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霜兒未動,許盈盈站起身來,“霜華劍寧霜兒,你們師徒倆這些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竟突然投靠于我父親,本小姐都得聽令于你,可不得敬你一杯。”
聽到這句話,寧霜兒警鈴大作,想到這是個會殺人,目中無人的姑娘,突然這么說,莫非曹貴的死……
寧霜兒向前走一步,正要說話,外面?zhèn)鱽眈R車飛速前奔的軋軋車響,從春風花月樓門口經(jīng)過的一瞬,“嘭”的一聲,一個尸體被踹了進來,砸在一樓靠近中央的桌上,將桌子直直砸爛。原本正在歡聲笑語的客官有人女人般尖叫著奪路而逃,躲在墻角,有人鎮(zhèn)定地欲大步走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春風花月樓的門被關上了。也有八名客官拍案而起,他們的刀劍、流星錘、馬鞭紛紛被從桌下抽出。二樓原本就客座未滿,此時看來除了三兩名看似會拳腳之人依舊蹙眉,暴出凌人氣勢在座外,其余人也都被嚇得鵪鶉一般,與姑娘一起瑟瑟縮在墻角。那尸體旁,其中一名手持馬鞭的老翁站起身來,抖著手,想重重一鞭朝那尸體砸下去,將那尸體砸翻個個兒,使它由趴著變成仰面,好確認一下是何人,但未能下去手,手停在半空中一瞬,又放了下去。有人喚了一聲:“常厲公,這……”
寧霜兒不用去細看,也知道那尸體就是曹貴的,徐公子聽見動靜,已經(jīng)從一樓不顯山不漏水地穿行而過,來到了寧霜兒身邊。寧霜兒望著那名緊張的老翁,覺得“常厲公”這個名號甚是耳熟?!敖荞R翁,獨有常厲在?!毙旃拥吐暤?。
還當真就是江湖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跑馬翁常厲公,只是他看見曹貴尸身時的反應并不像是路見不平事的樣子,倒像是……來不及細想,許盈盈在寧霜兒的眼角余風中迅速向上飛身而起,已經(jīng)有一條彩帶從雕梁屋頂垂下,是春風花月樓女伶人表演歌舞時,身系的彩帶,讓彩帶落下的機關正在許盈盈剛剛的座位旁。寧霜兒急追而上,許盈盈邊跑邊說:“莫要追我,父親要我聽你的,現(xiàn)在事兒找上門了,你不擔著罪責,倒來追我?記得幫我將玄鐵鏢取回來,那可是我的生日禮物,晦氣。”飛身至高處,許盈盈掌中用力,拍開了屋頂,旁的不論,單她這掌力,當真令人贊嘆。寧霜兒躲著被她拍下來的瓦片,也不急著追了,大喊一聲:“律托蘭!”
