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在房間里響起,女人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推開他“謝衍!你瘋了嗎?”
“是!我瘋了,我是瘋了,我瘋了一樣想你,瘋了一樣的滿世界找你,瘋了一樣的想把你據(jù)為己有!”
“小知,我是瘋了,在看到你跳樓的那一刻就瘋了,在看到你給別的男人生孩子的時候就瘋了”
他找了她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瘋了。
像是聽到了什么,女人身形明顯一顫,牙齒咯咯作響。
那個孩子……
男人捧著她的臉,眼神看著她“小知,好好準備接下來的婚禮”
話落,直接走了出去,沒有再管她。
婚禮???
女人睜大眼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他要逼她結(jié)婚???
……
想到這幾天阿衍的低落,賀琛終于坐不住,眨眼間便來到了北川海岸。
他看著對面坐著的女人,忍不住嘆一口氣。
“云知,這件事情不能怪阿衍,他也是受害者”
說實話,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權(quán)力的游戲而已。
云知是受害者不錯,可阿衍……又何嘗不是?
在她消失的五年里,他見過了那個男人如何為了一個女人近乎到了瘋狂的程度。
他不斷的下發(fā)全球緝查令,無論是姜先生還是謝氏總裁,他都在以一己之力不斷擴張屬于自己的商業(yè)帝國,而這一切,無外乎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她。
他直直盯著女人的眼睛,眼神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憤怒“云知,他只不過是忘了而已,你為什么就是不能原諒他?”
這一切,從來都不是阿衍的錯。
“呵呵?。。 迸讼袷锹牭搅艘粋€天大般的笑話一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原諒他?呵呵!因為他,我目睹了這世間最骯臟的人性和最丑惡的嘴臉,
他毀了我的人生,更毀了我的婚姻,
你一句他只不過是忘了,就憑什么要讓我原諒他?”
說這話的時候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憑什么他忘了,這一切的罪就要她來承受?
憑什么他一句忘了,就可以把種種過往一筆勾銷?
“賀琛,我是人,我也會痛,難道就因為他忘了,我就活該被你們欺負嗎?”
賀琛被她的話給怔住了。
——我是人,我也會痛……
他看著她,曾幾何時,他也曾經(jīng)給過這個女人溫暖,給她吃糖哄她開心。
可是……
一時間,他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然而下一秒,只見女人后退了幾步,如斷線般跌在沙發(fā)上,口齒不清地說著“是啊……我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么多?你又不是阿深,怎么會懂我?”
阿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
只有阿深,才是真正懂她的那個人。
可是……是她親手推開了阿深。
世上再無人愛她。
看著女人頹廢的樣子,賀琛有那么一瞬間是怔愣的。
五年的時間,難道她真的變心,愛上了別的男人?
如果云知能聽到,她一定會說,
是的,我愛他。
可是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
……
這幾天謝衍好像都很忙,一次都沒有回過北川海岸。
云知呆呆地坐在窗前,看著籠子里的小鳥,張了張嘴說道“你也被困住了嗎?”
困在這奢華而又冰冷的牢籠里。
小鳥沒有吃食的動作,偏過腦袋,一直望著外面。
或許,這世間所有的生物都有屬于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女人的手覆了上去,緩緩打開了籠子。
小鳥像是很感激,撲騰著翅膀在她面前環(huán)繞。
女人看著它,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輕言道“如果你見到他,請告訴他,別再等我了”
他應該有著自己的人生。
他會有一個很愛他的妻子,只是那個人再也不會是她了。
彼時的許深正坐在飄窗前飲酒,整個房間都被黑暗籠罩,空酒瓶到處都是,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看著停留在空中的小鳥,輕言道“如果你見到我的妻子,請告訴她,我會一直等她”
他說過,他要許她一世情深的。
這句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說完,小鳥便飛走了。
……
這幾天由于云知的關系,葉染從公寓里出來了。
草坪上,兩個女人一起走著,時不時搭著話。
“謝一,你去幫我拿兩瓶水吧”
女人看著身后跟著的人,說道。
謝一有些犯難,BOSS吩咐過,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視線落在女人額前的密汗上,咬了咬牙,謝一恭敬地說道“是。”
反正都在北川海岸里面,絕對不會出事的。
終于等到看不見謝一的人影,女人才將視線落在葉染身上“葉小姐,你還想繼續(xù)待下去嗎?”
