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風是個很好的東西,賈府的家風已經(jīng)敗壞了,所以賈瑜決定扭轉(zhuǎn)過來,這也是他做為一個族長該做的事,他最慣于在細小末尾處做文章,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一點點地改變與沉淀,時間到了,量變自然會引起質(zhì)變。
就連賈蕓他都能夠重用,那么他的親弟弟賈璉,他沒理由會放棄的。
他要利用好他手上的每一張牌。
既然已經(jīng)有了一個目的,那么朝著目標堅定不移的努力便成了一個不用過多考慮的事。
中國人習慣于在歷史的長河里去尋找答案,他賈瑜也不例外,他想到了一個和他無比相像的人,隋文帝楊堅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依靠著關隴貴族成功的奪取了天下,當年楊堅以隋代周的時候,靠的并不是自己一個人。
他普六茹家族的子弟個個身居高位。
所以他才能成功地以隋代周,當初漢高祖劉邦一句朕比朕的二哥積攢的家業(yè)多多了,便確立了家天下的社會,賈瑜也決定用賈家為根,實現(xiàn)他家天下的目標。
他親切地拉著賈璉走進了書房,他覺得只有在這里才是男人們談論正事的地方。
“二弟,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呢?”
賈瑜隨意地問道。
賈璉則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明白他這位大哥的意思,可還是訕笑道:“不怕大哥笑話,弟弟這些日子和一些朋友在妙玉坊吟風弄月。”
賈璉相信自家大哥能明白他在干什么,妙玉坊那可是京城里一等一的溫柔鄉(xiāng)。
賈瑜哈哈一笑:“二弟就不怕家里的那位打上門去,若是東窗事發(fā),可就不是什么美事了。”
賈璉臭著一張臉,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可是他憋了半天,愣是沒有憋出一個屁來,他去妙玉坊這事是絕對不敢讓王熙鳳知道的,若是被那個妒婦知道,他賈璉就沒什么好日子過了。
撒潑打諢那是常有的事,冷嘲熱諷更是張口就來。
賈瑜見賈璉如此尷尬,便主動接過了話題。
“大哥我這人呢,向來直來直去,就不跟你客套了,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幫我做事?”
賈璉似乎有些錯愕,他愣愣地看著賈瑜,仿佛一點也不相信似的。
“別這么看著我,俗話說打虎請兄弟,上陣父子兵,現(xiàn)在的局勢你不是不知道,我需要你幫助我?!?p> 賈璉沉默了好久,猛地抬起頭來。
“大哥真的相信我嗎,真的愿意讓我?guī)椭銌??大哥可知道?....”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幫不幫我吧,都是帶把的,給句痛快話?!?p> 賈璉直愣愣地看著賈瑜,半響之后,他才使勁點了點頭,男人嘛,誰沒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夢想。
最重要的是,似乎還有個人愿意相信他,給他一個機會,這就很重要了。
其實賈璉是個很聰明的人,只不過賈赦沒有好好教導他,才導致他長歪了,當然賈赦自己也是如此,自然不可能給賈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
“可是,大哥我什么都不會,如何幫你呢?”
“呵呵,誰是天生便會的,不會了學便是了,人生路還長,結(jié)果怎么樣誰也不知道,你說對吧?!?p> 賈璉點了點頭,眼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盡管賈瑜的話一點也不感人,并且還很敷衍,可是他卻聽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賈瑜要重用他,什么都好,只要能給他事做,至于其他的他一點也不在乎。
賈瑜決定把賈家的族學交給他打理,先讓他做些得罪人的事情,磨練磨練他的性子。
賈璉從來都不是什么壞人,除了好色以外,當然這在賈瑜的眼中并不是什么缺點。
古語云: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要是沒點缺點,是不能和他交往的,非是大善即為大惡人,和這種人打交道,無論你付出多少,這種人都會觸動半分。
賈璉的性子太溫吞了,說難聽點就是老好人,不愿意做惡人,不愿意得罪人,這在官場上才是致命的缺點。
賈璉若是要整頓族學,便需要得罪賈代儒那一房,拿這么個老腐儒給他練手最是合適不過了。
并且,族學對于賈瑜是十分重要的,他要拿到族長的位置,族學其實就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理由,隋唐的五姓七家為何能夠繁榮千年不倒,其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們掌握了教育資源,而他們自家的族學里每年都會給這七家提供大量的人才,無論文武,這才使得這七家子弟,在大唐的歷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整頓族學的最好時間,一切都要等到賈瑜接任族長之位之后才能開始。
至于王熙鳳的事,那是賈璉的私事,他自己不提,賈瑜也不打算多管,更何況,王熙鳳還是有些用處的,對于這顆棋子,賈瑜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除去她。
這賈府的大戲,要是沒了王熙鳳該會何其無趣啊。
揮手,讓賈璉走了出去。
接下來他該去見見他那個便宜妹妹了。
穿過幾條小道,賈瑜便來到賈迎春的院子門口,他還沒敲門,便聽見一個爽朗干脆的聲音正在訓斥著什么,他一推門便走了進去,入眼便看見一個品貌風流,高大豐壯的丫鬟正插著腰對著一旁哭著小姑娘一頓訓斥。
她們正說著,便看見迎面走來的賈瑜,那個大丫頭頓時便不在說話了,似乎看了好一會,他才將賈瑜認了出來,于是便狠狠瞪了那小丫頭一眼后,才走上前來。
“奴婢司琪見過大爺,大爺可是來尋我們姑娘的?”
