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從祖母院子里出來。到了致遠(yuǎn)院。顧昱正和靠坐在床頭上的顧旬說完顧柔進(jìn)宮伴讀的事。兩人都沉默的想著事情。
顧辰進(jìn)了門。顧昱顧旬連忙看了過來。
“大哥?！?p> “真的就沒有辦法讓柔柔不要進(jìn)宮嗎？”
顧辰找了個位置坐下?lián)u頭：“皇命不可違。”
“這可怎么好！柔柔天性好動，從小我們也沒強制要求她去學(xué)那些閨閣小姐的規(guī)矩。這進(jìn)了宮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可怎么辦？”
“也并不是就無路可走?！?p> 顧昱顧旬望著顧辰驚喜道：“大哥有法子？”
顧辰搖頭說道：“雖說我們顧家在朝中沒有人能在圣上面前說上話。但我們顧家百年來都是以軍功立身，只要我們還在御敵開疆。在這金骷髏的京都城想要為難我顧家的女眷。還是要小心掂量掂量的?！?p> 顧昱詢問道：“大哥是有什么打算嗎？”
顧辰點頭：“我打算過完柔柔的生辰就到邊關(guān)去?！?p> “去邊關(guān)！？”
顧旬道：“大哥不參加春闈了？”
“夫子說過。大哥如果這次參考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名次的。大哥不去豈不是很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顧家世代從軍。我們?nèi)ド蠈W(xué)也是為漲學(xué)識又不是為了考功名?！?p> “可是大哥每天都勤奮學(xué)習(xí)不就是為了有所成就嗎？”
“那是先前?，F(xiàn)在沒時間去追求成果了。楚國近段時間的太子之位爭奪已經(jīng)開始明晰。我早到邊關(guān)去熟悉熟悉也好。”
顧旬看著比自己沉穩(wěn)的大哥沒說話，低頭沉思著事情。
“老二。”
“大哥。有事你吩咐?！?p> “一會兒你到我書房來，我有些事要囑咐?！?p> “好。”
“老三?！?p> 顧辰喊著顧旬。顧旬想事想得太沉沒聽見。
“老三?！?p> 顧旬抬頭：“誒。大哥?！?p> “你要認(rèn)真聽。我不在京都，家里的事就交給老二和你了?！?p> 顧旬坐正身子認(rèn)真道：“是大哥。我認(rèn)真聽?！?p> “等假期到了。我會到學(xué)院把退學(xué)的事辦好。你這段時間就在家里跟著文師傅練筋骨吧?！?p> “剛泡了藥浴。不練一下筋骨就白費了?！?p> “好。我明天就去找文師傅?！鳖櫻c頭道。
顧辰起身：“那好吧。你今天就休息吧。往后做事不可以任性了，昨天的事不要再發(fā)生了。做什么事都要想一想?！?p> “嗯嗯嗯。我知道了?！?p> “大哥你別再說了。我再也不會了。我會努力跟上二哥。以后做什么事也會找二哥商量好的?！?p> 顧辰看著欣慰的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就很好了。也不急，慢慢來。”
說完看著顧昱道：“老二，走。跟我到書房去?！?p> 顧昱起身：“是。大哥?！?p> 顧旬看著兩個哥哥一前一后的出了門。嘗試著自己撐起身子起床。
手剛剛撐好骨頭里傳來的麻木讓身子一軟。
“砰”就撞在了床頭上。
“嘶——”
顧旬軟著身子抬手捂著額頭。
在門外的長古聽見聲音。探頭探腦的往里看。
小聲問道：“公子。你在干什么？要不要小的進(jìn)來？”
顧旬疼的說不出話，眼淚都被疼出來了。
長古見沒人回答就走進(jìn)門看。一進(jìn)門就看見自家公子蜷縮成一坨手捂著頭身子在慢慢的涌動。
“公子你這是做什么？挺別致的?！?p> 說完還呵呵直笑。
顧旬等疼痛緩了過去。拿起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
“你個豬腦子。沒看見本公子在難受嗎？”
咬牙道：“你還呵呵笑?！?p> “本公子是你取笑的嗎？”
長古閃身躲過，細(xì)細(xì)一看。顧旬的額頭已經(jīng)鼓起了一個青包。
“還看”顧旬氣急道。
“還不給你家公子拿傷藥來?！?p> 長古彎腰認(rèn)著錯道：“是是是。小的錯了。小的不該取笑公子，小的這就去給你拿傷藥?！?p> 顧旬怒吼道：“你閉嘴，快去拿藥?！?p> ……
