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李掌柜都沒有回來,沒他在,樂哥也活潑了不少。
“樂哥,掌柜的經(jīng)常不在店里嗎?”
“是啊,今天待的算久了,有時候上午來一下收鋪時候來一下,其他時間都不在。”
“哎,那掌柜的可真悠閑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也能當(dāng)上掌柜的?!焙螌氂窆室膺@樣說道。
“呵呵呵?!甭牭竭@,樂哥只是憨憨一笑,沒有接話,畢竟這話不好接。
“你說掌柜的都出去干嘛呢,難道在外面有外室?”
“這不可能,掌柜的連老婆都沒有,怎么還會找外室?”
“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沒老婆啊。”
“聽說很多年前就死了,一直都沒老婆?!?p> “我告訴你吧,掌柜的平時沒啥愛好,既不愛吃也不愛喝,沒事就喜歡去賭兩把。”樂哥說到這一下子興奮起來。
掌柜的好賭?何寶玉聽到賭,居然一下子想到了李逵,李逵這廝就好賭,后來欠了賭輸了,宋江給他一大錠銀子,立馬感恩戴德,甘愿給宋江當(dāng)牛做馬。
“之前掌柜的還帶我去玩過一次呢,那次我贏了一兩銀子!”樂哥說到這里,兩眼放光。
確實,對樂哥來說,一兩銀子也不是小錢。
“樂哥,你也愛玩啊,經(jīng)常去嗎?!?p> “后來我自己去了一次,那一次一上來我就輸了二兩銀子,后來好不容易回本了,我趕緊就跑了,以后就沒敢再去。”樂哥說起這次經(jīng)歷還在大喘氣,似乎心有余悸。
何寶玉看樂哥說起賭錢來,整個人狀態(tài)都不一樣了,不過他自制力還可以,居然沒有再去。
“這么刺激,那掌柜的手氣好嗎?”
“我看夠嗆,掌柜的賭完錢,就會回店里,如果贏錢了,眉開眼笑,有時候還會給我?guī)c吃的,輸了就拉個臉,拉臉的時候居多?!?p> 十賭九輸,果然是基本定律,李掌柜的又不是賭神,肯定無法避免。
“特別是這些天,掌柜的輸錢次數(shù)好像越來越多,脾氣也是越來越差了?!睒犯缯f到這里,一臉無奈。
“那掌柜的還真有錢,一直輸一直還去賭?!焙螌氂窆室膺@么說。
“那是當(dāng)然了,掌柜的就是有錢,他跟外面幾家藥鋪掌柜熟著呢,以前西門大官人也看重他,錢賺得多?!闭f道這里,樂哥突然聲音低下來了,湊近何寶玉,“我告訴你,這里有門道。”一邊說一邊拿手做手勢。
何寶玉一看就明白了,就是說這個這個李掌柜不老實唄,不過這也算正?,F(xiàn)象。
比如自己酒樓,菜品啥的都是何九叔采購,自己好多菜只是知道個大概價格,每天明細(xì)不是很清楚。當(dāng)然,何九是個仔細(xì)人,每天都記賬,他是自己老爹,何寶玉自然也放心。
可是想一下,如果不是何九,換成其他人采購,何寶玉也沒心思每天都去清查價格,這里面不就有可操作空間了嘛。
這個樂哥還真是憨氣,什么都說。
“那好啊,樂哥,啥時候也帶我去賭錢那開開眼唄,我還從沒玩過呢?!?p> “那,那不太好吧?!睒犯缏牭竭@里面色有些難看,“要去也行,不過說好了,只是你自己玩,我可不玩?!?p> 看樂哥膽子還真是小,那一次估計嚇怕了。
兩人說說笑笑也過了蠻久,何寶玉拿出一點店里的點心分給樂哥,樂哥吃了一臉滿足。畢竟從樂哥這知道不少消息,以后打交道的時間長著呢。
何寶玉為啥帶點心呢,主要是這邊普通人都是一天兩頓飯,何寶玉一日三餐習(xí)慣了,所以拿點東西以防餓了。
中間兩副藥也熬上了,何寶玉很奇怪,自己學(xué)習(xí)《千金要方》系統(tǒng)只獎勵十分,學(xué)習(xí)熬藥卻一次獎勵二十分,這中間差距也太大了。兩副藥熬上了,四十分再次到手。
“你在爐邊看著,我去柜臺那去了,我看掌柜的快回來了?!睒犯缃?jīng)驗十足,對掌柜的什么時候回來都一清二楚,“希望掌柜的能贏錢?!?p> 何寶玉看著藥鍋里的藥不停的響,也是很無奈了,夏天干這活確實不容易,爐子旁邊溫度不是一般的高。
正在出神的時候,李掌柜回來了,一臉晦氣樣,看來是輸了,怒氣沖沖的坐到椅子上。
“何九兒,趕緊給我倒杯茶!”
何九兒,何寶玉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稱號,自己是何九的兒子,到了李掌柜嘴里就成何九兒了。
行,你是掌柜的,是大爺,我先忍著。對這個稱呼,何寶玉很不滿意。
何寶玉給李掌柜倒了杯茶,李掌柜喝了一口,吐了口氣,似乎緩過勁來。
“咱這邊柜臺,爐子,每天打烊前都要打掃,以后這活計就何九兒你來干吧。”看來李掌柜是吃定何寶玉了。
“今兒藥煎的怎么樣,樂哥,你讓何九兒上手了沒?”
“下午這兩副藥都是何寶玉煎的,我看還行?!?p> 聽到李掌柜招呼,樂哥趕緊跑他跟前。
李掌柜也懶得看藥,不耐煩的朝樂哥擺擺手:
“你說你,來了都一年多了,能不能機靈點。過兩天京城的張員外要過來,不就三天就是兩天,到時候鋪子給我理得干凈利索些。”
“好的,保證沒問題?!睒犯缫荒槕?yīng)承。
張員外?這事上午的時候李掌柜提過,這人大老遠(yuǎn)跑來,恐怕主要不是為了見吳月娘,還是為了藥的事情,估計就是雪膚丸了。
在何寶玉的設(shè)想中,雪膚丸主要供給還是在大都市才行,畢竟這玩意價格不菲,一般小縣城的人消費能力有限。
張員外這個人,不知到底如何,但是既然從京城來的,能認(rèn)識一下那是最好不過了。
至于這個李掌柜,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好賭,而且賭運不佳,恐怕在藥鋪經(jīng)營方面也是存在一些貓膩的,手腳未必干凈。
當(dāng)然了,這些情況當(dāng)時的西門慶和現(xiàn)在的吳月娘未必就不知道,或許就默認(rèn)了,畢竟這算是普遍現(xiàn)象,何寶玉倒是不一定要揭發(fā)他。不過這是一個點,如果李掌柜一直針對自己,給自己使絆子,何寶玉不介意引爆這個點,讓李掌柜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