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認(rèn)同狄荷的話,但左爾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女皇不是無權(quán)無勢的傀儡女皇。
當(dāng)年前太女一派沒有歸順女皇,卻也沒有阻撓女皇,所以她是擁有著五萬整編御林軍的。
女皇被壓迫的狠了,誰也不確定她會怎么使用這五萬御林軍。更別忘了她尚是大皇女是偷養(yǎng)的一眾暗衛(wèi)。
她們正憂國憂民的思考著,讓息樓侍從上了幾道菜,招呼她們回神,“好了好了,國家大事何時輪到我們這些市井小民操心了?還是先解決我們的溫飽大事吧。”
這話沒法讓人較真,幾人只得給面的吃飯。
扒了一口飯后,裴依才想到反駁點,“不對,我是衙門捕頭,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也是個小官,怎么就市井小民了?”
“哦?你這個捕頭有品嗎?在這京城有名號?上的了排面嗎?”司尤三問。
所謂殺人誅心也就是如此了吧。
左爾咽了咽口水,她原也想反駁一下說她是左家莊出來的,有正經(jīng)的深厚背景,這會兒是半句話也沒了。
魏蘭好笑的個左爾夾了一筷子菜,“就我們這一桌數(shù)你最有排面,連司尤公子都比不上的?!?p> 畢竟皇室遠(yuǎn)支啊,雖然遠(yuǎn)的除了藏書閣有書籍記載,其余皇室成員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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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說的話,太傅可明白了?”女子長篇大論后拿起茶杯喝茶潤潤口,手腕上有鈴鐺叮鈴作響。
“明白是明白,不過……”太傅心底不愿意聽女子的話,她們籌備了一件大事,怎么可能隨便叛變呢。
“沒有不過,這件事不管是您還是您們,都必須聽我的。太傅應(yīng)該了解我,若是平常時候,我是好說話,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我一旦拿定主意就絕不會更改?!迸又刂氐姆畔卤?,“我沉寂了這一年多,您當(dāng)真以為我沒了氣性?”
“……這個倒是沒想過?!碧得靼撞还茏约涸敢獠辉敢?,她必然是要背叛與卓揚她們的約定了,但要她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只得揪著對方話尾移一下話題,“從沒有人小看你,只是一年多了,多多少少有些忘了?!?p> 明眼看出太傅此時心情不好,卻還周全她的面子,女子收斂神情,“對不起,我態(tài)度激烈了,請?zhí)翟??!?p> 太傅搖搖頭,“君臣有別,這事本就是我們不對,你再一道歉,就顯得我過于不識好歹了?!?p> 這邊正互相客氣著,府中管家快步來報,“卓揚將軍來訪。”
太傅心里猜測卓揚來意,一陣叮鈴聲過后,回神一看,那女子不見了,恰巧此時卓揚進(jìn)了院子,往亭子這邊走來。
看見桌子上有兩套杯子,頗為自戀的說,“太傅是知道我會來,特意備好的茶水?”
太傅懶得尋理由,就順著她的話說,“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的?”
“為了京中大事唄?!睕]人捧著話,卓揚自然不會繼續(xù)自戀下去,很自覺的用茶水清洗杯子,“女皇派了御林軍去息樓,還弄的很沒面子,您說這女皇是想干什么?”
太傅接過侍從匆忙送來的一套茶杯,倒了茶推過去給卓揚,免得她依舊在折騰她不知道是誰用過的杯子。
“女皇雖然不是我們滿意的那個,但我們不至于嫌棄她是個傻子,所以她必是有些警覺和氣性的,一年前她機(jī)會盡失,被我們欺負(fù)也只能受著,而今她總歸是緩過勁,再次面對欺負(fù),反抗不是尋常?她要繼續(xù)隱忍,我們反而要擔(dān)心,擔(dān)心她身邊是否出現(xiàn)了智慧謀臣什么的?!?p> 太傅話里話外算是為女皇說話,卓揚聽著很不得勁,但最后一句話又讓她心情好點了,“也對,還是太傅心思敏銳啊。”
兩人哈啦幾句后,卓揚扯回正題,“我讓北漠邊防軍回京了,大約半個月就到達(dá),屆時一聲令下,我們就能以強(qiáng)勢之姿擁左軒回朝?!?p> “我們并沒有和軒兒達(dá)成共識,你不要把情況想的太過樂觀。而且,軒兒已經(jīng)葬入皇陵,如今的軒兒可不是原先模樣,世人不會認(rèn)她的,再者,一旦軒兒借尸還魂的事情曝光,她以及我們要面臨的境況還是個未知數(shù)。”
就是說,左軒死而復(fù)生的事既是好事,也是不好處理的難事,又身份特殊,不能出現(xiàn)差錯,不能有閃失。
“我管她?要等她點頭,等到我死都不會等到結(jié)果?!碑吘故菑男⊥娴酱蟮?,卓揚對左軒的性子了解的很,“她心軟,不會用百姓的性命做賭注,屆時我們派兵圍城,對抗女皇,城中百姓必然會人心惶惶,引起暴動,她看不過去自然而然的就會站出來,一則名正言順的接管我們,二則可得心應(yīng)手的應(yīng)對女皇反撲。”
“又是攻心,合適嗎?”
當(dāng)初大皇女對太女誅心,想要皇位,如今她們用壓迫形式攻心,為的是扶持前太女上位。
這種一來一回的計策,仿佛左軒當(dāng)初的決定是個笑話,鬧出席卷全國的風(fēng)波,官員死的死,走的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過后,她還是要登基?
假如結(jié)果不變,她何必當(dāng)初?
太傅不認(rèn)為左宣想不明白這邏輯,其她同僚也不會那么認(rèn)為,只有卓揚執(zhí)念在心,甘愿蒙蔽雙眼。
“我管她合適與否,有用就行?!弊繐P的密信已經(jīng)發(fā)了出去,過來只是通知一下,本以為太傅會跟她一起高興的,不想?yún)s是掃興。
傍晚時分,卓揚準(zhǔn)備告辭時,太傅府里的管家再次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大人,義賢莊來人?!惫芗艺f明來者身份后就側(cè)一步,讓太傅和義賢莊使者面對面說話。
使者來意很明確,就是想詢問謠言定論,逗留京城的江湖人都是散人,很少有當(dāng)官的朋友,偶有幾個也不主大事動向,她們想知道一眾高官對于謠言的態(tài)度只能通過義賢莊。
所以義賢莊應(yīng)江湖人要求,派遣好幾波主事去拜訪,太師太傅自不必說,還有數(shù)位尚書侍郎那也有人去。
太傅回答遲疑:這是要給出定論嗎?如果跟義賢莊坐實謠言,就是向天下人坐實謠言,屆時天下人不再是一腔熱血為國計,而是實實在在的考慮死而復(fù)生……不,考慮借尸還魂的左軒到底會帶來怎樣的惡劣影響,畢竟實實在在死過一次的人,誰知道會不會沾染陰間氣息?
這些,是大忌。
不是為夢想的激情澎湃,是為生活對死者活躍在人間的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