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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第二十五章 風(fēng)水地

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莜里 2314 2020-11-16 13:38:04

  溪留心里一抽,剛落下去的心緒又浮了上來,竟真的有些隱隱發(fā)疼。但她還是笑答:“沒有”

  冷清其實有很多種,江楓眠那般的冷肅,是能直接讓人一目了然的寒如冬雪,沈聽那樣的冷肅,是灌在風(fēng)情里的涼薄無心。而溪留的冷清,介于他們之間,偶爾有幾分清冷,偶爾又有幾分灑脫不羈。

  蕓袖說:“奴家心思簡單,別人說什么,一般就信了,少東家說沒有,奴家也就信了??膳疫€是想說一聲,少東家日后,離公子遠一些罷,不然這茶水恐怕不好喝了…”

  溪留無奈道:“你同沈公子青梅竹馬,我同他才認(rèn)識多久?我與他不過是有事相商,站在一處而已,你何苦同我計較?”

  蕓袖不再繞彎子,道:“我就是看不得他身邊有別的人,何況他待你,不僅事事細致,還親手給你挑了衣裳,我就是想讓你離他遠一點。”

  溪留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你盡管放心,他助我,不過是承我父親的情罷了。同時,奉勸你一句,是你的便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待人,不要那么惡毒,會遭報應(yīng)。”溪留頓了頓,繼續(xù)道:“他待你這樣好,希望你也能好好待他,這樣,或許有一天,他真能被人給捂暖了。”

  蕓袖聽不明白,問:“你什么意思?”

  溪留隨口答:“你別看他整日風(fēng)流倜儻的,其實他心里,難受著呢。總之,你好好待他就是?!?p>  云袖吞吞吐吐道:“我見你……你同公子總是言笑晏晏的,便以為你傾心于他呢?!?p>  溪留笑:“我與他呀,不過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除了商事,很少聊及其他,哦,有兩分其他,便是你和我父親吧。算得上是交淺言淺了,但我,見了別人與自己同病相憐,總會生一些惻隱之心來?!?p>  原來是同病相憐,故而心生惻隱嗎?站在暗處的沈聽喃喃自語。他覺得溪留與他相似,故而惺惺相惜。但他不知她如何與他同病相憐了,她與他怎么會同病相憐呢?少時,她還有一個帶她走南闖北的父親,但少時,他與蕓袖才是真正的無父無母。沈聽恍然發(fā)現(xiàn),他對溪留,其實知道的很少,真的是交淺言淺。

  沈聽原是來尋蕓袖的,他聽侍從說蕓袖出了廳堂,往湖邊走來了,十分擔(dān)憂,畢竟心里一直有個尋死的陰影。他著急尋來,誰知碰巧聽到了蕓袖與溪留談話,便不好上前,只在后面等著。如今聽了這么多,更是不好出面了,于是他趁著蕓袖還未轉(zhuǎn)身,帶著沉思先一步離去。

  蕓袖聽了溪留的話,只覺莫名其妙,于是懶得多談,只道:“我自會對公子很好,用不著你操心。”之后甩袖離開。

  溪留尋了一個大石塊,往湖里重重扔去,撲通一聲,水花濺起,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五彩斑斕,溪留心情已是很不好了,誰知身后竟又響起了一陣脆聲:“溪家姐妹都往季公子身上攀,我以為已經(jīng)夠不要臉了,誰曾想少東家竟還同沈公子牽扯不清起來,真是人心不足,熱茶可還好喝?”

  看都不用看,溪留知道是吳昭盈,也不知道自己這陣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動不動就會染上一身腥,究竟是池子大了什么魚都有,還是自己真的太不小心了?溪留心里感嘆:“現(xiàn)在的小孩們怎么回事,怎么屁事這樣多呢?”

  今晚已經(jīng)應(yīng)付了兩場話,溪留是真的無心仔細應(yīng)對了。

  于是她沉默不語。

  身后的脆聲繼續(xù)道:“溪少東家怎么不回話呢?是覺得心虛了,不好意思回話了么?我聽說,季公子和江夫子清明節(jié)同你們回村子里去了,這事是真的么?”

  溪留繼續(xù)沉默。

  吳昭盈見她不理自己,憤憤道:“我不如那勾欄里的人那般惡毒,故不屑于扯那些手段,我只是想來告知溪少東家一聲,離季公子遠點,還有,管好你妹妹的嘴巴,玷污了別人的名聲,也玷污了自己的名聲,真的不好?!?p>  溪留:………………

  溪留原不想和小姑娘吵架,一是因為沒有心思應(yīng)付了,二是覺得和小姑娘吵這些東西,有點幼稚,但吳昭盈說到了溪尋,這可不得了,溪留自己怎樣都行,但萬萬不能讓溪尋那傻丫頭讓人看低了去。

  于是溪留咳了咳,慢悠悠道:“吳小姐,我同你說一個季公子的秘密,你要聽么?”

  吳昭盈愣了愣,硬生生問:“什么秘密?”

  溪留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繼續(xù)道:“你……真的要聽?”

  吳昭盈不耐煩:“快說?!?p>  溪留于是勾了勾唇角,道:“其實……其實我同季公子,還真的不是誤會,我們是真的已經(jīng)達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們不僅親過,還抱過,就差情定三生了。季公子還同我說過,他這一輩子呀,非我不娶,當(dāng)然,我也非他不嫁?!?p>  吳昭盈聽了這話,非常震驚,又氣又急,于是顫聲道:

  “你……你撒謊,這話說得也忒不要臉了,誰會信你?”說完面紅耳赤。

  溪留并不在意,反問道:“我與他若是沒有情誼,他集會上為何幫我,你也看到啦,他同意了溪氏入部。”

  吳昭盈辯駁:“你都……你都二十歲了?季公子怎么會……”

  “因為……自古俏郎怕纏女?!毕粜?。她頓了頓,繼續(xù)道:“你都不知道,我對季公子,那是一見傾目,二見傾心,三見欲罷不能,日思夜想,故而采取了各種妙計,最后才將他打動,可真是……太艱難了,好在最后終于有所成效。吳小姐你將來若是傾心他人,也可以用這個方法,但是季公子嘛,你就別肖想了。他呀,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p>  “你……你……你怎會如此不要臉,浪蕩至極。”吳昭盈忍不住罵人。

  溪留不為所動,答:“臉嘛,哪有人重要?你看你心悅季公子都多久了,卻毫無建樹。而我,季公子已經(jīng)對我,傾心不已了。”

  吳昭盈咬牙切齒:“還不到最后,便還未可知,何況你說的,我一句也不信?!?p>  溪留挑眉:“怎么?你還要跟我搶人不成?可是,季公子他,怕是回不了頭了……”

  吳昭盈終于被氣得忍無可忍,轉(zhuǎn)身跑掉。

  溪留將嘻嘻哈哈的笑臉收回,低嘆了一聲:“這地段,約莫風(fēng)水不佳。”之后拍了拍手,起身離去。

  春夜沉沉、月黑風(fēng)高,石階旁的楓樹上,季柳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面紅耳赤,又笑意盎然,他枕著雙手,像是在沉思,但眼角含春。良久才輕輕嘆道:“原來是對我一見傾心呀,這么說來,那溪流山上,是她故意的,真是要命,這樣,我可還怎么恨她,也罷,既然如此,兩年前的不告而別,我便不計較了,她不認(rèn)得我的事,我也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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