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經(jīng)理……”
前臺小姑娘趕忙跑了進來,卻也不敢惹暴跳如雷的賀明珠,只能求助地看向何廣:
“好好好,我來我來!”
何廣無奈地站了起來。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會管的,哪怕賀明珠把辦公室點著了也不關他事,但現(xiàn)在頂著個副經(jīng)理的名頭,就不能不管了。
“賀女士,我要提醒你一句,這里是有監(jiān)控,損壞任何東西都要照價賠償!”
大步上前,指了指辦公室頂部的監(jiān)控,就差把厭惡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何廣冷冷地對她說道:
“另外,按照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故意尋釁滋事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處五百元以下罰金!
你這是一大把年紀沒事干,想去拘留所參觀一下么?”
“你…你…你…你就是這么對待長輩的?”
賀明珠氣的嘴唇都開始顫抖了,本能地施展中老年婦女的終極大招,指責對方的態(tài)度問題,但終究是不敢再砸東西了。
“長輩,你算哪門子的長輩?”
何廣在心里嘀咕了一聲,也懶得跟她理論,一招手,房玉華、水玉堂幾個男生緩緩靠攏。
準備一旦說不攏,就先把這個女人制住再說,不能任由她再次在辦公室撒潑了。
實際上,要不是看在溫螢的面上,大家早就直接把她扔出去了。
看著滿臉不懷好意的幾個大漢,賀明珠嚇得連連后退。
不講理的人最喜歡遇到的就是講理的人,遇到比她還不講理的,立馬秒慫。
一直被逼到門口,賀明珠才猛然反應了過來,一指何廣道:
“你升經(jīng)理了?那你怎么還坐在格子間,連個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有?”
頓了頓,她又想起了什么,猛然一蹦老高,大叫起來:
“你都能升經(jīng)理,我們螢螢為什么不能?你那里比她強?”
何廣在心里直罵MMP,你是得了健忘癥么?你女兒剛進公司的時候,就是我?guī)У?,你說我哪里比她強?
遇上這種腦袋不清醒,偏偏自以為自己一頂一聰明的女人,何廣只覺得索然無味,都懶得張嘴跟她吵架了。
揮手就要把她轟出去,水玉堂卻實在看不下去了,冷笑著嘲諷了一句:
“有你這么三天兩頭來幫溫螢一把,她能升得上去么?”
從溫螢在這上班開始,沒幾個月,賀明珠就會來鬧一次。
女兒跟同事有小矛盾——肯定是別人欺負我女兒了,鬧!
女兒業(yè)務不好——肯定是那些家伙藏著掖著,不帶她,鬧!
女兒談戀愛了——肯定是那些家伙不懷好意,忽悠我女兒,鬧!
……
杭保有不認識溫螢的,但不認識賀明珠的還真沒幾個。
要不是杭保是國企,賀明珠又有點拐彎抹角的關系,溫螢在這早就待不下去了。
當然,有了賀明珠這么瞎弄,即便溫螢再努力,想升職也絕無可能!
以愛之名行控制之實,天底下愚昧而自以為是的父母多半如此!
但賀明珠是永遠都不會這么認為的,大叫一聲:
“你放屁,我都是為了我女兒,我會害她嗎?”
水玉堂還要反駁,賀明珠已經(jīng)冷不丁一巴掌往他臉上抓過來,一邊大叫道:
“不許你挑撥我和我女兒之間的關系!”
五根枯瘦、長長,還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就在眼前,簡直就是現(xiàn)代版的九陰白骨爪,水玉堂嚇了一大跳,急忙往后蹦出。
卻沒成想,剛剛被賀明珠掀翻的雜物到處都是,他又非常不巧地一腳踩在一個塑料瓶上。
“咣當”一聲巨響,水玉堂瞬間眼冒金星,口腔里滿是血腥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賀明珠一陣張狂的大笑,指著水玉堂一臉蔑視地說道:
“瞧你這一扁擔能挑起五個的廢物樣,也配教訓我!前兩年,就是你像個甩不掉的癩皮狗一樣,每天跟著我家螢螢回家吧。
一套房都沒有的屌絲,也配打我家螢螢的主意,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我寧肯養(yǎng)她到老,也不會讓她嫁給你這樣的廢物!”
這話一出,所有目光頓時都轉到了水玉堂身上。
看不出來呀,你小子,人沒溫螢重、個沒溫螢高、腿沒溫螢長,也敢打她的主意?
還能送溫螢回家,你到底使了啥手段?
一套房都沒有,你可真是有勇氣!
……
無數(shù)眼光像探照燈一樣聚集在水玉堂身上,他只覺得羞愧難當、懊惱欲死。
瞬間熱血上涌,失去了理智,大吼一聲,翻身就往賀明珠沖去。
賀明珠才說這話,何廣就知道要遭,水玉堂追溫螢的事,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急忙一使眼色,房玉華和另外兩個男生同時上前,擋住了水玉堂。
賀明珠這種無理還能鬧三分的人,要是真被打了,還不得把整幢樓給拆了。
“還想打我,你還真是有出息了,一個大男人…不,啊呸,一個小男人,竟然要跟一個女人動手!
我就站在這,你來打,你來打呀……”
看見水玉堂被攔住了,原本被嚇得后退了好幾步的賀明珠,頓時有恃無恐了,開始跳著腳,一邊叫囂一邊破口大罵。
“我……”
何廣牙根一陣發(fā)酸,拳頭捏的咯嘣咯嘣響。
別說水玉堂,連他都快忍不住了,真想一拳把賀明珠那張老妖精一樣的臉給打扁。
這個老女人,實在是太讓人討厭,太讓人厭惡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說!”
何廣猛然上前一步,一聲怒吼,整個辦公室都被震得嗡嗡直響。
賀明珠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連退好幾步,撞到接待臺才停下來。
看著雙目圓睜、滿臉暴怒的何廣,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小聲說道:
“我,我找我女兒!”
怒吼一聲后,戾氣也隨之消散,何廣頓時就有點后悔——
我才升副經(jīng)理,不要因為這個傻逼女人,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定了定神,壓下怒火說道:
“你要找溫螢,打電話給她不就行了,跑到這里來鬧什么?”
“她不接我電話,今天一早,她趁我和她爸出去遛彎的功夫,把證件等關鍵東西都帶走了,都沒跟我說一聲!”
賀明珠更加憤怒了:
“我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她就這么悄摸摸就走了。要不是接到一個電話,我都不知道她準備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