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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第十八章 春風(fēng)吹

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莜里 2280 2020-11-05 12:24:04

  她沒好氣回:“我難道還胡謅不成?那你也不想想,我平白無故的,編出一個江先生做什么,我便是聽到你說他了,才記起這么個人的?”

  他先是狐疑,但見她已是氣急了,便不再思索,選擇就這樣信了她,而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開心地笑了起來,見她雙頰氣鼓鼓地,便戲謔道:“你一個女孩子,悄悄溜進(jìn)我?guī)づ窭?,不怕別人笑話么?”

  她沒有回答,只依舊仰頭生氣。

  于是,他學(xué)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斟了兩杯滿滿的酒,后將其中一杯酒穩(wěn)穩(wěn)地端給她,道:“祝我生辰快樂,也謝謝尋柳姐姐,在這偏遠(yuǎn)的北疆,特意為我準(zhǔn)備了一場生辰宴?!?p>  她這才笑著接過,與他同飲。

  那晚,他同她喝了很多酒,多到他這種防備心很強的人都醉得不省人事,再醒來,她已帶著自己的人悄悄離開,帶走了所有標(biāo)示商隊身份的物件,只留下一堆沒有任何標(biāo)記的涼茶。

  想到這里,季柳忍不住又火冒十仗,于是他拾起一塊塊頭很大的石頭,不管不顧往溪留面前的溪水砸去,濺起好大一片水花,將她的長衫打濕。

  溪留本就渾身發(fā)冷,再被冰涼的溪水淋了個透,她終于忍不住罵道:“季柳,老虎不發(fā)威,你便當(dāng)我好欺負(fù)是不是?”她將手上的青菜一丟,不管不顧,踩著溪水走到季柳面前,伸手拉住他頸前的衣領(lǐng),欲將他往溪水里拉去,也好將他給打濕,誰知,溪里石頭圓滑,在拉季柳的同時,她左腳一滑,沒有站穩(wěn),自己反倒朝溪水倒去,于是拉著季柳的手便如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拉得更緊了。之后,兩人雙雙落入溪中。

  溪水冰冷,但身體灼熱,二人一同倒于溪中,季柳倒在溪留之上,因為他比溪留還高上許多,因而一開始錯開的站位讓跌倒的他剛好將臉頰跌在她的臉頰之上,眼對眼,鼻對鼻,她身體里的柔軟也剛好全都觸及。

  “怎么辦?怎么辦?”季柳仿佛整個人傻掉一般,不敢呼吸,不敢動彈,眼里全是慌亂,只聽到自己心跳比鐘聲還響,就這樣愣在當(dāng)場。

  溪留被壓在水中,呼吸不了,動彈不得,又渾身冰冷,感覺就要窒息而亡,偏偏季柳還一動不動,弄得她也起不來身。于是趁著自己還有一點兒意識,她狠狠朝季柳咬去,鮮血流出,一絲腥甜涌入舌尖,隨之而來的,便是冰冷的清水,溪留因此嗆了好大一口水,肺部也即將因久不呼吸而炸裂。

  好在此時,季柳終于清醒,連忙將她給拉了起來,重重地拍了幾下她的背部。溪留咳了幾道,再將幾口溪水吐出,許久才緩了過來。

  午時,太陽已經(jīng)很足,但春水太涼,再暖的陽光也曬不暖此刻宛如落湯雞的兩人。微風(fēng)吹過,涼意更甚,溪留打了一連串地噴嚏,嘴唇發(fā)青,她聲音冷得發(fā)顫,道:“季公子,你是不是想借機謀殺?我究竟是哪里惹你不痛快了,以至你這樣恨我?”

