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不到話題,還可以把話題往別人身上引啊,比如左宣身旁的這個(gè)男人。
“宣姐,不知這位公子誰,又是宣姐何人?”裴依問道。
“司尤,往后可能我去哪兒都會(huì)帶著他?!?p> 左宣沒有多說別的,短短一句話就標(biāo)記了他的重要性,也免了回答裴依后半句。
司尤略顯有些失望,但面上不顯,他放下酒壺,對她們微微頷首,“以后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p> 眾人回禮后,狄荷說道,“宣姐要帶著司尤公子行動(dòng),想來也不會(huì)再做以前的勾當(dāng)了,那不知宣姐如何打算?”
狄荷很上道嘛,左宣高看她幾眼,“能有何打算?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若還像從前那般惹的四鄰生厭,婚事不順,怕是家中高堂會(huì)不滿,所以安穩(wěn)些好?!?p> 左宣這話是真的讓她們放下心來,紛紛附和,“宣姐說的是?!?p> “這些日子來,我們都陸續(xù)洗心革面了,三日前宣姐當(dāng)街就暴揍我們,我們還以為又要過回人人厭棄的生活,可讓我們好一番躊躇?!?p> “三日前?那我得解釋一下,那日我本想找你們聚一聚,再好好談?wù)?,不曾想你們見了我便破口大罵,這便是圣人也受不了了啊,所以,算你們自作自受了?!?p> “是,是?!斌醚┑热它c(diǎn)頭彎腰賠笑。
竺雪她們想要走,左宣沒有強(qiáng)留的意思,所以她們離開的很順利,不過離開前,竺雪還是跟掌柜的打了招呼,讓把左宣的花費(fèi)記她賬上。
左宣在這一帶很是有名,各處掌柜的也知道左宣家境不好,有人能給她還賬是好事。
看著她們離開必勝樓后,司尤問道,“你今日主要目的是想找那個(gè)左爾?”
“嗯?怎么說?”左宣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自她們來了之后,只有在和左爾說話時(shí)你是認(rèn)真的,其余時(shí)候都顯得很漫不經(jīng)心,所以我想著,你會(huì)不會(huì)是找左爾有事,為了避人耳目,才捎帶上竺雪她們?!?p> 左宣點(diǎn)點(diǎn)頭,“你猜對一半,竺雪她們不算捎帶。我不是以前的左宣,不愛做混賬事,所以有些事勢必要盡早跟她們說明白,也算趕巧,她們也厭倦了往日的生活,倒不用我費(fèi)心思了?!?p> 司尤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明白,“嗯,她們想要改過自新是很出人意料,左鳶她們好像都沒有得到消息?!?p> “呵,這種事又怎么會(huì)敲鑼打鼓的鬧得人盡皆知?那樣做了,別人指不定還以為她們又在憋什么壞招,還是潛移默化的好,要是某天憋不住了,又做了以前的惡行,也不至于被人恥笑說話不算話?!?p> “這么替她們說話,你真信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左右也與我無礙,我無需揣測她們真實(shí)用意?!弊笮脑捄苁窃频L(fēng)輕。
時(shí)間還早,不過晌午,豆腐鋪應(yīng)該暫時(shí)收攤了,左宣司尤沒有回農(nóng)家小院,去了豆腐鋪。
左欒剛將飯菜擺上桌就看到了左宣,忙招呼她們過來坐下。
“你們吃,我有些頭疼,去后院歇息下。”左宣揉著眉心往后面走。
經(jīng)過左欒時(shí),他聞到一股酒味,看向司尤,問他怎么回事。
司尤說,“她一早上凈喝酒了,估計(jì)這會(huì)兒酒勁上來了吧。”
“你怎么不攔攔?”左欒擔(dān)心左宣的身體。
司尤笑著說,“你瞧著她想是醉了嗎?她都沒醉,我有什么理由攔?”
左鳶聽完也往后院去,“我有件事要跟你說說?!?p> “嗯?”左宣示意她繼續(xù)。
“義父的女兒不是去世了嗎?義父可憐她客死他鄉(xiāng),想讓我去把他女兒的靈扶回來?!?p> “那你決定什么時(shí)候啟程了嗎?”
“還沒有,所以想與你商量,畢竟這會(huì)兒子家里有了旁的牽掛,不能像以前那般隨心所欲了?!?p> 左宣想了想,“那就秋收之后吧,也沒幾天了,地里糧食收了,我就來看著這豆腐鋪,你才算了無牽掛?!?p> “是,姐姐想的周全?!?p> 左鳶想要出去吃飯時(shí),左宣又多嘴問了句,“他女兒死在何處?”
“京城,聽說是受前太女暴斃身亡之禍,被牽連殺害的?!?p> “牽連……殺害?”左宣揉著眉心的手不知覺的放了下來。
“是啊,前太女突然暴斃,新皇為堵悠悠之口,下令徹查,前太女父后娘家遭到重查,前太女的表姐宣威將軍被禁軍圍府,兩方?jīng)_突下,將軍府死了不少府兵,義父的女兒就是其中一個(gè)?!?p> “梁阿公的女兒,是……宣威將軍的兵?”左宣陷入回憶中,絲毫沒發(fā)覺自己聲音哽咽,“將軍府被禁軍圍了,那后來呢?”
左鳶發(fā)覺了左宣的異樣,但又不知詳情,就把這些日子在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將軍府被禁軍圍了之后發(fā)生過兩次沖突,第一次是將軍府的府兵不明白為什么被圍,對峙間起了沖突,第二次是宣威將軍好像知道了前太女暴斃真相,想要找女皇做什么,女皇卻想把宣威將軍關(guān)進(jìn)天牢,將軍府正式對抗上禁軍……”
“后來呢?”
左宣關(guān)心的不是這些,她死之后一定發(fā)生了其它的重大的事。
“后來,宣威將軍死了,在前太女的頭七那日……”左鳶話語一頓,算時(shí)間,驚雷那日也是前太女頭七之日。
左鳶詫異的看著左宣,看到了她緊握拳頭抑制情緒的樣子。
難道……
“之后呢?將軍府如何了?她的家人,如何了?”左宣脖頸肌肉不斷抽動(dòng),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不那么突兀。
左鳶咬咬唇,裝作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宣威將軍是自殺,將軍府也沒了,至于她的家人說法不一,有的說,她的家人被妥善安置了,畢竟前太女暴斃,宣威將軍又死了,女皇沒必要對前太女那一脈勢力趕盡殺絕;也有的說,其實(shí)宣威將軍一族被秘密殺絕,但女皇怕引起朝野震蕩,對新朝不利,下令知情人閉嘴?!?p> “新皇登基,朝局要緊,如果京城沒有鬧得人心惶惶,那想必是你說的第一種說法吧?!弊笮]上了眼睛。
不管是哪一種,那也是早成定局的,她無法改變什么,即便是自欺欺人,她都想相信好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