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七夕將至,左宣心情很是復雜,去年七夕就是她命喪之日,而今年的七夕她竟能這么平靜的等它到來,這感覺真的……太奇怪。
心情復雜的不止她,還有鄔安鄔寧。
“主子,七月七那日我要不要身穿素槁,為您守夜啊?”鄔安傻傻的問。
“去,軒姐活的好好的,守什么夜?”司尤抓起一根細棍打她,因為左宣牽著他不放,導致身子踉蹌了下。
司尤沒打著鄔寧幫他打了,“主子活的好好的,穿什么素槁,咒誰呢?”
鄔安鄔寧一旁斗嘴,左宣卻有些愁眉不展,司尤便問她怎么了。
“不知道京中的人會有何反應,像是卓揚那樣知道我還活著的人,若是在七月七沒有齋忌,皇姐……女皇指不定會生疑,身份暴露的越快,我享受清閑的日子就越少,嘖,頭疼。”左宣瞧了瞧腦袋,不想了。
鄔安鄔寧停下來,看看左宣,又互看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等左宣和司尤出去逛街后,兩姐妹躲一邊討論。
鄔寧說,“主子是真的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節(jié)奏,我們要不要幫忙幫著成全她?”
鄔安是個死腦筋的,“我們現(xiàn)在還不算是成全主子?”
鄔寧搖搖頭,“在與太師等人商討時,不難從她們的話頭聽出,她們還是想過要再幫主子起勢的,而這些日子來,你應該也能看出主子根本就無心權(quán)勢了。”
“???”鄔安抬頭想了想,“所以……要怎么辦?”她也想幫忙,奈何清楚自己腦子簡單,想不出什么來。
“傳信回京城,讓太師她們自己想清楚,如果只是來看看主子,想著為主子,那她們就來,如果是來脅迫主子東山再起,跟女皇對立,那么,我們會站在主子這邊抵抗?!?p> 鄔安聽著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想要主子東山再起?”
鄔寧皺眉,“要不要東山再起是主子的,我為什么要意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嗯?”鄔安一臉迷糊,“妹妹不是一直在幫忙謀劃做事嗎?我看你四處周全,可不就是……”鄔安撓撓頭,“我以為你做這些有別的目的,就隨便猜猜,原來猜錯了???”
鄔寧氣的險些要殺姐,“說你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你就真不動腦子了?我們姐妹打小一起長大的,我的秉性你還信不過?”
“我錯了嘛!”鄔安雖是姐姐,但知錯就改,認錯的速度極快。
鄔寧嘆嘆氣,“我四處周全就是為了保護主子,讓她免受女皇眼線監(jiān)督,可以自由生活。東山再起之事,如果是主子想要的,我自是全力助她,她要是不愿意,我自然也不會強迫她,也沒資格強迫,畢竟她是主子。
太傅也有過疑慮,說主子經(jīng)過生死一遭,必然會看破許多事,不會再執(zhí)著前塵往事,不然也不會久居于此,不聯(lián)系舊部。”
鄔安回憶,“好像是,可是太師不是說那只是太傅猜測?”
“那現(xiàn)在呢?你還覺得那只是太傅猜測?”鄔寧問。
鄔安點點頭,“哦,知道了。那你要趁早寫信回去,讓太師早早有心理準備,別到時候和主子鬧翻?!?p> 鄔寧一笑,沒再說話,太師打小就教導左軒的,疼愛之心比誰都甚,太師或許會恨鐵不成鋼,但絕不會跟左軒鬧翻。
——
石小姐閑來無事又逛到了左家溝,進村一看,發(fā)現(xiàn)村里境況大變,登時被嚇了,急急忙忙找里正問清楚。
了解過后是滿腹疑惑。
“難道宣姐身份有異?可她不就是山旮旯的村姑嗎?何以能讓鄔家那樣尊崇?”
石小姐努力聯(lián)想其中關(guān)聯(lián),“鄔家之前只是前太女的近臣,從未做過別人的幕僚,難不成宣姐……左宣跟前太女有關(guān)系?”
石小姐猛然一怔,繼而連連拍打自己腦袋,“胡思亂想,異想天開?!?p> 心里有事,石小姐沒去找左宣她們,徑直返回荷城。
“祖母,左家溝有異?!?p> 石小姐把左家溝的情況,以及鄔家姐妹和左宣的關(guān)系說了,最后把自己的猜測也說了。
石老太登時來了精神,“你是說……可這太荒誕無稽了,怎么會……你確定嗎?”
石小姐搖搖頭,“不確定,也沒有證據(jù),全是我的猜測,可如果不這么猜,沒辦法解釋鄔家姐妹的行為,我們都知道鄔安鄔寧是前太女的左膀右臂,是女皇都無法離間的忠心,可她們卻能甘心臣服一個村姑?即便其中有救命之恩,我也萬不能信?!?p> “是,鄔家兩位大人心志毋庸置疑,因一個救命之恩舉家相報確實可疑,可是你這個假設過于大膽怪誕,我要去杞縣看看?!?p> 石小姐和石老太即刻出發(fā),但石老太年紀大,就算連夜趕路,也是第二天傍晚才到達杞縣。
剛登記住進客棧,石老太就等不及要去見見左宣,石小姐拗不過,只得帶她去,可臨近小院,石老太又猶豫了。
“我不是直屬太女殿下的,她不會認識我,更不會承認,回去,我們先去鄔家,先去鄔家?!?p> “不管她是不是太女,作為左宣時,我是認識她的。”石小姐沒有石老太那樣的鄭重其事。
石老太直接一個腦瓜蹦,“這能一樣嗎?”
石老太一行幾人不多猶豫就轉(zhuǎn)身離開,小院門前,祝松聽到動靜出來看了看。
“怎么了?”左欒做完日常功課出來問。
祝松笑笑,“你大姐姐當真是個奇人。”
左欒一聽就明白了,尷尬一笑,“我大姐姐是有些與眾不同,可是她就是我大姐姐,不管她怎樣神秘,有著怎樣的往事,這一點,我和二姐姐的態(tài)度都是一樣的?!?p> “但你不覺得她過于神秘了嗎?還是明目張膽的神秘?!?p> 左欒氣勢瞬間弱了半截,但還是倔強的說,“可我們就認她是大姐姐,從今往后必定會有更多人質(zhì)疑大姐姐的存在,可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左宣就是左宣,大姐姐就是大姐姐,不管她有多少秘密,不管她身邊發(fā)生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她就是她,你不必為我們左家去懷疑什么?!?p> 祝松了然,“原來你們對她的奇怪之處是了如指掌,怪不得我暴露身份時有心質(zhì)疑左宣,你和你二姐姐還有司尤會那樣緊張?!?p> 左欒怕他會說出去,忙說,“大姐姐不是怪物,你不用害怕她傷害你的,真的,你不要去告官,不要害了大姐姐?!?p> 祝松只是奇怪左宣舉止言談不似村姑,人脈又是那樣異常,連前太女的近身侍從都臣服于她,至于要公之于眾的心思,那是沒有的,不過……
“鄔家行動這般緊急高調(diào),不說整個杞縣,就是一個左家溝也猜到左宣暗藏有不同尋常的身份,這個,你們要怎么跟鄉(xiāng)親們解釋?”
左欒的心又揪了起來,“就……走一步看一步唄,反正,反正大姐姐現(xiàn)在有了手下,真出了事能夠自保離開,可是……我不要她離開?!闭f到后邊,他的語氣略顯抽泣。
祝松心軟,過去摸摸他的頭,“放心,左家溝已經(jīng)開始大興土木,你大姐姐不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