  季柳不答,他也是冷得厲害,此刻,雙唇發(fā)烏,蹲在溪邊瑟瑟發(fā)抖,被溪留咬破的唇上還不停地冒出幾滴新血,模樣可憐極了。

  溪留原是恨他極了,可見他這副落魄至極的可憐樣子,不知為何,又責(zé)怪不起來了,她是知道他怕冷極了的,但是現(xiàn)在去叫人吧……會不會有點不好……先不說青菜已經(jīng)散落四處,再看季柳流血的雙唇,她可以同別人說那是石頭磕的嗎?還有她此刻,長衫緊貼身子,唉,煩死了,怎么每次碰到這個屁大的小公子就遇到這么多事。

  于是溪留氣著吩咐道:“過來。”

  季柳抬頭:“干嘛?”

  溪留沒好氣:“想凍死你就在那邊蹲著?!?p>  季柳于是起身,顫顫巍巍走到她身邊去。

  溪留將他的風(fēng)衣解下,后坐在土堆上,將他往自己的身旁一拉,再將風(fēng)衣披在兩人身上,后將他擁住,道:“非常之時非常之法,你若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說著她的臉頰微微發(fā)燙,貼在他胸前,暖如冬日的火爐一般,溪留也尷尬得很,無奈抿嘴閉眼,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氣息,強裝鎮(zhèn)定。

  季柳再次呼吸一滯,良久才緩緩?fù)鲁鲆豢诔林氐臍庀?,他原先的確是冷極了,但此刻,雙頰滾燙,通身也都是溫蘊的氣息,不僅暖,還陣陣發(fā)燙。他咽了咽口水,卻不敢說話,只任她將他擁著,懷里相觸,柔軟直達(dá)心底。

  溪留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于是思考起季柳被咬破的雙唇怎么辦來,她抬首瞧了一眼他的雙唇,咬破的地方血水已經(jīng)凝固,但如此對稱的兩處傷口,不免會讓別人生疑,她想,有沒有石頭能磕破兩處呢?或者干脆說他從山上摔了一跤?可是摔到嘴唇而沒有磕破頭又很是奇怪,還有濕了的頭發(fā)和衣裳……唉,好煩,要不干脆說他倆打了一架好了,然后一起跌落水中好了,水中剛好有兩處尖石,將他的嘴給磕破了……那為什么打架呢?就說季柳不干活,她看不下去便同他打了起來?這樣未免太不體面……溪留想著想著,困意漸起,日頭高掛,擁在別人懷里,溫蘊舒適,便不知不覺給睡了過去,直到聽見有人尋來。半山腰要,溪尋喊道:“阿姐,你們還沒有將菜給洗好嗎?雀兒說,肉已經(jīng)快煮爛了?!?p>  溪留驚醒,而后連忙起身,她啞著聲回道:“你同雀兒說,我們這邊出了點事故,菜全落水里了,這才收拾這么久,你讓她將火滅掉一些,我們馬上將菜給帶回去了?!?p>  溪尋問:“需要我下去幫忙撿嗎?”

  溪留連忙答:“不用了,省得你待會還得爬一趟山,你先回去吧,這兒有季公子幫忙呢?!?p>  溪尋回:“那你們可得快一些呀。”后轉(zhuǎn)身往山上回去。

  這邊,溪留從懷里起身,暖氣四處散去,季柳忽感不適,內(nèi)心微微不滿,便聽溪留道:“沒辦法全曬干了,已經(jīng)太晚了,眾人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呢,我先去將溪里的菜給撿起來,你將自己整理好,再將風(fēng)衣裹緊些,可別傷寒了?!?p>  季柳啞著聲開口:“我同你一道撿快些?!?p>  溪留緊張回:“可別,你可別再給我碰水了,真怕再碰一回水,你又抖回剛才那般模樣,若是傷起寒了,可就不好了。”

  季柳低低一笑,雙唇牽動,傷口又溢出幾絲鮮血,他卻并不在意。雙唇之內(nèi),潔白的雙齒漏出,兩側(cè)的虎牙也若有若無的漏了出來,甜如夾了蜜的春風(fēng)。

  他道:“無妨的,我雖怕冷,但并不容易生病?!闭f著將風(fēng)衣往溪留身上披去,伸手撿起溪里的青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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