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問刀
微風拂面,總是能讓人感到很清爽,舒服。
那是一種涼涼的柔軟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雙溫暖的小手在親撫你的面龐。
又窄,又抖,又彎,滿是泥濘,這條小路實在是難走,走的讓人很容易生氣。
咦,遠處似乎有歌聲傳來,"大河長長,咿呀吆,小路彎彎,咿呀吆,爺爺扁擔也寬寬,咿呀吆"這粗礦的嗓門實在是直直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人影漸漸顯現(xiàn),第一眼能看到的是一桿扁擔,很長很長的扁擔,前面一只大公雞,后面一只大野兔。
看來人打扮,一條圍巾,一個帆布帽,半卷的泥褲腿。
大腹便便,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滿嘴的大胡茬,可真是沒埋沒了他那副不得了的嗓音,唯一讓人有些憐憫的,他只有一個胳膊,一個手臂。
那個支撐扁擔的東西好像有些眼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都讓人覺得是一把刀。
該死,這個混賬把刀給當成了繩子用,看那刀尖干枯的血漬,在看那干煸的公雞,難不成,這家伙用這殺人的刀殺的雞?
若是讓其它使刀的人看見,非要氣的把這家伙毒打一頓不可。
可偏偏還真沒沒人敢惹他,玩刀的見了他巴不得跪下叫他爺爺。
只因他有個非常拉風,響亮的外號。
獨臂刀皇。
美美想到自己如此拉風的稱號,胡滄??偸菚蛔杂X的擺擺手,樂呵呵的故作矜持,一臉的裝著正經(jīng)。
那嘴角的哈喇子卻老是在無情的嘲諷他,他也很不可思議,那哈喇子說流就流了。
看他這架勢,今天似乎心情不錯,他似乎每天都是如此,能去找朋友吃肉喝酒總是讓他很愉悅。
那個養(yǎng)豬的,地方是臭了一些,可那個娘們做的飯菜卻是一流,老子今天可是帶了吃食的,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
胡滄海越想越覺得有底氣了,身子板也足了,挺了挺腰,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去。
地方特色一點沒變,臭,依舊很臭。
胡滄海哎呦喂,哎呦喂,捏著鼻子也不管緊閉的房門,大腳一踹,就走了進去。
奇怪,這里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有些沉悶。胡滄海使勁抽了抽鼻子,也不知他在嗅什么。
?。⑺拦?,你在嗅什么"同樣的大腹便便,脫拉著兩雙草鞋,可不就是鯊柯。
?。⒎守i,你那只魚眼看見老子嗅了"胡滄海不甘示弱,出聲反譏。
?。⑺拦罚阌窒胗懘蛄耍Ⅴ徔峦弦粩]袖子,順手抄起旁邊的木凳就準備上前。
"來啊,誰怕誰,爺爺看你是又皮癢癢了"胡滄海軀了下身子,大腳猛的一個剁地,就要迎面干戰(zhàn)。
卻不知那處傳來一聲怒吼,直震的天旋地轉(zhuǎn),地動山搖。
"你兩個要打滾出去打,省的閃了老娘的眼。"
?。パ?,傾青在啊,那能啊,他們不知道,你還不了解嗎,我和老鯊那是八拜之交,生死兄弟,一向都是兄弟和睦傳佳話,誤會,都是誤會"邊說,還不忘給鯊柯猛使眼色。
?。⑹?,是,是,都是誤會,不對,傾青也是你叫的?什么玩意"鯊柯迎面解釋,突然感覺不對。
?。⑿辛?,你兩個注意一些,還有客人在呢"
胡滄海這才注意到昏暗的邊角好像是坐著一道人影。
這一看,就再也移不開了。
?。⑺チ四睦铮⑹悄莻€刀客,那日回來之后,他便發(fā)現(xiàn),那個叫漠河的劍客不在了。
