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已經(jīng)與賈藤打過招呼,核查了身份之后,隱元宗的弟子便帶著蘇大強和陳風便進入了隱元島。
在蘇大強很久以前就在隱元島上做過客,在他的印象中,這隱元島雖不是什么人杰地靈,物產(chǎn)豐饒的膏腴之地,但也算得上是個景色宜人的清修好地方。
可眼下這隱元島卻是換了一副模樣,島上東側(cè)原本那綿延不絕的沙灘,建起了一道道高低有序的堤壩,無論島內(nèi)還是島外,自此再也無法從隨意登島;
西側(cè)雖本就是懸崖峭壁,但這峭壁之上卻莫名多了許多人工山洞,神識一掃,這洞內(nèi)赫然擺放著一架架威力不凡的符文弓弩
南北兩側(cè)的港口倒是還在,可也被層層改造加固,之前來來往往的泊船更是一無所蹤,取而代之的是岸邊那一排排口徑甚大的靈氣炮。
至于島內(nèi),更是將軍事化做到了極致,除了一些維持生存必要的靈田和養(yǎng)殖園,其他的一切設施幾乎都消失了,本就不大的島上到處都是機關,基本上是三步一個陷阱,五步一個暗堡
“這島內(nèi)怎么成這幅模樣?”縱使是對隱元宗的變化有些心理準備,可蘇大強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領路的弟子聞言,回道:“這是掌門的意思,一千多年前就開始逐步改造了,最近才大功告成,這么做據(jù)說是為了防止海上妖獸的侵襲,就是......”
領路的弟子欲言又止,不只是蘇大強這個客人,就算是他這個門內(nèi)弟子也對掌門的做法頗為不解。
隱元宗地處海外確實要防備妖獸,可隱元宗立派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年來應付襲擾的妖獸一向是游刃有余,實在是沒必要如此大興土木。
一路邊說邊走,可是走著走著幾人便來到一處茅草屋旁。
對于如今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隱元宗來說,突然出現(xiàn)一處茅草屋,其中必是透著古怪的。果不其然,見到這茅草屋后,蘇大強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神情甚是落寞,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見有人癡癡望著那間茅草屋,領路的弟子于是解釋道:“這是我派一位英年早逝前輩的居所,傳聞他和我們林師伯.......”
這位弟子的話還沒說完,蘇大強便抬手打斷道:“幾位,不好意思,可否讓在下進這茅草屋看看.......”
就在蘇大強睹物思人的時候,隱元宗的另一處地方,一眾弟子們則是一個個泣不成聲。
作為隱元宗五大長老中資質(zhì)最差的那個,李當心由于遲遲無法突破到合體期,終于還是迎來了油盡燈枯之際。
而他那近兩千載的修為,也隨著壽元的流失,一齊慢慢耗盡,無論是隱元宗還是賈藤,又或是遠在大荒妖域的林星兒,都不斷的為其送來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可還是沒能留住他的性命。
躺在病床上的李當心,由于生機與真元的快速流失,已然瘦的如一具枯骨。
而在病床的周圍,同輩的其余長老們立在兩旁,臉上皆是愁容;晚輩們則一個個的低頭跪于病床前,低聲啜泣。
“星兒......賈藤.......”突然行將就木的李當心艱難呼喊道。
而這兩人聞言,也立馬連滾帶爬的來到床前。
“大長老......”
先開口的是賈藤,與千年多前相比如今的賈藤可以說是換了一個人,早年間的他雖喜歡裝腔作勢,但也高大挺拔,充滿著活力。
可如今他頂著一頭亂發(fā),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近乎病態(tài),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身形則更是日漸消瘦,一副隨時要散架的樣子,
乍一看,大多數(shù)人或許都會覺著他應該和李當心一起躺在床上才對。
可在場的人卻都很清楚,如今的隱元宗幾乎都是靠他一個人在撐著,準確的說應該他的靈寵,也就是那只寶貝蚊獸在撐著。
自從隱元宗開始封島起,幾乎是斷絕了對外的一切交流,島上本就資源有限對外交流斷了,門內(nèi)的日常消耗,便入不敷出了。
所幸有賈藤的蚊獸在,因賈藤蚊獸而開發(fā)出來的導航球如今已經(jīng)成了真界修士們的重要的常備物資,銷量年年增長。
而作為導航球的源頭,賈藤每年都能從銷售商龍霸天集團那兒,得到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分紅,隱元宗也正是靠著這比分紅改造全島,并維持日常消耗。
除了導航球的分紅之外,蚊獸所產(chǎn)出的二三代蚊獸也是隱元宗不可或缺的防衛(wèi)力量,整個隱元宗的天空防衛(wèi)就是它們在負責。
所以別看賈藤整日一副病怏怏,快要掛了的模樣,實則他才是隱元宗的中流砥柱。
李當心睜開眼,昏暗的目光中透出一點光亮,隨即抓住賈藤的肩膀,艱難說道:“孩子,你.......很好,隱元宗以后就......就托付給你了?!?p> 賈藤先是愣了一下,受寵若驚的同時也透著些許無奈,緩緩回道:“弟子明白!”
“星兒.....”李當心又喚道
不同于賈藤這種前半輩子散養(yǎng)的普通弟子,林星兒這個真?zhèn)鞯茏訌男【皖H受各個長老的照料,所以她與李當心的感情明顯要深得多。
賈藤退下后,她當即便撲了上來,
只見林星兒緊緊握住李當心手,哭喊道:“大師伯,我在,我在!”
“孩子,你.....現(xiàn)在已是地仙之境,又貴為妖帝義女,你的事我本不該再多嘴,可......”話還沒說完,李當心便開始大口喘粗氣。
林星兒一邊哭,一邊輕撫他的胸口,說道:“大師伯,你別這樣說,我永遠是隱元宗的弟子,你永遠是我的師伯。”
李當心依舊喘著粗氣,神情急促,顯然他還有很多話想說,可行將就木的他卻連張開嘴都異常困難。
“是......是時候放下了......”李當心使出渾身力氣說道。
話雖沒說全,可林星兒很清楚大師伯說的是什么,但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我......”林星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林星兒準備說幾句軟話寬慰一下大師伯之時,李當心那只被握住的手也猛地一垂,劇烈起伏的胸膛驟然停止,雙目變得空洞無神沒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