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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個小道士

第十六章 巍巍長安城,藏龍臥虎地

隨身帶個小道士 加雙筷子 3178 2020-10-27 22:03:23

  吉慶坊,薛府。

  下午才與徐記說讓他整理下相關(guān)的事例卷宗送來,薛師妹本以為怎么也得等一兩天,誰知道徐記還是那份急性子,黃昏時分,便派人送來了厚厚一堆資料。

  薛師妹無奈,著人打發(fā)走了來人后,翻開卷宗,一頁一頁看了起來:

  記曰:某日,韋家九郎遇一女子,同處一室一宿,天明察之,椒室已為殘垣,韋九陽氣泄去泰半,歸家即大病一場,至今未愈。

  記曰:永寧坊張某家,三女同居堂內(nèi)門閣子,每至日晚,即靚裝炫服,黃昏后,即歸所居閣子,滅火燭。聽之,竊與人言笑聲,及至?xí)悦?,非喚不覺,日日消瘦,食不下咽,制止不令裝梳,即欲自縊投井。左右皆言,或為妖邪附身所致。

  記曰:有郎君牛姓僧儒者,進士不第,欲歸宛葉間,夜宿深山荒寺,遇三女子,有朱紫數(shù)百隨侍左右,自言漢薄太后,供奉于此。共命僧儒入席宴飲,詩詞唱和答對,及至天明

  ……

  薛師妹翻著徐記命下人送來的一條條卷宗,一條一條的看的非常仔細。良久,才合上卷宗,手指輕彈額頭,愁眉苦臉的模樣,兩條好看的眉毛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好麻煩?。∥以趺磿@么愚蠢,居然攬下這檔子事情。沒頭緒啊沒頭緒,好頭疼??!”薛師妹抱著腦袋哀嚎一陣,細細琢磨了一番,卻還是打定注意:徒弟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只有找?guī)煾悼?!這次可不能怪我!

  心里琢磨了下言辭,麻利的收拾了徐記送來的卷宗,準備出門找靠山去。

  路過前廳,卻見著母親身邊貼身的使女綠袖莽莽撞撞的從身前跑過去,也沒注意身邊來人,前腳才跨進前廳門檻,就急吼吼的叫嚷道:“夫人夫人,我回來啦。”

  “哦!楊家三郎可回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精神振奮的問道。

  綠袖回答道“不曾回來,夫人,我向楊家的人確認過啦,楊家三郎去了眉洲,一直也沒信兒回來,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

  “哎喲”那個夫人好聽的聲音一下便情緒低落了下去,帶著幾分哀怨:“哎!楊家三郎不在的第七天,好想他!”

  薛師妹聽不下去了,抬頭望天一聲長哎,提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子上,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的母親光天化日的,居然當著眾多奴仆的面就這樣叫嚷,也不怕傳出去了別人笑話。

  “母親,”薛師妹一腳也拐進了前廳,只見一個身著羅孺長裙的美麗貴婦,正手執(zhí)團扇,一臉無聊的斜靠在塌上,一手托著香腮,美麗動人,卻是一臉哀怨,托著的小臉也是一副百無聊賴的來回搖動,帶動著云髻和步搖劃出道道波浪,更顯得風(fēng)采誘人。

  “嗯?”婦人鼻子嗯了一聲,卻沒搭理薛師妹。

  “母親?!毖熋靡姞钣纸辛艘宦?,語氣卻不是那么友善了:“你瞧瞧剛才你說的都是什么話,還楊家三郎不在的第幾天巴拉巴拉。當著這么多仆役的面,也不知道不收斂一點兒!要不我待會兒就去楊家府上提親,給你收拾好嫁妝送上門去可好?反正你是個寡婦,他是個獨身,正好湊一對兒過了得了?!?p>  “喲!”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女兒又不開心了。扯過團扇噗呲一笑,分情萬種,橫了一眼:“我說是誰來了,原來是我家婧怡姑娘,瞧瞧你說的話,哪有女兒把自己老娘往外嫁的道理!何況你老娘我還是這大唐堂堂的公主殿下。傳出去,成什么體統(tǒng)!”

  原來這婦人,盡然是一位堂堂公主。而這遺傳母親身姿外貌的小師妹,名字便叫薛婧怡了。

  薛婧怡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一個是堂堂國朝安康公主,一邊端著公主的架子,卻成天念著一個獨夫;一個世家子弟,成天卻想著成仙成道。都沒一個正形兒,盡是讓我這樣一個小輩揪心。要我說,你們兩早日湊一起過日子得了,也好叫我眼不見心不煩!”

  說完欲走,卻被安康公主叫?。骸鞍ググ?,急吼吼的干什么呢。也不陪你母親我說會兒話。楊家三郎已經(jīng)不搭理我了,卻是你,我的女兒,也不要我這苦命的母親了嗎?”一副垂淚欲滴的表情,可是眼中,哪有半分哀傷。

  確定了,這就是一個戲精。

  薛婧怡一副生無可戀的臉。眼睛咕溜溜一轉(zhuǎn),問道:“話說那楊迪,不好生生的在長安繼續(xù)扮他的高士大俠,跑眉洲那么偏僻的小地方去干嘛?難道說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什么仙緣了?”