鯊柯似乎有些不想提起這件事,也實在不愿在想起那件事。
靜默了許久,他終于開口了。
?。⑺チ藷o隱域"嘆了一口氣,他終究還是坳不過他。
?。⒍嘀x"刀客的聲音依舊很冷漠,他仿佛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他已經(jīng)忘記了該如何與人交流。
就在刀客提刀,起身的那一刻,一個呵斥聲響起。
?。⒛悴荒茏撸⑹呛鷾婧?。
?。⒛阆肱c我比試?"刀客看出了胡滄海的意圖。
是的,拿刀的沒有誰能見了刀客不想見識一下他的刀法的,哪怕是,獨臂刀皇。
刀氣,很濃郁的刀氣,霸氣側(cè)漏。
此時的胡滄海儼然竟似換了一個人,那雙銅鈴般的大眼之內(nèi),充滿了炙熱的戰(zhàn)意,渾身上下似有一道道刀氣纏繞,盤旋。
?。⑺拦?,你這是做什么"鯊柯有些惱怒,怎么一個好端端的人,見了這個刀客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胡滄海第一次極其認真的朝鯊柯伸出了住手的手勢,然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今天他不想被打擾。
刀客看了一眼鯊柯和沈傾青,開口道。
?。⒛銈兂鋈グ桑?p> "老鯊,傾青,你們出去吧,若是我錯過今天,我會悔恨一生,刀道也將再難進一步"
鯊柯和沈傾青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的疑問,可也不在多說,默默退出房門,輕輕的關上了那扇大門。
很長時間,里面都沒有了動靜,可那無盡的刀意綿綿不絕的透過房門讓他們知道里面并沒有結束。
也許,戰(zhàn)斗早已開始,也許,從始到終,都并沒有開始。
當微風吹過他們的面龐,鯊柯和沈傾青見到了這一生見到的最大的奇跡。
那是一把刀,一把斷了半截的刀,劃破了蒼穹,沖進了無盡的宇宙當中,一刀落下,似乎斬斷了時間和空間。
是錯覺嗎?當他們在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刀客背影。
誰勝了,似乎毫無懸念,問這個問題的人都會顯的很蠢。
鯊柯好一會愣神,想起了胡滄海。
當他湊到房門前的那一刻,面前的情景讓他永生難忘。
胡滄海,那個驕傲自滿,盲目自大的刀皇。
正雙膝跪地,兩眼死死的凝望那烏黑的鐵木房梁。
他終于明白了漠河的話,那個人,本應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
亮麗,華貴的大殿之上,坐著一個女子,遮著面紗,可那雙眼睛純凈的就如那潔凈的銀河之水,自天上而來,灌溉整個人世間。
大殿之下,一個卷發(fā)護衛(wèi),低著頭,像是快要埋在了地里。
"無極子死了?算無遺漏,也會死的嗎"女子的聲音仿若那天籟之巔的絕響,讓人迷醉,誠服。
"秉后主,據(jù)說殺他的人,是一個使刀的刀客"護衛(wèi)顫抖著身軀,聲音似乎有些害怕。
?。⒌犊停渴鞘裁礃拥娜?,竟讓精通算術之人,逃無可逃"女子伸出玉手,揉了揉額頭,最近的事情還真是多。
?。⒛莻€刀客的身份來歷并未查明,只查到十多年前,落古王朝,一行四人,兩女兩男,其中三人的名字。"卷發(fā)護衛(wèi)接著說道
?。⒄f"
"兩女子一個叫婭,落古王朝當朝宰相之女,另一個叫笙媚,乃是那水木商會的人,而那名男子有些奇怪,查不出任何關于他的一切,只知他可能叫楊破曉"
楊破曉二字剛出口,這個被叫做后主的瞬間站起了身,不見了往日的神圣。
紫炎之都,絕頂家族,楊家千年以來第一天才。
當年,圣榜第一,而她第三。
那個人的名字也叫楊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