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審判 下

　　修士本尼對剛才楊凡說到的“人人生而平等”非常贊同，本尼雖然是嫡出，但是次子，按照慣例只能在修道院做修士，本尼·康柏索性跨過海峽，在遠離故鄉(xiāng)，法蘭克南方的修道院里成為了一名修士。

　　本尼不喜歡冥想，更不喜歡禱告，在讀完修道院所有的藏書后，本尼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世俗事務(wù)中，比如在奧斯克市做法官。

　　原本馬力克爵士駐扎在奧斯克，上次蠻族入侵的時候蠻族放過了奧斯克，反而襲擊了馬力克的領(lǐng)地，現(xiàn)在馬力克的主要精力在防御自己領(lǐng)地而不是奧斯克市，這讓這個月本尼的工作輕松了很多：馬力克爵士不在，奧斯克市里的矛盾少了很多。

　　本尼收住思緒，看向臺下被楊凡的演講情緒被調(diào)動的群情激憤的市民，本尼只有在某些大型布道會才見過。

　　“給本尼修士多拿幾個話筒過去”，楊凡在下面指揮到。

　　不出楊凡所料，很多市民都上臺指控圖里奧，雖然現(xiàn)在的平民都不學習讀寫，但每個控告人簡單的言辭里卻表達著痛楚的感情，這是對家園被毀的痛恨，對無辜被謀害的痛恨，對美好生活被破壞的痛恨。

　　其中一名老嫗上臺后拿著一個沾滿了血的孩子衣服更是點燃了整個廣場。

　　“殺了他！殺了他！”

　　臺下的呼喊聲連成了一片，所有的市民都認為圖里奧的罪行足以讓他死上一百次，無論他是不是貴族。

　　看到差不多了，楊凡示意本尼可以宣讀圖里奧具體的罪行了。

　　楊凡承認本尼確實精通法典，逐條逐例說出了圖里奧所觸犯的法條，并一一說明了觸犯法條所需服的罪名，用時髦的話說，圖里奧的罪行需受到的懲罰和“十當斬，二十當殺?！辈畈欢唷?p>　　楊凡問過本尼現(xiàn)在的死刑，除了斬首、絞刑，還有非常復(fù)古的車裂、鋸刑、不過楊凡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用鍘刀比較好，不過手頭沒有工匠能做龍頭虎頭狗頭比較可惜。

　　不知道現(xiàn)在是公元多少年，我的鍘刀和包拯的鍘刀誰早，楊凡想到。楊凡甚至想設(shè)計法國人最喜歡的斷頭臺，可惜時間太緊張，而且對工藝要求太高，還是鍘刀適合現(xiàn)在的情況。

　　而且有一絲絲的復(fù)古（或者超前）情結(jié)。

　　在中世紀因為交通不便，工匠更傾向于做一些高附加值的商品，比如各種手工精細的工藝品、各種銀匠、金匠。正好奧斯克市有幾個手藝很好的金匠。最后正如本尼所說，刑具最后選擇了鍘刀，讓金匠在鍘刀上貼了一層金箔，除了刀片上，整個外殼都附了一層金箔，讓幾個金匠忙活了一晚。

　　“按律當除以絞刑！但念在圖里奧是一個貴族，特處以金色裁決之刑！”

　　“金色裁決？本尼起的名字真俗！”楊凡在下面說道。

　　本尼招呼了一下，幾個人把金光閃閃的鍘刀抬了上去，在陽光的照耀下，金色鍘刀反射著耀眼的光，在市民眼里，這把鍘刀成為了真正的裁決之器。

　　下面的市民盯著金光閃閃的鍘刀，變得一下安靜下來，仿佛這把鍘刀真的有什么魔力。而楊凡覺得也可能是被黃金給震住了，黃金的天然色在陽光下面，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圣潔感。

　　本尼在臺上繪聲繪色審判圖里奧的時候，圖里奧就站在臺上，對本尼所說的關(guān)于他的罪行感到不屑一顧，但圖里奧真的被壓到了鍘刀旁邊，看到張開的鍘刀，圖里奧努力想裝出英雄氣概，但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兩個腿開始哆哆嗦嗦的不聽使喚，兩腿之間也濕了一片，旁邊的衛(wèi)兵費了好大的勁頭才把圖里奧按住。

　　被按下去的時候圖里奧嘴里的破布掉了下去，圖里奧開始破口大罵，“該死的蘇拉！該死的本尼！我是貴族，我是貴族，你們無權(quán)審判我！你們這些低賤的平民有什么資格看著我！我……”

　　“行刑！”

　　“啊~~~”

　　隨著金色的鍘刀落下，圖里奧的腦袋并沒有飛出去，而是黏在了脖子上。

　　本尼看到了也愣住了，趕忙喊道，“再次行刑！”

　　這次操作鍘刀的衛(wèi)兵用了十二分的力量，才把圖里奧的腦袋終于分家。

　　很多年以后，本尼在回憶錄中說，從這件事以后他就記住了磨刀遠比表面功夫重要，不能沉溺于表面而忽略了最核心的本質(zhì)，生活如此，做人也如此。

　　楊凡則在回憶錄中評價，本尼完全是為自己老婆不好看，但又不敢找情人給自己找的借口。

　　……

　　圖里奧的手下享受不到金色裁決的待遇，況且金色裁決急需維修，楊凡干脆讓人把剩下幾個同黨吊了路標。（因為現(xiàn)在并沒有路燈）

　　為了防止發(fā)生瘟疫，楊凡制止了曝尸的做法，安排第二天把圖里奧一伙埋了。

　　雖然審判結(jié)束了，圖里奧一伙也受到了制裁，但奧斯克一伙造成的傷害需要時間來恢復(fù)。

　　楊凡本來打算帶著領(lǐng)地里的蜂蜜、皮草、葡萄酒在奧斯克市賣掉，再采購一些生鐵之類的物資，可圖里奧一伙重點襲擊了商業(yè)區(qū)，住在奧斯克的商隊傷亡慘重，無力吃下這么多貨物。

　　“這些損失必須由圖里奧賠償！”

　　“蘇拉爵士，圖里奧已經(jīng)授首，還要怎么賠償？”

　　“他死了，是履行刑事責任，出錢賠償，是履行民事責任，不矛盾?！?p>　　“我覺得您有做法學專家的潛質(zhì)，可惜您是嫡長子，不然可以加入教會一起做學問?！?p>　　楊凡笑了笑，說到，“做學問，沒必要一定加入教會吧？”

　　“像您這種家學悠久的貴族，家里有很多藏書，從小就接受教育，自然不必到教會學習，可像圖里奧這種貴族，整個領(lǐng)地里可能都找不到一個識字的，想接受教育，最好的方式就是來教會?！?p>　　“我們教會對所有人都是開放的，包括平民，就像您說的，人人生而平等。”

　　“說得就像你們不收十一稅一樣?！?p>　　本尼被噎的差點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