就是沒寧霜兒那聲大喊,律托蘭也不打算饒了這個飛身而上的家伙,她人正屁股坐在春風花月樓之上,留意著內(nèi)里動靜呢,許盈盈這一掀,差點兒將她整個人也掀出去。原本徐公子來到船上時,律托蘭本就剛從寧霜兒那里離開不久,后來寧霜兒又搞出那么大動靜,律托蘭能睡得著才怪,索性偷偷摸摸看熱鬧,看著看著就跟著跑了出來。那日米鎮(zhèn)一戰(zhàn)中,徐公子的舍身相救也被律托蘭看在眼中,不論別人怎樣以為,反正她是死心塌地將這一對兒看成了鴛鴦。由于想跟著,又不想做那驚飛鴛鴦的惡女,律托蘭就遠遠跟著,能多遠,就多遠。沒想到就碰上了曹貴和許盈盈這一出。碰上更好玩兒的了,跟著許盈盈,觀察觀察這個女子可比小心翼翼跟著鴛鴦有趣多了。沒想到發(fā)現(xiàn)許盈盈也是要跟寧霜兒與徐公子這對鴛鴦的,跟著跟著還悄然綴身到他們前邊,進了春風花月樓。許盈盈一個人著女裝進去就夠扎眼了,律托蘭可不想出這個風頭,唉,早知道換男裝出來了,律托蘭一邊嘆息著,一邊躲到了春風花月樓的房頂。寧霜兒沒看見許盈盈,卻看見了這個跟人跟到她與許盈盈中間的律托蘭,當時沒在意,只當她實在閑不住寂寞,一個人跑出來玩兒了,便沒理會她。這時許盈盈沖突而出,寧霜兒大喚了聲“律托蘭”。
律托蘭眼急手快地抓住許盈盈,可因為功力不及,若抓住她不放,只能抱著她從房上滾下去。律托蘭索性虛晃一招,像要拽著她向下墜一般,趁許盈盈向后發(fā)力掙脫,手一松,腳一踹,將許盈盈又從破了的屋頂口踹了進去。許盈盈又回到了春風花月樓內(nèi),房頂?shù)哪歉蕩б脖宦赏刑m拽走了,律托蘭朝下做鬼臉,正對上春風花月樓老鴇一臉震驚加憤怒加惋惜的,涂了厚重脂粉的臉,被嚇得趕緊縮回了頭。
“哎喲喂,造孽呀,你得賠償!”老鴇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了許盈盈的胳膊。
許盈盈揪起老鴇的手,小聲道:“裝什么裝,將本小姐安排到這一桌,還有意讓這里的姑娘侍奉本小姐喝酒時,提起這桌旁機關,不就是為了讓本小姐有這么一出?”
老鴇放下了手,不再抓許盈盈,也小聲道:“喲,那你也得真有這本事啊,沒想到這么三腳貓?!?p> “你!”許盈盈對著老鴇抻出了長脖子。
寧霜兒聽了她們的話,了解了大致后,不再理會她們,只見常厲公已經(jīng)掀開了曹貴的尸首,臉色悲傷難耐地望著曹貴,臉上的褶皺都因悲傷幾經(jīng)聚合,很快便老淚縱橫。手中拿了兵器的十數(shù)人迅速聚攏而來,
“常厲公,這位是?”
“這位是常厲公之子啊,鮮少有人知道,在下也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之際,湊巧得知?!?p> “什么?聽說常厲公游俠江湖,只留不甚會功夫的后人在暮云城,原來就是這位公子?!?p> 眾人議論過后,又有一扛著砍刀的人沖著許盈盈大喊:“敢問這位是否是南派武盟許盟主之女許盈盈?”
“正是小女。前輩可是南刀駱駝主?”
駱駝主將許盈盈認出他來這件事看作是理所應當,晃了下手中大刀,刀上銅環(huán)叮鈴作響,怒容滿面地望著許盈盈,看樣子若不是她有許盟主之女這個身份加持,他就要一刀砍來了,“是你殺了他?”駱駝主指著曹貴問。
“不,不,不,我只是聽令行事,那人是叫曹貴吧,他身上的飛鏢是我的沒錯?!?p> 一樓七八名關切著常厲公,手持武器的人大多這些年不在暮云城,卻因從前生活在這里,又或多或少與這里有著關聯(lián),一直在關心著這里的動向,對于曹貴此人也有所耳聞,知曉他是在暮云城內(nèi)掌管賭坊、妓館的頭目,做的營生并非世人眼中的正經(jīng)營生,可若說無故欺壓百姓,這事兒倒也沒做過。他們這些人狠辣之事都是做在自己的營生范圍內(nèi),讓人既懼恨,也沒法說?,F(xiàn)在這人竟然死掉了,還被人一腳揣進了春風花月樓,還是義俠常厲公之子,疑似殺人兇犯還正在現(xiàn)場。
這七八人在來此之前都接到了一張字條,“山盟之約,暮云城春風花月樓一聚?!痹趺匆参聪氲?,現(xiàn)在這山盟之約,牽扯上了這般匪夷所思的官司。
木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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