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和司尤返回杞縣時,看到裴依縣碑處等她。
“怎么了?”左宣下馬過去。
裴依身穿著衙役頭頭的服裝跑過來,急急的說,“宣姐你暫時不要進杞縣比較好,要么繞路回左家溝,要么找個地方躲躲。”
聽她的語氣似有大事,左宣皺著眉頭問,“你直說出什么事了?”
裴依深呼吸后說到,“不知道宣姐有沒有在荷城得罪人,昨天有兩個人到衙門去找你的住處,我瞧那架勢可不妙,你還是躲躲比較好?!?p> “得罪人?”司尤小心騎著馬過去,“我們離開的幾天里,沒有得罪過誰???是不是你誤會了?”
“沒有誤會,那兩個人是到衙門直接詢問宣姐住處的,我還特意問她們找的人有沒有什么信息,方便篩選,她們說左宣有個妹妹叫左鳶,就這樣還不能想到她們找的就是宣姐?”
司尤有些憂心的看向左宣,“軒姐?”
左宣想了想,沉下一口氣,“沒事的,我們回去吧?!?p> “可是,那兩人真的是來者不善的感覺,宣姐真的不去躲躲?”裴依勸道。
“不必。”
左宣想,這大約是京城來人了,就是不知是不是曾經的自己那一派的。
杞縣西門街道那,左宣她們見到了找人的兩人。
裴依走過去擋住那邊的視線,低聲告訴左宣具體位置。
坐在馬上的司尤也聽見了,同時把視線投過去,那邊感覺敏銳的兩人立刻就察覺到了,往這邊走來。
鄔安、鄔寧看了看裴依,然后看向左宣,在腦海里比對左鳶的樣貌。
“你……您就是左宣姑娘?”鄔安打量完她的儀態(tài)后問。
司尤拿著韁繩的手一緊,似要翻身下馬。
左宣扶住他,讓他做好,“是,不知道有什么能勞煩二位當街攔我?”
“不是,我們找個地方再好好談,請?!编w安拉著鄔寧讓開路。
五個人一起回到左家溝,鄔安鄔寧看著這破敗的地方,心底全是懷疑,懷疑卓揚將軍的話。
左欒和祝松正好在家,聽到說話聲出來一看,祝松當時就是心頭一緊,同位暗衛(wèi),他認識鄔家姐妹。
鄔家姐妹也認出了祝松,嘲笑的神色頓起,“喲,這不是女皇忠心耿耿的男性暗衛(wèi)嗎?怎的流落至此?”
祝松揉捏著布料掩飾不安,“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應該……不是沖著我來的吧?”
“沖著你來?還挺自信,你憑什么覺得我們會臣服你家主子,為她賣命?”敵對勢力見面,說話可不會太好聽。
左宣扶司尤下馬,拴好韁繩才走過來,“這里是左家溝,不是你們的京城主場,說話都給我注意些?!?p> 有左宣在,且她也開口要攬起這件事的樣子,祝松勉強沒有那么害怕,他躲在左欒身后,慢慢移動到司尤身邊,之后才真的松了口氣。
鄔安鄔寧也仔細觀察左宣,覺得她的神態(tài)真的是似曾相識,除了那迥然不同的樣貌,其行為舉止真的……
鄔家姐妹進屋坐定后,左宣讓司尤先去休息,司尤不愿意,非要留下來聽她們說話。
裴依擔心鄔家姐妹會做些什么,也不愿意走開。
左宣想著,即便這里的幾人多多少少猜到自己身份有異,可是這到底不是能擺到臺面上說清楚的事,就硬是把他們都趕了出去,只自己和鄔家姐妹說話。
門外的空地上,司尤雙手抱胸,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左欒小心翼翼的問,“那兩人沉默誰?。俊?p> “不知道?!彼居葰鈿獾恼f,“問裴依去,她知道的比我多?!?p> 裴依靠過來說,“司尤公子可是冤枉我了,我知道的,在路上時就已經告訴你們,至于別的,我真的不清楚?!?p> “嘁,這么說,我知道的要比你多了?”司尤臉色稍霽,但是不爽。
看著她們這知道不知道的,可把左欒也氣到了,“什么鬼?。课以趺绰牪欢??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那兩人是誰?”
裴依看了眼左欒,又快速扭開頭,“我不知道。”
司尤重新抱胸四十五度抬頭,“我說了我不知道?!?p> 左欒無語了,轉身想要去扒門縫,祝松拉住他,“不要去,她們兩個很厲害的?!?p> “對哦,你知道?!币驗閯偛抛K稍诤ε锣w家姐妹,所以左欒下意識忘了問他。
司尤和裴依倒是沒忘,只是他那明顯恐懼的樣子,讓他們不想去問他,逼他說出來而已。
這會兒開了個頭,祝松登時被他們三個拉到一旁的木頭堆細問。
屋里,鄔安說,“不知左宣有沒有什么話要跟我們說?”
左宣嘴角一翹,不成笑意,冷淡的拎起茶壺倒了三杯茶,“兩位千里迢迢從京城來尋我,難道不該先自我介紹一番?”
鄔安鄔寧對視一眼,鄔寧說,“她是姐姐鄔安,我是妹妹鄔寧,曾是前太女的貼身侍衛(wèi),來此,是卓揚將軍讓我們來,說是這里可能一個重要人物,就是你,左宣,可是我不懂,你為什么會是重要人物。”
“這么說,你們算是奉命而來了?你既說你們前太女的貼身侍衛(wèi),是近侍,為何卓揚能驅使得動你們來著?她有沒有說別的?又或者,她有沒有交給你們什么?”
鄔寧一愣,跟鄔安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向她點點頭,鄔安便從懷里取出一個荷包,從里面拿出一封信。
“這是出自你手?”鄔安遞信的時候,雙手微顫。
左宣拿過信來,檢查下確定是自己寫的推薦信,當下覺得挺好笑的,若早知道有跟舊人相認的一天,她當初又何必執(zhí)著于一人重活呢?
“左鳶和竺雪怎么樣了?卓揚是怎樣安排的她們?”
看著她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鄔寧說,“卓揚將軍安排她們到帳下,說是會關照好的。”
鄔安不及鄔寧心細,見左宣遲遲不正面回答自己,就追問一句,“這封信到底是不是出自你的手?又或是你知道我們主子在哪兒?”
左宣把信攤著,伸手去拿茶杯,“你們主子是前太女,而前太女不是去年就死了嗎?跟女皇登基的同一天?!?p> 鄔安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所以我問你這封信是哪兒來的?為什么是前太女的筆跡,為什么能直接拜托卓揚做事?”
左宣看看暴躁的鄔安,又看看安坐的鄔寧,忽地一笑,“沒想到經歷去年那等大事,鄔安還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氣呀,不過還好,大家都沒變,讓我不至于太陌生?!?p> 鄔安一愣,如同脫力般怔怔的坐下來,鄔寧也捂住了忍不住要尖叫的嘴巴,而左宣,只是淡定的給自己續(x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