顧辰同顧昱一前一后進(jìn)了書房。
“把門關(guān)上?！?p> 走在后面的顧昱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
院子空蕩蕩的，門口長聽長明各站一邊戒備著。顧辰走到一個落地空花瓶前，抱著扭了一圈。墻角邊彈出一個長長方方的盒子。
顧辰彎腰撿起遞給顧昱：“來。拿著?！?p> 顧昱看著顧辰。
顧辰伸著盒子：“拿著?！?p> “大哥？”
“讓你拿著就拿著。別婆婆媽媽的。我還有好多事要囑咐?！?p> 顧昱看著顧辰。雙手接過：“是。大哥”
顧辰抱著大花瓶往回扭。墻角又變回原來的樣子。
“來坐吧?！?p> 顧辰理了理衣袍。繞過書桌坐在椅子上。
顧昱拿著盒子有些云里霧里有些激動燥熱。
顧辰伸手指著桌子對面的椅子：“坐啊！”
“哦，好。”
顧昱坐下。把盒子放在書桌上往顧辰面前推。
顧辰看著道：“盒子不用給我了。這盒子里是我們顧家歷來的暗莊，一路從寒山坡到京都城?！?p> “你拿回去好好看，把它記到腦子里。記好了就找個地方藏好?！?p> 顧昱把盒子拉回自己身前。大拇指上下動了動并沒上鎖的鎖扣。
“大哥放心。我會盡快記好。記好后定會妥善保管?！?p> 顧辰點頭：“這我是放心的。你做事一向穩(wěn)妥。”
顧昱一向硬朗的面孔難得的有些發(fā)紅。
“這些暗莊是其一。在京都城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還不能出面解決的可去找戚將軍，周將軍商議一二。他們先時承祖父提拔的恩情與父親也是戰(zhàn)場上廝殺過敵人的過命兄弟。有事他們一定會幫襯我們。”
“你在學(xué)院也可同周公子，戚公子多接觸一下。他們都是些品行端正，俠義心腸的人?！?p> 顧昱認(rèn)真聽著點頭道：“好。有機會我就去認(rèn)識他們?！?p> “府里的事？！”
“各府往來有祖母，娘在你不用超心，外院的事你要學(xué)著處理。不會就去找王管家他是府里的老人，不懂就去問他?！?p> “還有舅舅家。如果有事要祈奏圣上的不要找舅舅。文武不是一家。圣上最忌諱的也是這個。有事祈奏還是找周將軍他們?！?p> 顧昱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還有——”顧辰揉了揉額角。
“還有好些同我們有些過節(jié)的。這個我今天就先不說了。等我細(xì)細(xì)理一理。到時候我寫個本子給你?！?p> 顧旬點頭：“嗯。好?！?p> “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先去忙吧。東西收好別丟了。”
顧昱手緊緊抓著盒子：“大哥放心。我會好好保管的?！?p> “那好，你去忙吧?！?p> 顧昱站起身：“那大哥。我先出去了?！?p> 顧辰望著他：“嗯。出去吧?！?p> 顧昱抬腳往外走。
“二弟。”
身后顧辰喊道。
“家里人就交給你了?！?p> 顧昱回身：“大哥放心。我會把家看好的?！?p> 顧辰望著他點頭：“好好好。大哥相信你?！?p> “大哥我去忙了?！?p> “好，去吧。”
顧昱打開門。光一下透過來。顧昱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抬腳跨出了門。
……
假期已經(jīng)休完了，顧辰顧昱是一同返回了學(xué)院。顧旬請假在家一邊跟著文師傅學(xué)武一邊在家學(xué)著課本，很是刻苦。
顧府里靜悄悄的丫鬟小廝做事都輕手輕腳。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夜寒風(fēng)卷裹大雪洋洋灑灑的把京都城鋪蓋成一片潔白。
“好冷?！?p> 春雨從屋外攜開簾子進(jìn)來搓著雙手。
走近床前，屋里有火盆燒著暖陽陽的。顧柔抱著枕頭趴著睡在床上。一邊的臉擠著肉嘟嘟的。
“小姐，快醒了。要遲了?！?p> 顧柔聽見聲音眼睛睜開一條縫，里屋在雪的印射下亮如白晝。
“呀。要遲了，要遲了?！?p> 顧柔翻身而起。
“春雨你怎么不早點叫我，一會兒練武都練不了多久?！?p> 顧柔抓著衣服往身上套。
“小姐別急。不遲的。天這么亮是因為下雪了。”
“下雪了？”顧柔套著袖子的手停了下來。
春雨點頭：“嗯。昨晚就開始下了。剛停了沒多久現(xiàn)在外面有厚厚的一層?！?p> “真的？”
