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毒
陳洛年被害妄想癥般的角色代入令陳白馳心頭一惱。
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半年后將首領(lǐng)的位置給他了,他還想怎樣嘛!
手上給陳洛年包扎傷口的動作猛一用力,小少年悶哼聲逸出喉嚨時(shí)陳白馳得瑟的聲音也緊隨而至:“受傷了還不老實(shí)!”
陳白馳的得瑟不過持續(xù)了短短幾秒,很快她就被陳洛年單手扣住了雙臂:“練武?!?p> 盡管陳洛年手上受了傷,但制服陳白馳對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在小少年兇狠的目光下陳白馳只能乖乖蹲下身來扎馬步。
才蹲了一小會,小腿處傳來的酸痛便讓陳白馳有些欲哭無淚:“我說……你小子不讓我睡覺,還不如直接剁了我呢,哪有這么折磨人的?!?p> 陳白馳哭喪著的瑩白小臉?biāo)坪跞偭岁惵迥?,小少年一慣冷傲的面容上有隱隱的笑意一掠而過:“這首領(lǐng)的位置我要光明正大地坐上去,我要是現(xiàn)在把你給剁了,那這首領(lǐng)的位置,我可就坐的名不正言不順了。”
“……”
她就說陳洛年對她的態(tài)度怎么會突然有所改觀,原來他逼她習(xí)武不是因?yàn)殛P(guān)心她,而是因?yàn)樗ε滤赖迷缌藭绊懰鲜最I(lǐng)的位置!
盡管她非常清楚自己和陳洛年之間的敵對關(guān)系,但在聽到那些傷人的話時(shí),她還是忍不住因此有些小失落。
……
在陳洛年的摧殘下陳白馳幾乎是扶墻走回庭院的。
顧不上身上黏膩的汗水,陳白馳直接整個(gè)人撲在了床塌上:“再這么下去,只怕我感化陳洛年的計(jì)劃還沒成功,我就要身先士卒了……”
陳白馳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后,竟就這樣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直到一陣誘人的飯香傳入她鼻端,她舔了舔舌頭后閉著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像游魂那樣腳步飄忽地摸索到門前,伸手拉開房門的陳白馳像小狗那樣嗅聞著近在咫尺的美味菜肴:“好香啊……”
陳白馳傻傻地癡笑著,將自己的腦袋往菜肴的方向湊了湊。
臉頰貼上一堵溫暖的柔軟,那柔軟手感極好而且還透著一股淡淡的微澀藥香。
那藥香似苦艾,又比苦艾少了一分澀,似臘梅又比臘梅少了一分冷。
“是葉琛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溫雅的徐緩聲音從那震蕩的胸膛逸出,嗅聞著的陳白馳怔忪片刻后,如遭雷擊一般,瞬間睜大了那烏黑的眼眸。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容,陳白馳瞬間有些瞠目結(jié)舌:“葉、葉琛小哥……”
由于久睡的原因,此時(shí)那雙大睜的眼眸看起來濕漉漉的,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可憐小狗那樣。
葉琛漆黑的眼眸眸色微凝,嘴角微勾之間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一慣的溫雅從容:“首領(lǐng),葉琛來給您送些吃食。這些食物都是首領(lǐng)您平時(shí)喜歡吃的家常小菜,希望首領(lǐng)您能喜歡。”
從昨夜到現(xiàn)在陳白馳可以說是滴水未進(jìn),之前睡著了不覺得餓,現(xiàn)在醒來了自然覺得饑腸轆轆。
美食當(dāng)前她又怎么可能抵擋住如此誘惑,葉琛話音剛落,她便已經(jīng)非常自覺地伸手接過了他手上提著的食盒。
陳白馳提著食盒向內(nèi)室走去,葉琛微微一笑后緩步跟在了她身后。
葉琛行走的腳步又徐又緩,修長的手掌從那素凈的布袍里微微探出,寬大的衣袖隨著葉琛行走的動作而緩緩揚(yáng)起,隨著那衣袖而落的是一把發(fā)黃的淡色粉末。
滿心記掛美食的陳白馳哪還有心思管葉琛到底在干嘛,將食盒擺上桌后,她便開始了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左手香辣鹵牛肉,右手香醇甜果酒。
陳白馳一邊吃一邊感嘆地大贊出聲:“葉琛小哥這東西是哪個(gè)廚子做的,好好吃啊!”
看著兩腮塞滿食物的陳白馳,葉琛漆黑的眼眸再次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異樣,他微微一笑后緩緩開口:“是我自己做的?!?p>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這葉琛小哥牛逼啊。
陳白馳剛大口吞下嘴巴里的鹵牛肉,便看到桌角處,有條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的大蛇,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看。
她、她寢室里怎么會有蛇!
還沒來得及完全咽下的鹵牛肉就這樣梗在了她的喉間,大蛇動作不慢地向陳白馳的方向撲了過來,陳白馳卻動作更快地跳到了葉琛的背上。
“蛇啊!”
陳白馳大叫出聲的同時(shí)那條大蛇也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撲咬動作,一擊得手的大蛇也不戀戰(zhàn),它咬了獵物一口后便十分神速地游走了。
仍沉浸在驚嚇里的陳白馳完全不能從眼前的突發(fā)狀況里回過神來,她抱緊了房里唯一的活物葉琛,將自己的腦袋深埋在了他的脖頸間:“我、我……被咬了……”
徐徐地嘆息從葉琛喉間逸出,男子溫雅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無奈:“首領(lǐng),被咬的是我?!?p> “??!”陳白馳驚呼一聲,趕緊從葉琛背上跳了下來:“小哥你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四肢無力頭腦發(fā)暈?”
“剛剛那蛇叫三步倒,我中了蛇毒暫時(shí)無法離開,能否麻煩首領(lǐng)您去將墨衍叫喚過來?!?p> “墨……衍?”葉琛突然提到的名字令陳白馳一臉愕然:“我要怎么尋找那個(gè)叫墨衍的人?”
陳白馳的話令葉琛如墨的眼眸掠過一絲詫異,他深凝了面色焦急的陳白馳一眼,緩緩開口:“自墨衍被首領(lǐng)您抓來醫(yī)治已故的老首領(lǐng)起,他便一直住在我現(xiàn)在所居住的庭院,首領(lǐng)您難道忘記了嗎?”
葉琛的目光實(shí)在太過犀利,被他深凝著的陳白馳頓時(shí)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知道剛剛的她露出的破綻實(shí)在是太明顯了,那是她怎樣都無法自圓其說的致命破綻。
但葉琛此時(shí)身中蛇毒,在這種危及時(shí)刻,有什么能比小命更重要?
“你在這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陳白馳拍了葉琛肩膀一下后大步向室外走去。
看著那邁過門檻的頎長身影,葉琛原本就如墨的眸色越發(fā)深邃若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