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想回去,卓氏帳下軍將勢必擁戴我,我的安全防衛(wèi)穩(wěn)如泰山,更別說我還有別的武將心腹,而鋪路方面,我的太師太傅仍在京都,壓制著我的幕僚,得知我要回去再和女皇碰面,不必多想,她們定會繼續(xù)追隨我。
至于民心方面,我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女,是公告天下的,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誰會多言?”
……
左宣緩緩的給左家主分析自己的優(yōu)勢,一通話下來,計劃還未實施,她就已經(jīng)一路占著上風,以泰山壓頂之勢把女皇打敗了。
雖然左宣說的有理有據(jù),左家主聽著卻覺得她過于狂妄自大了,即便她曾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女,時過境遷,她憑什么覺得女皇如她所言,發(fā)展這般示弱?別是虛張聲勢吧。
外人不信,左宣卻知道自己說的沒錯。
大皇女籌謀多年,在朝廷之上仍不能和她分庭抗禮,先皇再是寵愛大皇女,也不曾動過換太女的念頭,便是朝臣也只將其視為普通皇女,不曾與之過分相交,所以左宣從不把她視為對手,因為大皇女實在是不過耀眼。
大皇女后來也看明白了,知道自己在明面上干不過左軒,不能讓其引起爭議,讓先皇尋著借口廢太女。所以她開始使陰招,利用禹琪進行內部突破,進而毀了左軒的信念。
終于,她得手了,左軒自行搬離東宮,左星順利上位。
然而就像那上位經(jīng)過,左星明面上根本敵不過左軒,上位了也一樣,恰逢左軒暴斃,服侍的禁衛(wèi)軍都猜測是左宣的手筆,如此殺害手足,為天下人唾棄,她們更是不會誠心臣服。
左軒的幕僚不愿為左星一朝臣子,陸續(xù)辭官,讓左星焦頭爛額,險些讓左氏朝廷崩潰,還是太師一番勸解,拿著左軒生前意志穩(wěn)住朝堂。
所以,左星在處理了卓宣,以謠言遮蓋謠言后,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更別說處理左軒舊部了。
“女皇權勢當真如此式微?”
左宣垂下眼眸,“皇姐說,母皇對她很是寵愛,因著母皇對其父妃的愧疚,母皇再曾三分疼愛,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會想辦法摘下來哄她,可是,便是這般寵愛,母皇也沒法把我的太女之位送給她。
母皇在世時,不說是手握大權,最起碼,文武百官皆是臣服,可就是這么個情況下,母皇依舊尋不著合適的借口把我廢了,臨了,只能是在派我到邊境巡視之時,讓皇姐有機會搏一搏。
母皇尚且做不到的事,皇姐又借到何等天命做到?”
這些是皇家內部之事,外人不得而知,這會兒猛然一聽,在場的三人看向左宣的眼神漸顯敬畏,她們從來不知道,原來左宣手里拿捏的是那等驚人權勢,連兩代女皇都拿她沒辦法。
左宣一看就知道她們在想什么,輕聲開解到,“不必拿這樣的眼神看我,其實這沒什么了不起,要說特別,就是我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卓家接連立功,母皇厚賞卓家,賞無可賞,便封我為太女,算是封賞卓家一個堅實靠山。母皇指派給我的太師太傅們又都是仁義之輩,我的學識教養(yǎng),毫無錯漏。
因著卓家的輝煌,因著地位的榮耀,我不喜殘暴之舉,多體會民間疾苦,所以,我的口碑在百姓眼里是良好的。
我的一生不曾行差踏錯,母皇若不是引來朝臣非議,她只能容忍我繼續(xù)做太女。
就這么簡單,懂?”
左家主不懂,或者說,是她不想懂。
鄔寧點頭,“難怪太師太傅沒有向女皇追究主子暴斃之事,徹查起來,牽連的連鎖反應不是女皇能承擔的,為了不讓星軒國分崩離析,她們只能幫著穩(wěn)住朝堂?!?p> “是啊,皇姐想要皇位,卻沒想過要怎么穩(wěn)住她統(tǒng)領之下的朝廷,也許是被那個執(zhí)念蒙住了眼睛?!?p> 左星表示,不,她當時單純以為奪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跟朝臣無關,畢竟她也不是濫殺之人,文武大臣做誰的朝臣不是做?
大家都緩過那一陣后,左家主問,“既然殿下有如此把握奪回皇位,不知何時開始實施?”
左宣一挑眉,“實施什么?”
左家主疑惑,“東山再起?。俊?p> 左宣緩緩笑開了,“我有說過我有東山再起嗎?”
“啊?”左家主懵了。
鄔安一拍大腿,“漂亮,我就說我怎么聽著那么不對勁。”
鄔寧也終于明白左宣的意思了,左宣清楚自己手里有哪些棋子,清楚她能怎樣獲勝,可清楚過后她仍是不愿,那便是真的不愿了。
“主子方才所說皆是假設,分析己方所有后的事件推測,而至始至終,主子都沒有說過不日她將東山再起,舉旗回京?!?p> “那……那殿下剛才說的話……”
“印象中我跟不少人說過,我會在此地生活終老,絕不再走回曾經(jīng)的道路,可是沒人真的相信,都以為我是假意推辭,實際另有行動。
我前面說那么多,是想告訴你,如果我想回去,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成事,不必為了規(guī)避風險,特地找借口搪塞。你們也不用再想辦法勸我、試探我,各方面得失我都是清楚的?!?p> 鄔寧點頭,“我知道的,主子,只是我先前還有些心有不甘,想主子回去把女皇給拉下來。如今知道女皇有這么多的不順心,那讓她繼續(xù)當女皇受折磨也是件頂好的事。”
“從前我倒是不知你還有這般的小心眼?!弊笮U感激鄔寧的忠心的。
“您不懂。”鄔寧淡淡回她三個字。
那種你把我主子拉下來,換你坐上皇位坐擁天下的事糟心的很,不把你拉下來踩在腳底難以泄憤。
左家主思考著左宣的話,最后嘆了口氣,“罷,我懂了,殿下既然要在這里安居樂業(yè),不知要如何安排左家溝的鄉(xiāng)親們?”
“她們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鄔安說。
“我是指萬一鄉(xiāng)親們知道了殿下的身份?!?p> “這個啊?!编w安瞄了瞄左宣,咕囔著說,“左家主也許不知,其實我覺得不止是左家溝,便是整個杞縣,都隱隱猜到了主子的身份,只是默契的沒有明言。”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