賈瑜哈哈一笑:“這府里的規(guī)矩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你一個下人也敢過問主人的事嗎?”
賈瑜這話就顯得很是不講理了,只不過賈瑜有資格不講理,就像皇帝有資格跟他不講理是一個道理。
其實賈瑜只是想看看這個叫做司琪的大丫鬟是否是真的如此剛烈,他賈府太缺少這種剽悍的人了,一個個柔柔弱弱的,他一點也不喜歡,所以對于能夠可以和他好好說話的人,他是十分喜歡的。
如果這個人還能夠蠻不講理一點就更好了。
這就像是找婆娘一樣,對于他這種常年需要上戰(zhàn)場的人來說,其實找的婆娘并不需要要多么漂亮,丑一點就很好,這樣他就能放心在外征戰(zhàn)了,最好他的婆娘還得剽悍一點,這樣就算他戰(zhàn)死了,他的婆娘還能將他的兒子養(yǎng)大。
同樣的道理,如果有一天賈瑜身遭不測,若這賈府里的人都是剽悍且蠻不講理的人,那么最起碼不必擔心,他們被別人欺負了。
事實同樣如此,賈迎春若非有這么個敢愛敢恨的大丫頭,只怕早都被欺負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司琪聽聞此言,也沒嚇得當場下跪,只是訕笑道:“大爺見笑了,奴婢沒讀過書,自然便沒那么懂規(guī)矩了。”
說完也不等賈瑜多說什么,深施一禮便走進屋去,將賈迎春叫了出來。
賈迎春慌慌忙忙地跑了出來,來到賈瑜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喘了起來。
賈瑜拍了拍她的背,好讓她順順氣。
“你倒是好福氣,都說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你這木頭性子,倒是有著這么一個跟你性格完全相反的奴才?!?p> 迎春不知道賈瑜這到底是在夸她還是在貶她,于是便用了她認為最好保護自己的方法,一個勁地傻笑。
這個世界里,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方法,被主子處罰的下人懂得大聲喊叫以此來表現(xiàn)出他們受到了很嚴重的懲罰。
傻笑便是賈迎春保護自己的方法,因為她發(fā)現(xiàn),在府內(nèi)只要碰見了什么她處理不了的,或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事,她就會傻笑,這樣就不會有人為難她了。
這十幾年就是這么過來的,所以在賈瑜面前傻笑,并不會讓她感覺到有什么羞恥的情緒。
“大哥哥今日怎么突然來找我了?”
“沒什么,你大哥我就是來看看我的妹妹過得好不好?!?p> 賈迎春又聽不懂了,她知道賈瑜絕對不是來看看她這么簡單,只不過她并不清楚賈瑜的目的是什么。
其實這府里的人她都看得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的,每個人也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她平日看得很清楚,唯一的只有賈瑜,這個哥哥她一點也看不透,所以面對賈瑜的時候,她總是格外小心。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司琪似乎欲言又止,賈瑜很明銳的發(fā)現(xiàn)了異常,便走到她身邊,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司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裝了,你知道你們小姐的性子,就算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她也不會責罰你,快說吧?!?p> 司琪聽聞此言,猛地點了點頭,對著賈瑜輕輕說道:“其實我們小姐過得并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