  安康公主說道:“誰知道啊,倒是楊家府上有相送回來的仆人說,楊家三郎這次自稱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一并去降妖去了。”

  薛靜怡嘴巴張的大大的,隨后大笑了起來:“怕不是又是什么江湖騙子找上門去了吧!就他?哈哈哈哈哈”見識過真的高人的薛婧怡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對于楊迪那點兒本事,薛婧怡卻是知根知底,看不上眼的。

  安康公主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問道:“婧怡啊,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有什么騙子在騙他,要不我也安排車駕,去一趟,也好提醒他一下?”

  薛靜怡臉上笑容立即消失了:“哼,要去便去唄,畏畏縮縮的像什么樣!”卻是一擺衣袖,抽身便走。

  “唉!”安康公主見狀,哪會不知道自家閨女又不高興了,試探的性子也就收了起來,繼續(xù)趴在塌上手托腮搖晃了起來:“哎!楊家三郎不在的第七天,好想他!”

  ……

  司天臺掌握天文歷法,觀星測象等等職務(wù),在這個封建時代,君權(quán)神授的背景下,是一個王朝一等一的要害部門。連辦公的衙署,也是皇城邊上連綿一群好大的宅子。雖然已近夜晚,但司天臺卻依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畢竟司天臺還兼著觀記水漏,按時報時的功能,長安的晨鐘暮鼓按時敲響,卻都依仗著這出衙門。所以,所謂宵禁禁街一類,卻是管不到這些人身上。

  薛婧怡一路氣鼓鼓的行來,司天臺中人望見都是一陣“薛師妹”“薛小姐”“薛師姐的叫喚”。薛婧怡也不搭理,徑直上了最高的那處觀星樓的頂層。

  “師傅”人還未到,薛婧怡的叫聲先到。畢竟,也就自己師傅會成天沒日沒夜的待在此處,似乎這里便是他家一般。

  “喲,怎么又跑回來了?還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一個年紀都已經(jīng)難以判斷的滿臉老人斑,須發(fā)雪白的老人,此刻正在這頂樓的地板上,盤膝坐著,見到薛婧怡從樓梯此冒出的腦袋,卻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便一臉慈祥的問道。

  薛婧怡卻也知道輕重,再說了,自己家的那點兒事兒,哪好意思出去說啊!便岔開話題,陪師傅嬉笑一陣兒。卻是將徐記的事兒和那些卷宗一一道來。

  “這么說,我那古道熱心的小徒兒,又給我找了事兒了?”老人拿手指著薛婧怡的小腦袋笑著說。

  薛婧怡帶著一些不好意思,說道:“畢竟是曾經(jīng)拜在一個師傅門下學(xué)習(xí)經(jīng)義的師兄,找了上來,便想著能幫一下便幫一下。可這些卷宗翻來翻去,卻又找不到頭緒,那樁似乎撞了妖邪的事兒到還好,徒兒到時候提劍上門將那妖孽降服便是,可是另外幾樁,便是那韋九的案子和那落第書生牛僧儒的事情,卻是沒頭沒尾的,無從下手??!”

  老人態(tài)度和藹,語氣卻是一肅:“心思是好的,但你莫非望了我對你的教導(dǎo),你便真的喜歡那等降妖伏魔的事兒嗎?”

  薛婧怡一驚,連忙認錯:“徒兒知錯,不該一時得意忘了師傅的教誨,徒兒不應(yīng)該做這等好勇斗狠之事!”

  老人說道:“婧怡啊!我一生未有子嗣,便是真正的衣缽?fù)絻海仓皇樟四阋粋€,你可記得,為何司天臺這么多人,我偏偏收下你個外人做我徒兒?”

  薛婧怡回答道:“師傅夸我天資萬中無一,要我替師傅繼續(xù)探尋師傅所追尋的那傳說中境界。故而一直要求徒兒不可好勇斗狠,留著這有用之身追求大道?!?p>  “是的哩!”老人一雙大手輕撫摸薛婧怡的腦袋,似乎對于剛才的語氣還是有些許愧疚:說道:“仙凡畢竟兩道,你的路,是要去成就那傳說中的修成地仙,位列仙班的境界,師傅已是風(fēng)燭殘年,回首往昔,見到多少天資卓絕的人物,中道隕落。所以師傅不許你在人前暴露自己,不許你去過多的參與這些雜事當中,求的是讓你能夠先保全自己,少沾因果,千萬不要怪師傅!”

  薛婧怡心中滿是暖意,一聲:“師傅”,撲到了老人懷里。嬌憨的模樣,都的老人直笑

  卻又想到徐記的拜托,問道:“可是師傅,就真的放任那些妖魔鬼怪們在長安城里興風(fēng)作浪嗎?”

  老人說道:“徒兒,你莫要把這長安城想的太簡單了,這可是藏龍臥虎之地??!別不信,需知,師傅可是藏身司天臺冷眼旁觀這長安這么多年的人呢!你不用管,自然會有人出手的!”

  “是,師傅,徒兒不管了!”薛婧怡甜甜一笑。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這些事兒扎堆兒的頻繁出現(xiàn),到底是人為,還是巧合,這背后,是不是又有著什么秘密?!崩先诵闹邢胫?,這份心思,卻是藏著,并沒有跟薛婧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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