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接二連三的壞事
以前春陽從沒有想過死亡這個問題,因為她覺得死亡離自己很遙遠(yuǎn)。
但是最近,她不得不去面對這個問題。
知禮和姥姥,就是懸在全家人頭上的兩把刀,沒人知道會是哪一把先落下來。
沒人說,但春陽看的出來,除了早已經(jīng)看透人生的姥姥和什么都不懂的知禮,大家都很緊張。
前幾天曹佩瑜趕大集扯回一些布,想提前給姥姥準(zhǔn)備一套壽衣。
提前準(zhǔn)備壽衣壽棺不是壞事,一來不用擔(dān)心那一天突然到來毫無準(zhǔn)備太慌亂,二來這邊自來也有這樣的風(fēng)俗,家中備有壽衣壽棺老人會更長壽。
姥姥知道她想干啥,就說要自己做壽衣,曹佩瑜怕累著她不同意,姥姥卻笑著道:“你手藝不行,我穿著你做的衣服下去見著熟人會被笑話的,還是得我自己來。”
沒招,曹佩瑜只好讓姥姥自己動手。曹佩瑜也沒閑著,她得給知禮準(zhǔn)備。
什么都不懂的知禮聽說他要有新衣服穿了還特別高興,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曹佩瑜衣服做好了沒有,曹佩瑜說“沒有”他會失落一整天,曹佩瑜說“快了”他又能高興一整天,可不管他失落還是高興,家里人心里都是十分難過的。
春陽不僅管不了大姐和巧丫的事情,郭家這邊的事情她也管不了。
盡管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擺脫這種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力感,春陽還是咬牙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有一點(diǎn)她深信不疑,只有自己足夠好,才能保護(hù)好她想保護(hù)的人。
因著這些破事兒,第二天春陽去上課都有些無精打采。
課間劉老師找她交代四五六年級的教學(xué)進(jìn)度,春陽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咋了?不想接?”劉老師笑著說道:“你不接我也沒辦法教了,這幾天家里鬧的不行,稻子泡好就等著我席苗呢?!?p> 春陽嘆氣:“接不接的我說了也不算,村長不會讓咱村孩子沒學(xué)可上,你不干學(xué)校就我一個老師那我肯定得接著啊。”
春陽還在即將要帶六個班的打擊中沒有緩過神,李冬梅又送給她一顆燙手的山芋。
李廣柱和李桂蘭根本不可能讓冬梅母女在家白吃白住,于是一大早就把她們豁攏起來,讓冬梅跟著曹蘊(yùn)和李永剛?cè)サ乩锔苫睢?p> 還不到五月,風(fēng)大氣溫也不高,大人在地里干活還能暖和一點(diǎn),小孩兒跟著去純就是遭罪。
李廣柱夫妻肯定不會給她看孩子,冬梅實(shí)在找不到別人,就來求春陽。
學(xué)校有好幾個學(xué)生一邊上課一邊看年幼的弟弟妹妹,不耽誤聽課,可讓春陽一邊講課一邊看巧丫,她可不敢保證不耽誤講課啊。
可春陽也知道要不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大姐也不會來找她,她若是不答應(yīng)大姐會更難。咬咬牙,她決定自己來克服困難幫大姐減輕壓力,同意白天幫著帶巧丫。
春陽在第一排前面靠門的地方放一把小凳子,她上課的時候就讓巧丫坐在那,怕她沒意思起來走動或者哭鬧春陽還跟學(xué)生借了一個嘎拉哈讓巧丫拿著玩。
兩歲的孩子,就算在聽話也是個孩子,總有一些意外無法控制。
春陽帶巧丫的第二天,課上到一半,靠墻第一排的學(xué)生突然打斷春陽,指著巧丫讓春陽自己看。
巧丫尿褲子了。
她穿的是開襠棉褲,平常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都知道蹲那解決,今天是水喝多了又玩的有些出神一不小心直接坐那兒就尿了,第一排的學(xué)生聞到味兒看一眼才發(fā)現(xiàn)不對。
春陽讓學(xué)生自己學(xué)習(xí),趕緊抱起巧丫給她收拾。
巧丫只有這一套衣服,尿濕都沒有換的,可不換又不行,這可給春陽為難夠嗆。
得虧劉老師要下個禮拜才撂挑子這會兒還在學(xué)校,春陽把學(xué)生都交給劉老師抱著巧丫去李家碰運(yùn)氣。
所謂碰運(yùn)氣就是看李廣柱夫妻在不在家,他們不在家事情就好辦。
春陽他們的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最小的那個都穿不了或者破的不能穿也不會扔掉,李桂蘭會把破舊的衣服攢起來縫苫布。
如果沒記錯,家里應(yīng)該還有他們小時候穿的衣服褲子,先找出來給巧丫應(yīng)應(yīng)急。
運(yùn)氣不錯,李廣柱夫妻不在家,只李永明和村里的一個小孩兒在院子里玩扒尿炕。
春陽跟李永明自來就不對付,這小兔崽子以前仗著有爹媽護(hù)著沒少欺負(fù)春陽,這會兒家里沒大人他還挺識趣的沒跟春陽對著干。
進(jìn)屋找半天沒找到合適大小的棉褲,只找到一條外褲先給巧丫穿上,又拿一個小包被給孩子圍上保暖。
離開的時候李永明攔著不讓走,威脅春陽要告訴爸媽她來家里偷東西,讓爸媽打她。
“你都多大了還來這一招,就沒有新鮮的?”春陽哼一聲不屑道:“你別跟我舞舞喧喧,今年你上學(xué)看我怎么收拾你!”
村里甭管多皮實(shí)的孩子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怕老師。以前春陽就特別怕劉老師,迎面都得繞道走,現(xiàn)在一塊兒教學(xué)生才好一點(diǎn)。
李永明立馬蔫巴,跟他的小伙兒縮到墻根不敢吱聲。
下午放學(xué)后,春陽沒等冬梅來接就帶巧丫回到李家。之前她把換下來的棉褲鋪到炕頭上熥著,估摸著這會兒差不多也干了。
這次運(yùn)氣不好,李廣柱在家。
李廣柱躺在炕頭上睡覺,棉褲被他胡亂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到炕梢,春陽拿起來一摸,還挺濕呢,一時半會穿不了。
盡管春陽放輕動作還是把李廣柱吵醒,他不耐煩的瞇著眼看春陽,沉聲道:“小兔崽子回來干啥?找揍?!?p> 巧丫嚇的縮在春陽懷里直打顫,顯然她沒少被這樣的吼聲嚇。
春陽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沒什么情緒的回李廣柱道:“我給巧丫換棉褲,等我大姐回來就走?!?p> 李廣柱輕哼一聲唔噥道:“一個兩個白眼狼...”
唔噥完翻個身后背朝著春陽。
春陽松口氣,她一點(diǎn)兒都不想跟李廣柱說話。
不想下一刻李廣柱又翻回來,看著春陽還挺嚴(yán)肅的問道:“我聽說那個傻子要死了?問你大嫂她也不說,是不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李廣柱為什么突然要問知禮的情況,但春陽直覺沒好事,心不由的瘋狂亂跳起來。
黯奴
感謝大家的支持,感謝投票和收藏,感謝感謝。扒尿炕大家小時候玩過沒有?就是堆一個沙土包,上面插一根小棍,一群孩子圍在一起輪著扒沙土,最后誰扒倒小棍誰就尿炕,無聊又有趣,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