顧柔不相信，赤著腳跑到榻上推開窗戶。
外面潔白一片，兩棵桃樹枝也載著雪，涼亭花壇都蓋著床雪白的被子。
“真的下雪了。”顧柔眼睛涼晶晶的，無明的興奮。
春雨趕緊上前：“小姐看見了?？匆娏司涂旎氐酱采先?，可別感冒啦?！?p> 顧柔道：“不會的。就這點寒氣就想打敗我?！?p> 春雨伸手關(guān)了窗：“是是是。我們家小姐壯的像頭小牛犢樣，結(jié)實著吶?！?p> 顧柔抬起下巴：“那是。尤其是最近跟著三哥哥練了練。我覺得自己又壯實了不少?！?p> 春雨拉著顧柔回到床上，把歪歪扭扭的衣服整理好。
“小姐是壯了不少。三公子這段時間反而清瘦了許多。”
顧柔抬著手：“那是你們不懂。三哥哥以前太胖了，現(xiàn)在才是好吶。瘦了些氣息都平順好多?！?p> 顧柔穿好衣服吃過早飯。到練武場練完武，練武后就要到正院跟著娘親學(xué)規(guī)矩。
顧柔剛跨進(jìn)正院門口崔麼麼就攜開門簾：“小姐來了，請進(jìn)吧。”
顧柔腳步生蓮般走了幾步跨進(jìn)了門。
福身道：“謝過麼麼?！?p> 崔麼麼福身回禮道：“小姐請?！?p> 顧柔小碎步走到范氏面前：“娘親安好。”
范氏看著顧柔進(jìn)門后的一舉一動滿意的點著頭：“柔柔起身吧?！?p> “這段時間的練習(xí)柔柔進(jìn)步很大，做的很好?！?p> 顧柔福身道：“娘親日夜辛苦的教導(dǎo)，女兒定當(dāng)是要努力認(rèn)真學(xué)習(xí)才對。不然如何回報娘親的汗水?！?p> 范氏臉上揚起笑容，拉著顧柔的手：“我家柔柔長大了?！?p> 顧柔從未見過如此溫柔和藹的娘親。窩在范氏懷里耳尖微紅。
范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柔柔要時刻記得。你不只是顧柔。你還代表著顧府。到了宮里后你的一言一行做什么事都要想了再想?！?p> 范氏緊了緊抱著的手臂：“聽明白了嗎？”
顧柔在范氏懷里點著頭：“我明白了娘親。我絕對會低調(diào)做人小心行事的?！?p> “大公子回來了?！?p> 門外傳來問候的聲音，顧柔聽見聲音抬頭望向問口。顧辰攜開簾子進(jìn)了門。
笑著道：“柔柔和娘在說什么。說的很熱鬧的樣子?！?p> “大哥哥?！鳖櫲狍@喜喊道
“你們又放假了?！?p> 顧辰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沫，走到火盆前烘烤怎冰冷的衣服。
“我們學(xué)院還沒放假。你二哥哥就沒回來，大哥哥有其他事不去學(xué)院了?！?p> “不去學(xué)院了？”顧柔不解。
范氏詢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p> 顧辰回道：“都處理好了，該交代的已經(jīng)交代好了。該打招呼的也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
“既然都處理好了。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到時候好趕路。”
“趕路？”顧柔打斷問道。
“大哥哥。你要去哪里？”
顧辰找了個位置坐下：“柔柔。大哥哥要去邊關(guān)了。去父親那兒?！?p> 顧柔一時愣住沒說話。
“也別擔(dān)心。大哥哥會給你過完生辰再走。”
顧柔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大哥哥也要去爹爹那兒嗎？去很久都不回家嗎？”
顧辰起身捏了捏顧柔還有些肉肉的臉頰。
“就是因為爹爹好久都沒回家，大哥哥去幫他，幫他把敵人打退了爹爹就能回家了?！?p> 顧柔眼眶含著淚抬頭望著顧辰：“真的嗎？”
顧辰揉著顧柔的頭發(fā)堅定道：“真的?！?p> 顧柔笑了笑又問道：“那大哥哥你們要多久打退那些壞人？”
“大哥哥向你保證。大哥哥盡全力打退敵軍。打退后就回來陪柔柔過下一個生辰?！?p> 顧柔忍不住拍手道：“那太好了。大哥哥要記得帶爹爹也回家。他好久都沒回家了。柔柔都快記不住爹爹的樣子了?！?p> 顧辰手拍了拍顧柔的頭：“好。大哥哥讓爹爹也回來陪柔柔過生辰?！?p> 顧柔開心道：“那我一定會超超超級的開心的?！?p> ……
顧柔的生辰很快就到了。顧昱向?qū)W院請了兩天的假。
