來充滿力量感的黃天貴,握著長槍摸著上首的城主寶座,底下的副官和什長們笑嘻嘻打量著城主府正堂的布置格局。
陡然從村子里來到了城主府中,饒是這群人經(jīng)常進城,此時也一個個發(fā)出了由衷的感嘆。
“城主府真闊氣,這桌椅竟然都是金絲楠木做的!”
“金絲楠木算什么,城主的寶座整個都是用黃金澆筑的呢!”
“嘶……”
眾人連連感嘆,言語中掩飾不住的喜悅,“這些現(xiàn)在都是我們的了!”
黃天貴在上首坐下,居高臨下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凌天劍派常駐在岐山的張行走,給的期限是三天,這三天內(nèi)會發(fā)帖給岐山大大小小的勢力,他們?nèi)加袡C會挑戰(zhàn)我們。
只有應付過了這三天,我們才是岐山之主,反之,我黃斤軍可能會就此消沉!”
“所以……”黃天貴環(huán)顧一圈,沉聲道:“這三天時間內(nèi),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若是掉鏈子,小心我不客氣!”
砰……
他手中的長槍重重跺在地上,堅硬的大理石地板,頃刻間碎石飛濺,被跺出了蜘蛛網(wǎng)般的裂縫。
底下的軍官們頓時收起了嘻嘻哈哈,連忙低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