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雙腳搭在石桌上,大爺似的“沒怎么,老子就是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俊?p> 公子哥感覺莫名其妙的。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女人忍著想吐的欲望,將頭埋得更低了。
她知道賀琛什么意思。
見謝衍沒有什么變化,賀琛趁勢說道。
“滾滾滾!別在這兒掃老子的興”
畢竟喊了他這么多年阿琛哥哥,就算是順手幫一幫吧。
云知下意識就想聽他的話立馬滾出去。
可是……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會放她走嗎?
男人雙腿隨意交疊,他坐在沙發(fā)上,搖晃著手里的高腳杯,好像并沒有生氣的樣子。
咬了咬牙,云知鼓起勇氣“抱歉賀少,我這就走”
說著,也不管胃里有多難受,逃也似的走出了包廂。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擔心謝衍會再次出現(xiàn),云知連東西都沒收拾,抓了一小瓶藥就離開了帝城。
今晚的風有些大。
暖黃的燈光打在她身上,襯得女人的身影更加孤寂。
剛從市圖書館回來,女孩抱著課本,一直往前走,只不過在路過時,側(cè)眸多看了一眼。
剛回到宿舍,就見季??嬷瑴蕚湟鋈サ臉幼?。
季希就像專門等著她似的,看到云知回來,就踩著高跟鞋來到她面前,嘴角抑不住笑“從今天起我就再也不用天天跟你擠在這個破屋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晦氣!”
“知道了”
女人淡淡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要進自己的房間。
季希笑容一僵,有些不高興“喂!我都要走了,你就這個態(tài)度?”
云知腳下一頓,她皺著眉,轉(zhuǎn)身“你要我什么態(tài)度?是想讓我跟你說恭喜你,終于不用勞駕你和我一起擠在這里了嗎?”
“你!??!”季希氣得跺腳“室友一場,你有必要這么說話嗎?”
“隨便你怎么想”丟下這句話,云知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好啊云知!”季希氣得簡直想暴粗口“你有種,就別去勾引簡之書”
丟下這句話,她轉(zhuǎn)身氣呼呼的下了樓。
終于安靜了。
女人打開門,再次走了出來。
她看著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心底泛上一抹涼意。
云知請了假,又去了趟醫(yī)院。
回來的路上下了雪,雪不是很大,剛好能蓋住路面。
冬風刮在云知的臉上,吹起她枯黃的碎發(fā)。
P市的天從來沒有這么冷過。
云知木木的走在沒有幾個人的路上,手里拎著的東西也被蓋上了一點雪。
——“你這種情況必須立即住院治療”
——“醫(yī)生,我……還有幾年?”
——“不出意外,兩年?!?p> ——“……我再想想”
醫(yī)生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滿天的雪花冰冷的灑落下來,云知卻覺得可笑得很。
比起死亡,她更害怕謝衍。
醫(yī)生開的藥起了效果,云知吃完藥就躺在床上休息。
這一睡,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直到敲門的聲音響起,云知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門,就是一抹熟悉的身影“簡?簡先生?”
簡之書身上的酒氣很重,大概喝了很多酒。
看到云知的那一刻,簡之書再也撐不住,直接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女人身上。
“簡先生?”
云知將人扶到沙發(fā)上,然后煮了一碗醒酒茶“簡先生,您先喝點,醒醒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今天的簡之書格外聽話,他的眼盯著云知,有些撒嬌“小知喂我”
云知怔了一下,可是看著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簡之書,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喝完茶,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最后,她打破了尷尬的氛圍“簡先生,時間不早了,我讓您的管家過來接您”
說著,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可就在撥通的那一刻被人搶了過去。
簡之書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癱在沙發(fā)上“小知,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里”
云知有些氣,她盯著簡之書,好半天才說出話“簡先生,這里是員工宿舍,您不能留在這里”
話音未落,就見男人安靜的睡在了沙發(fā)上。
云知腦袋一下子懵了,這人……怎么都不聽人說完?。?p> 她撐著發(fā)暈的腦袋,從屋里拿了張毛毯蓋在簡之書的身上。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這一晚,云知睡得很不好,一直疼到了后半夜。
次日。
云知想著簡之書還沒有吃飯就拖著身子去廚房煮了碗面條。
剛端出來簡之書就醒了。他坐在沙發(fā)上,雙眼帶著寒意。
“簡先生,吃點東西吧”
云知剛把面放到桌子上就被人打翻。
簡之書看著她,只是冷笑“云知,你可真是夠賤的?。榱隋X居然把男人往家里領(lǐng)”
云知身子一僵,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人狠狠推開。
簡之書抓起外套,他看著云知,語氣更加厭惡“云知!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云知臉色一白。
“我沒有,簡先生,是你昨天喝醉了自己來這里的”
“你還要狡辯,云知,當初你就是這樣裝可憐博我同情,現(xiàn)在同樣的手段你以為我還不會上當嗎?”
