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頭讓她盯著,這才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就給她惹了這么個大麻煩。
云知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對,她垂著腦袋,任憑吳湘湘朝她發(fā)火。
可那種情況,她根本就來不及打什么報告。
“不吭聲?”吳湘湘指著她的腦門,顯然已經(jīng)被氣到了極致,她寒著臉,厲聲道“現(xiàn)在,立刻去給我把整個帝城重新打掃一遍,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懶,我饒不了你”
這個女人,就會給她惹事!
“……是”
云知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出去,可吳湘湘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警告你,不要想著去找謝總告狀”
“我知道了”說完,她這才低著頭成功出了門。
帝城是整個P市最大的娛樂會所,才打掃到一半,云知的額頭就已經(jīng)布滿了密汗。
她擦了擦,滿腦子都在想云志遠(yuǎn)說的事。
謝衍這個人陰鷙狠戾,做事情干凈利落,要想從他的手里拿到碧水藍(lán)天這個項目談何容易。
她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
她的父親……還真是看得起她!
想歸這樣想,但一想到簡氏是因為她才遭了這無妄之災(zāi),這件事她就必須得去做。
次日早上。
云知早早請了假,來到了北川海岸。
書房里,男人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手里的文件。
云知站在不遠(yuǎn)處,即便早已心里做足了暗示,可微微顫抖得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對于這個男人,她的恐懼早就已經(jīng)刻入骨髓。
可是沒有辦法,這是她欠簡之書的。
“你想讓我把項目交給云志遠(yuǎn)?”
男人并沒有抬頭視線依舊停留在手里的文件上。
不得不說,短短五年,這個男人,依舊有著令所有女人都神魂顛倒的本事。
可是如今,對她來說,這一切早就沒有意義了。
五年的牢獄,她的世界只有黑色,照不進(jìn)一點光。
而對他……她認(rèn)真想了想。
她對他是還有愛的,可這點愛在恐懼面前,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斜睨著眼看了過來。
“怎么?不說話?”
清冷的聲音拉回了云知的神思,她抿了抿唇,說道“謝總,就這一件事?!?p> 她不奢求謝衍能夠給云家多大的利益,這些都和她無關(guān),她想要的,只是讓云家放過簡氏。
這件事是因她而起,簡之書就是一個無辜受她牽連的人。
看到她這副模樣,謝衍笑了“云知,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幫你?”
謝衍的目光在她身上掃視著,如同一道道利刃。
從進(jìn)來開始,這個女人就一直在說碧水藍(lán)天的事。
很顯然,云志遠(yuǎn)這個老狐貍肯定是抓住了她什么東西。
想到這里,他的眉頭不自覺蹙了蹙,眼神也冷冽陰鷙了幾分。
“……謝總,我就求你這一件事”
云知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當(dāng)年她留下的資金早就被云氏拿走了,現(xiàn)在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來幫簡氏度過危機。
但凡她還有一絲辦法,她就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的父親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而她,什么也給不了。
“云知,我是一個商人,在商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商人的天性,就注定是要與利益掛鉤的。
“你想要什么?”
云知看著他,眼里是化不開的苦澀。
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他還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或者說,她還剩下什么?
扔下文件,謝衍站起身來到她面前,單手抬起她的下頜“今天晚上陪我睡”
云知被迫仰著頭,聽到這個條件,整個人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想努力地想要掙開他的手,可男人手下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疼痛感瞬間襲來,她死死盯著他“……謝總,您非得這樣羞辱我您才滿意嗎?”
謝衍見她疼得都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不知不覺,竟又想起那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腦子里的女孩。
她究竟是誰?
為什么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
手下的力道松了幾分,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顯得格外邪魅“可是你能拒絕嗎?”
顯然,她沒有辦法拒絕。
“……好,既然謝總不介意我是個殺人犯的話,我答應(yīng)”
她刻意將殺人犯三個字咬得死死的。
她是殺人犯!是殺了他心愛的女人的殺人犯!
然而下一秒,只見男人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漫不經(jīng)心道“云知!好好活著,不好嗎?”
說完,直接下了樓。
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云知再也撐不住慢慢滑在了地上。
過了好久,直到書房外的敲門聲響起。
“云小姐,先生讓我來伺候您沐浴”
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一看見癱軟在地上的云知,眼神充滿了嫌棄。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顆心被蠶食得面目全非。
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眼神,根本不能對她起任何作用。
云知點了點頭,無視她的嫌棄。
沐浴后,女人將她帶到了餐廳。
別墅里沒有女人的衣服,可現(xiàn)在她身上的這身白裙子,格外的好看。
只是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沒有十成十地展現(xiàn)出這條裙子的優(yōu)勢。
然而穿得再好看,她也是一點也不喜歡。
她喜歡的是黑色,是煉獄的顏色。
餐桌前,謝衍正慢條斯理地吃著午餐。
瞥了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云知,謝衍的面容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手下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還杵在那兒干什么?坐下吃飯?!?p> 云知沒有任何動作,她就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
被囚禁在帝城的那十天里,她幾乎日日夜夜都和這個男人捆在一起。
現(xiàn)在,她連一刻也不想多待。
看著她這個樣子,謝衍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重重將餐具放在桌上,眼神涼薄至極。
“云知,我讓你坐下聽不見是嗎?你要是不聽話,我立刻就讓人把你送回去”
這個女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染房了?
聞言,女人身形一顫,特別是聽到送回去三個字后,她的臉?biāo)查g白了幾分。
五年過去,他竟然還要把她再送進(jìn)去?
她偏過頭來看著他,認(rèn)命地道“……是,謝總。”
她已經(jīng)逃不掉了,這個男人,就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惡魔。
對于她的識相,謝衍滿意地勾了勾唇,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女人,音色有些涼“你回去吧,這里不需要你”
本來就是請來的臨時工,既然沒有任何用處,就別站在這兒礙眼。
“是,先生”
工錢是事先就給了,現(xiàn)在得到主人家的命令,她立刻滿臉堆著笑容快步離開。
她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玄關(guān)處。
開玩笑,剛剛那種場面,就算她活了四五十年也是頭一回遇見。
差點把她魂兒都給嚇沒了。
很快,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云知和謝衍兩個人。
云知不敢靠他太近,邁著腳往他的正對面走。
剛坐下的那一刻,謝衍的俊臉立刻黑了下來。
他死死盯著她,咬牙切齒道“坐那么遠(yuǎn)干什么?”
他身上是有什么惡鬼嗎?
場面一度很安靜,靜的云知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指尖狠狠掐進(jìn)肉里,她才慢吞吞地說“……謝總,我只是……習(xí)慣了”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離他這么近。
也許從前的她聽到這句話會非常高興,可現(xiàn)在,那個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殺人犯。
謝衍沒有再說話,只是冰冷的眼神卻令她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沒辦法,她只能硬著頭皮,往謝衍旁邊走來。
用完餐,謝衍便讓云知上了樓。
很意外,剛到轉(zhuǎn)角處,就聽見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她只是頓了頓,并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
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她怔在了原地。
“阿衍,我說過,把那個女人交給我”
這聲音…有點熟悉。
她皺了皺眉,往樓下看去。
謝老爺子直接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有些不好。
他實在等不了了,這個女人,遲早會毀了阿衍的。
就在剛剛,云志遠(yuǎn)那個老狐貍竟然還腆著臉找上門來!
早知道會有今日,他當(dāng)初就該……
“祖父,這是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