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看著蹦蹦跳跳的走在自己面前仿佛嗑藥了一般的小娥。
時不時的還搖晃兩下小腦袋，然后還發(fā)出咯咯的傻笑聲。
李季調(diào)侃道：“小娥，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大丫鬟。大庭廣眾的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p> 小娥回過頭手里還拿著一串吃過一半的糖串，脆生生的說道：“知道了，公子?！?p> 嘴角還掛著糖渣子。
一張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蹦跳紅的。
轉(zhuǎn)過街角，一個二層樓的茶鋪出現(xiàn)在視線中。
茶鋪門口停著三輛馬車，好幾個雜役正進進出出的將捆得方方正正的貨物搬上馬車。
一個窈窕的身影帶著白紗正站在車前和一個漢子比劃著什么。
正是堂姐李芷。
李季大叫了一聲：“姐！”
快步走了過去。
“大小姐?！毙《痖_心的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等到李季走到身前，李芷打量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看不見嘴角，但是卻能從她上揚的眉角看出來心情不錯。
李芷伸出手，很自然的一邊一個牽著李季和小娥往屋內(nèi)走去。
就和記憶中的小時候一樣。
小手冰涼，李季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心中卻沒有一絲雜念。
一路上茶鋪里的工人都主動的招呼著，李季也點頭回應(yīng)。
進了茶鋪，小娥輕車熟路的倒了兩杯熱茶遞到姐弟兩手中。
小丫頭獻寶似的將腦袋湊到李芷面前說道：“小姐，你看這簪子好看嗎？公子送給我的哦?！?p> 李芷詳細的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季趕緊放下茶杯，將禮盒從懷里取出：“姐，我也給你買了一對耳環(huán)，你看看喜歡嗎？”
李芷接過禮盒打開，雖然不能出聲，但卻也從吼間發(fā)出一聲輕呼。
眉眼更是瞇成了一條縫。
看著李芷空蕩蕩的耳墜，李季取出耳環(huán)說道：“姐，我給你戴上吧?！?p> 李芷用力的點了點頭。
雖然心里沒有雜念，但是李季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在雙手碰到柔軟的耳垂一剎那，李季內(nèi)心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偷偷撇了一眼李芷，發(fā)現(xiàn)她雙眼微閉，睫毛不住的顫抖。
想來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李季強裝鎮(zhèn)定，胸口憋著一口氣，快速的將耳環(huán)替李芷戴好。
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氣。
差點被自己憋死。
李芷原本白皙的皮膚此時也泛起一抹潮紅，配上晶瑩剔透的耳環(huán)，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一時間李季竟然看呆了。
腦袋一抽風，嘴中不自覺的蹦出一句：“真漂亮，真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哪個王八蛋?！?p> “啪！”屁股上突然傳來疼痛。
李季怪叫一聲，卻看見李芷正假裝惱怒的看著他。
小娥也捂著嘴在一旁吃吃的笑著。
李季不好意思的傻笑著撓了撓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小丫頭。
回頭卻看見李芷正將耳環(huán)取下來，放在盒子里。
“怎么了？姐。不喜歡嗎？不喜歡我立馬拿去換一個?！?p> 李芷搖了搖頭，用手語比劃著：“白天東奔西跑的，怕把耳環(huán)弄掉了。畢竟是弟弟你送的第一件禮物，自然要小心保管?！?p> 說著就把禮盒收進懷里放好。
“沒事姐，弄掉了我再給你買就行了?！闭f完才想到還沒給錢，繼續(xù)說道：“姐，這耳環(huán)還沒付錢喃。是在周老板鋪子拿的，你讓人把錢給他送去吧。一共七兩黃金三十兩白銀?！?p> 李芷聽完又好氣又好笑。
鬧了半天送我的東西還得我自己掏錢。
伸手在李季額頭點了一下，然后給了小娥一個眼神。
兩主仆多年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小娥立馬領(lǐng)會，嘴里喊著“張掌柜”跑開了。
屋內(nèi)再無他人，李季想起中午發(fā)生的事情期期艾艾的開口了：“姐，有件事情我要給你說?！?p> 李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著他坐下，示意他繼續(xù)說。
李季將兩人的茶水續(xù)上，喝了一口后一五一十的將中午出手將劉管家砸暈的事情說了出來。
沒有任何修飾和添油加醋。只是實事求是的敘述整個時間。
雖然才剛剛解除禁足，有可能因為此事再次被送回空蕩蕩的西院。
但驕傲的自尊不允許他說出半點虛假。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認為自己有做錯的地方。
不過最后他還是將自己雙手受傷的事情說了出來，就像一個受到欺負的弟弟想要在姐姐處尋求安慰一般。
雖然有討巧的嫌疑，但卻也是交談的一門藝術(shù)。
李芷的臉色隨著李季的敘述逐漸陰沉下來。
李季敘述完后，心虛的看著李芷輕輕叫了一聲：“姐……”
李芷恍若未聞，伸手拉過李季的手。
雖然過了半天的時間，腫脹已經(jīng)消退。
但是此時他的右手背處卻依然還有一塊淤青。
李芷滿眼都是心疼，沒有任何的責怪。輕柔的在他手背上撫摸起來。
李季輕笑著說道：“姐，我沒事，都好的差不多了。”
目光對視，心頭深處卻有一抹柔軟被觸碰。
李季覺得一陣酸意自心頭起，涌上眼眶。
眼前好像蒙上了一片霧氣。
李季上輩子沒有兄弟姐妹，如今猛然感受到這種血濃于水的同胞感情，差點就沒繃住。
和自己想象的差別太大，沒有任何的責罵和懲罰。
最后李季捂著被包裹的像豬蹄一樣的手掌，出了茶鋪。
背對著天邊的一抹灰白，姐弟三人坐著馬車朝著家里走去。
車外還坐著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毫無存在感的楊大高手。
馬車內(nèi)……
燈光昏暗，李芷靠在軟墊上，雙目微閉，不知道在思考者什么。
李季則雙手枕著頭部斜躺著，嘴角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小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里滿是問號。
一到家兩姐弟就鉆進了書房里，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李季走了出來對著小娥一招手：“去，把家里面所有的家丁叫到前院集合。本公子有話要講。”
“好的，公子?！?p> 小娥領(lǐng)命，飛奔而去。
李季等了幾分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的朝著前院走去。
此時前院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李季的身影一出現(xiàn)，原本喧鬧的前院立馬安靜下來。
眾人屏氣凝神，偷偷看著踱步而來的自家公子。
中午李季暴怒而起的身影，給一眾家丁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