“我真的沒有!昨——”
云知話還沒有說完,簡之書就沒了耐心。
他摔門而去,沒有多看一眼。
云知怔愣了好久,好半天,才開始將灑在地上的面條收拾干凈。
她只請了一天假,簡單收拾好了就來到帝城。
帝城不養(yǎng)閑人,特別是像她這種。
今天負責大堂迎賓的員工請了假,經(jīng)理把她安排去了。
帝城不愧是最大的娛樂會所,光是一早上,云知就已經(jīng)快直不起腰了。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可偏偏腹部的痛叫她無比清醒。
遠處,一輛豪車停了下來。再走近些,云知才看清楚來的人是誰。
簡之書一身雪白,矜貴奢華,而他身邊的女人嬌小玲瓏,清純靚麗。
季希在下車的第一眼就看見了云知。她挽著男人的手,像是宣誓主權(quán)一樣。
“歡迎光臨帝城娛樂”云知彎下腰,重復(fù)著說了數(shù)百遍的話。
簡之書瞇了瞇眼,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
才幾個小時不見,她的臉色居然越發(fā)蒼白。
不過……
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季希的笑容有些僵,挑了挑眉,她挽著簡之書的胳膊,詫異地盯著她“云知姐,你怎么在這里呀?”
簡之書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云知那里不知道季希想要的是什么,她扯出一抹笑,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道“這是我的工作”
“哦!”季希偏過頭,雙眼充滿期待的看著簡之書“簡少,我有些渴了,能不能讓云知姐去幫我接杯水呀?”
一旁的簡之書皺了皺眉,偏頭看向云知“沒聽見嗎?”
“是”
季希剛碰到水杯,就驚得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她紅著眼,淚水從臉上滾了下來“燙!好燙!”
看著季希哭的梨花帶雨,像個淚人一樣,簡之書眉宇間的最后一絲溫柔也消失了,他厲眼看著云知,怒喝“云知!你干什么?”
云知也被嚇了一大跳,她明明就接的溫水,怎么可能燙?
可當她對上那一雙眼的時候,她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簡先生您——”
“夠了!”簡之書打斷了話“云知,既然你這么不老實就在外面給我跪著,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起來”
早上的事現(xiàn)在的事,真當他好惹的是嗎?
云知臉色白了。
她看著簡之書遲遲說不出話,最后,她重重跪了下去“簡先生,如果這樣能讓您消氣那我愿意跪下,但這件事,我沒有做錯”
簡之書怔了怔,眼神有些復(fù)雜。
看出簡之書的猶豫,季希立馬拉住他的手“簡少,外面冷”
回過神,簡之書一把攬過季希的腰,冷冷丟下一句“那你就在這里跪著給我好好反??!”就帶著人離開了。
大雪紛飛的落,石板冰冷刺骨。
路過的男男女女都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往她身上投射。有審視,有玩味,更有鄙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來得及恍恍惚惚看見一抹黑影,就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門被人推開了。
男人帶著一身冷氣,直接走了進來。
在看清來人是誰的那一刻,云知心尖一顫,本能的往后縮。
謝衍在沙發(fā)上坐下,雙腿隨意交疊,無論在哪里,這個人永遠都如同帝王一般,給人以無上的壓迫。
“醒了?”謝衍淡淡的勾著笑。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他的臉上,高挺的鼻梁,淡紅的薄唇,以及那不達眼底的笑,與他比起來,那漫天雪色竟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云知怔住了。
“嗤!”謝衍揚起眉梢,鳳眼透著譏諷“云家大小姐過慣了好日子,怎么?連這點事也做不好嗎?”
回了神,云知抿了抿干癟的唇“對不起……是我的錯”
謝衍微微蹙眉,這樣的云知無疑是最溫順的,完完全全就是他的掌中之物,可他卻極其厭惡此刻的她。
他站起身,朝云知走了過來,一把抬起她的下巴“云知!別跟我?;樱阋詾槟銛[出這副樣子,我就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