顧柔穿著一身桃紅的冬衣，頭上簪著皇后娘娘賞賜的珠花。
“來來來。快來看看我們家的年娃娃來了。”顧老夫人眉眼帶笑道。
顧柔嬌羞道：“祖母！”
“好好好。祖母不說了?！?p> “我們?nèi)崛犭y得的怕羞了。”
大家都哄堂大笑，顧柔的生辰宴在顧府的花廳辦的，顧家人一家子加上顧榮正好坐了一桌子。
顧老夫人拉著顧柔坐在上首：“今天是你的生辰。壽星最大你挨著祖母坐?！?p> 顧柔看了眼娘親。范氏微微點頭。
顧柔挨著顧老夫人坐下。顧老夫人推著碗面條。
“來柔柔。長壽面。把它吃了?！?p> 顧柔端過碗，用筷子一夾，細(xì)長均勻的一長條。
顧柔看著顧老夫人：“祖母這太多了我吃不完。”
顧老夫人安慰道：“吃不完沒事。留在碗里就行?！?p> “哦，好?！?p> 顧柔把頭埋進(jìn)碗里開始吃。其他人也說說笑笑的夾著菜吃著飯。
簡單的生辰宴過后，顧柔同春雨抱著一懷的禮物盒子回到心愿。
到了屋里，顧柔脫了鞋上了熱呼呼的榻上。一個一個的拆著禮物盒子。
祖母送的一匣子五彩的寶石，娘親是精美的頭飾，嬸嬸是一套名貴的手鐲子。二哥哥的是一把手做的弓弩模型。三哥哥的是有圖案的小人書。顧柔打開顧辰的盒子。盡然是把古樸的匕首。盒子里有張紙條。
“赤血。純鋼而造，削鐵如泥。大哥哥想同柔柔說。在一切沒有把握的時候藏好你的底牌。在人后你要把你的底牌練就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才能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出它最大的作用。比比樣子誰都可以。大哥哥不希望柔柔做一個東施效顰的人?！?p> 顧柔看著大哥哥寫的紙條，輕輕放下。拿起那把古樸的赤血。拔出刀鞘“?！钡那屙懙度蟹褐狻?p> 顧柔拿起手邊的紙條輕輕放在刀刃上。顧柔剛放好還沒用力紙被分成兩半。
春雨在一旁看到嚇了一跳：“這刀太快了。小姐你不能——”
春雨話還沒說完，顧柔把刀插回刀鞘遞過去：“春雨先把它收起來。放好?！?p> 春雨接過：“哦。好好好?！?p> ……
一夜過去了。顧柔早早就起了床。拿著自己繡的歪歪扭扭的平安符出了門。
顧辰用的東西都裝帶好了，長聽長言兩人候在一旁。
范氏不舍的拉著顧辰的手：“出門在外一切小心些。到了驛站就寫封信回家。戰(zhàn)場上刀箭無眼你到多多留心?！?p> 顧辰點著頭笑道：“好的。娘放心吧孩兒兒記住了，孩兒會小心的?！?p> “再說我剛?cè)ミ€不一定一去就能上到戰(zhàn)場吶?！?p> 范氏還是不放心道：“那誰知道——”
顧老夫人看著范氏不舍得樣子安慰道：“老大媳婦別擔(dān)心，長青在那邊回照顧好辰哥兒的，現(xiàn)在寒山坡也沒戰(zhàn)事別擔(dān)心。你這樣辰哥兒趕路會容易分心的?！?p> 范氏聽后連忙放手。用手帕沾了下眼角：“辰哥兒不要聽娘的。你到那兒聽你父親的他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p> 顧辰點頭。顧柔從里面跑了出來。
帶著哭腔道：“大哥哥怎么走的這么早。我都差點錯過了?！?p> 顧辰手接著急跑的顧柔：“大哥哥早點走就能早點到能休息的驛站，不然這大冷的天在外面過夜很冷的?！?p> 顧柔站穩(wěn)看著顧辰道：“那還好我是趕上了。大哥哥你拿著?！?p> 顧柔把拽著手里的平安符遞給顧辰。
顧辰接過歪歪扭扭的實在看不出繡的是什么。
“這是?！鳖櫝揭苫罅?。
顧柔道：“這是我這兩天自己繡的平安符。里面的平安符是我從小就帶的那個。大哥哥帶在身上就能快快的打退敵人早點回家了?！?p> 顧辰握緊手心的平安符：“好。大哥哥帶著去打敵人。早點回家?！?p> 說完話向站在門口的顧家人深深的行了一個禮。轉(zhuǎn)身上了馬。
“辰哥兒路上慢點兒。”
“大哥一路平安。”
“記得寫信。”
“大哥哥…”
顧家人站在門口，望著顧辰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靜靜的站了好些時候，還是一動不動。
顧老夫人先出聲道：“好了。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進(jìn)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