葉染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想避開她的視線。
云知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
“葉小姐,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畢竟這個女孩曾經(jīng)幫過她,如今她有難,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如果能離開,葉染還是很愿意的。
她看著她,眼睛里有了一點光,不過很快,又暗了下來“云姐姐,你別開玩笑了,他根本不會放過我的”
他不過是把她當做掌中的玩物,根本不可能給她一絲離開的機會。
她想過逃的,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逼得她認清了現(xiàn)實。
她逃不掉的!
所以,還是等他哪天玩膩了,那時候,她應該只有一個人去到異鄉(xiāng)吧。
她知道,最近賀家父母一直在給他相親。
過不了多久,他就應該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爸爸了吧。
而她,估計還是孑然一身吧……
“我就問你,想不想離開?”
只要她想離開,就會有辦法。
“想!”
深夜酒吧。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一口一口喝著悶酒,旁邊的女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男人端著酒杯,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如果我當初多相信她一點,我們之間……會不會和現(xiàn)在不一樣?”
女人沒有回答,倒是另一道突兀的男音傳了過來。
“不可能了,她先是許深的妻子,再是謝衍的妻子,她和我們兩人之間,不會有一點關系”
簡之書瞥了來人一眼,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眶微微泛紅,輕笑“對……不可能了,再也……沒有機會了……”
是他的不信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那個女人,他還有什么資格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再污了她的眼。
可是,小知,這個世上,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了……
陸妄笑了笑,仰頭喝了一杯酒,眼眶微紅,帶著濕潤。
他和云知相識數(shù)年,竟會敗給一個虛假的視頻。
他終究,還是弄丟了這個驚艷他整個青春的女人。
他應該,沒有可能會愛上另一個人了吧。
……
終于,婚禮這一天到來了。
女人坐在偌大的梳妝臺前面,面無表情地由著這些人在她臉上裝扮。
聽這些人說,她身上的這件婚紗價值一個億,出自全球最頂尖設計師之手。一針一線,全是智慧的的結(jié)晶。
可心若死了,穿什么都一樣。
她看著那張在化妝師手下逐漸鮮嫩嬌美的臉,有那么一瞬間是恍惚的。
曾經(jīng)……這是她畢生的夢想?。?p> 她還記得,當初的筆記本上,印著少女兩個夢想。
普林斯頓大學和謝衍。
可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她卻為什么沒有感覺到一點開心?
葉染安靜地站在她身邊,心情有些低落。
這場婚禮很盛大,是在草坪舉行的,所有的來賓幾乎全都來自上流社會。
潔白的婚紗一直蜿蜒,她手里拿著捧花,在一望無際的紅地毯上走著。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她穿著定制的雪白婚紗,踩著他親自挑選的水晶鞋,一步一步向他款款走來。
她來時有光,點點照亮他的世界。
謝衍想,
這一刻,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他的神明一步步踏著光朝他走來。
照亮了他的黑暗。
而電腦屏幕前的男人,雙手緊緊握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穿著潔白的婚紗,朝另一個男人走去。
不!不可以!她是他的妻子!
他紅著雙眼,瘋了一樣地朝門外跑去,開上車,在道路上一路狂飆。
車子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飛馳,然而男人卻覺得這車的速度還是不夠??!不夠?。。。?p> 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來臨。
刺拉!
刺拉?。?!
接二連三的剎車聲響起,此起彼伏的輪胎擦地的聲音震耳欲聾,伴隨著刺耳的聲音,整條交通道路徹底陷入癱瘓。
嘭!?。?p> 巨大的響聲,徹底將車騰飛。
彼時的婚禮正在進行。
“請問新郎,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直至生命的終結(jié),我也愿意用我畢生的生命去換她展顏一笑”
男人深情地凝視這眼前的新娘,漆黑的雙眸熾熱而真摯。
他的生命,將永遠臣服于她的裙下。
做她最忠誠的裙下之臣。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司儀略微尷尬,然后,又將視線落在女人身上。
“請問新娘,您是否——”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