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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有染

十四

流年有染 籬落舒 1907 2025-01-05 17:30:49

  許久,陳墨回了一句:杯底的秘密,最不該喝進肚,而是要說給你聽——

  李小惠又驚又喜,又信又疑。她討厭自己有這樣的情愫,她又忍不住去細想這真真假假似醉似醒的話。猶豫了幾分鐘,她說:什么秘密。

  然而,發(fā)出去她就后悔了,仿佛自己是中了套的小獸。

  果然,石沉大海。

  李小惠想,太狡猾了,可以理解為他真的醉了,也可以理解為他就是在試探。

  第二天,再見陳墨。好像一切記憶都皆盡刪除,他和蘇南調(diào)笑,朝李小惠大方打招呼。

  李小惠想,算了吧,這個人也許就是窮極無聊。

  午飯時分,蘇南和李小惠坐在一塊。她現(xiàn)在能吃飯了,也能和蘇南說笑了,幾天過去了,劉東明似乎被打入了她記憶的地牢,只要不看見,她倒也沒那么難受了。這時,陳墨打了飯菜,似有意又似無意,坐在了她的旁邊。蘇南是交際的高手,大眼睛忽閃著,就和陳墨聊火熱了。李小惠一聲也不吭,她不愿意再搭理這個間歇性聊天者(她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準不準確)。蘇南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陳墨那低沉的嗓音和冷不丁的幽默,惹得蘇南咯咯笑。

  而另一桌的趙丁丁,分明是愁怨的目光。

  李小惠都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之間對男女之間的這點牽扯這么敏感了。

  她又分明感覺到,陳墨會不經(jīng)意地遞過一個眼神,那眼神仿佛很深情,戳得李小惠心隱隱悸動。李小惠匆匆地吃了幾口,就出了食堂門,她真覺這都是自己的錯覺,她需要自然的風(fēng),吹走她的誤會。蘇南在后面喊等等她。李小惠直走到操場,才停下來,站在風(fēng)口等蘇南。

  蘇南又被趙丁丁拖住了。陳墨走過她倆身邊的時候,趙丁丁的大眼睛像章魚的觸手一般,牢牢地抓著陳墨。陳墨卻是,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就匆匆走過了,趙丁丁的眼晴,于是就空洞了。

  李小惠又想起暗夜燈光下,她看到的那一幕。他們分明是在一起的。

  還沒等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陳墨走到了她面前,說:走一圈?

  李小惠仰頭,迎頭撞上那一雙深情的眼,她有些倔強地說:我等蘇南。

  陳墨低低地說:為何不是等我。

  李小惠的心怦然一動,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但她怕他發(fā)現(xiàn),她把頭偏向別處,不作言語。

  她以為陳墨走了,沒想到,陳墨也跟著側(cè)過來,說:你的眼睛里有淚水。然后,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和路過的男同事一起走了。

  蘇南過來的時候,不住地和她吐槽:你說趙丁丁,為什么老是拉著我。我們也不見得有那么好吧。有一搭沒一搭……

  李小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丁丁把你當成情敵了。于是,李小惠便把在歌廳里看到一幕說了。她說出來,其實也是想求證自己的一些暗涌的情愫。

  蘇南聽了,來勁了。一般長得漂亮的女子,以被當成情敵為漂亮的憑證。于是,說起了陳墨的種種故事,誰誰誰誰喜歡他,但他好似好高冷,忽冷忽熱。李小惠想,這是什么世道,已婚男人,還有那么多人喜歡?一轉(zhuǎn)念又到了自己身上,仿佛他真有誘人的地方。竟然也會因他患得患失,也許是自己最近太脆弱吧。李小惠在心里為自己辯解。

  李小惠說:真不應(yīng)該啊,他是有婦之夫,這些人,怎么一點規(guī)則尺度也沒有?若是他未婚,他確實是人不錯的選擇。

  蘇南說:呸,要錢沒錢,要才也只有那么一點,哪里不錯了。也不過是這個圈子小,他看起來像個模樣而已。

  李小惠雖然覺得蘇南說得有道理,又好像是沒道理。

  下班回到美麗家作,李小惠也不知為何,心情很好,即使學(xué)生拖拉,她也能好聲好氣。林玲最近進步確實很大,很多題目講一遍,就會了。學(xué)生都走后,她又面臨一個重要問題:回家。她都不愿意把那個房子叫做家了,家是溫暖美好的港灣。而她的港灣,布滿垃圾,散發(fā)惡臭。

  但是,她還是得回去。她打掃完衛(wèi)生,關(guān)了門,朝房子走去。

  劉東明在家里,見了她,想說什么,又沒說了。她沒拿眼看他,進了洗漱間,洗漱完畢,就到次臥躺下了。她拿出手機,像是某種默契似的,就在她拿出手機的時候,陳墨發(fā)消息:你有心事,說說吧。

  鬼使神差地,李小惠如實回復(fù)了:他出軌了。

  陳墨似乎料到了,說:你打算怎么做?

  李小惠說:不知道。

  陳墨說:那就交給時間吧,時間會告訴你怎么做。

  不知為什么么,李小惠竟然不關(guān)心自己的事,反而想辦法打聽起他來:幸福的世界,竟然容不下我。你看你,家里有賢惠的妻,外面還有可愛的丁丁。

  陳墨沒有沉默,而是說:你不懂,我更不幸。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概聊到了凌晨三點。李小惠大抵也收獲了一些,陳墨與妻子已經(jīng)離婚了,為了孩子,也為了老人,暫時沒對外公開。他的人生并不如意,沒有娶到初戀,妻子開店虧了一大筆……還說到最近老是喝酒,喝到斷片。

  斷片了,就忘記了人間的傷痛。陳墨說。

  不知為什么,李小惠竟然對稀爛的人生產(chǎn)生了同情?;蛘哒f,她對這個破碎感的男人產(chǎn)生了不可收回的好感。

  李小惠說:那趙丁丁呢,是你的紅顏知己嗎?

  如果我和你聊天到凌晨三點,你還認為我的紅顏知己是別人,那我的心也是白費了。陳墨說完這句,就再沒說了。

  李小惠卻因為這一句,心隱隱地動到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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