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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沉顏

第34章 東周之狡狐

盛世沉顏 與和SAMA 3165 2020-11-22 23:55:56

  第34章東周之狡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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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謖淵從來未見過這位世叔。

  只是從宮廷中的妃嬪們口中,以及朝廷大人們的口中聽說過,這是一位舌燦蓮花的辯士。

  十三歲帶著自己的武師周游列國,十七歲入朝為官,十八歲親舉前往東周為議和、結盟貢獻一份力。便自此沒有回來。

  東周一直是亥國貿易往來頻繁的盟友,但是在軍事上卻經(jīng)常得寸進尺。而每回亥王有意疏讓便都是看在荊條君的份上。

  想起當年荊條君年紀輕輕以一己之力為亥朝求的盟友,并在亥國動蕩的幾年中始終未曾侵略亥國,還不定的輸送糧食和食鹽,亥王大抵心中是覺得有愧于荊條君吧。

  荊條君與謖海一樣,三十而立,四十未滿,不同的是荊條君府中正室、側室各一,便再無其他群妾。

  據(jù)說側室乃東周第一醫(yī)女,原本是東周王特地派去府上照顧荊條君夫人的,荊條君夫人連年三胎皆胎死腹中,心里和身體都受到了莫大打擊,積郁成疾,一病不起。

  荊條君卻與夫人伉儷情深,始終未曾納妾。還是夫人極力勸說下,才迎娶了那名醫(yī)女,一來確實醫(yī)學世家才女厚德,荊條君自己也歡喜,二來方便照顧正房夫人不再需要避嫌。

  這與三妻四妾,妾室如林的謖海不可同日而語了。然而荊條君與謖海的關系卻不錯,在邊關也是經(jīng)常往來,荊條君來的日子多,謖海則大肆鋪張浪費的款待,深怕怠慢了這位遠方世兄般。

  有一次還截胡了周遭小郡縣上貢給亥王的賀禮。

  亥王謖百絳聽說后非但不惱怒,還勸說朝臣,“都是自家人何必在乎這些?!庇终f,“本王與荊條君也算同宗之后,他卻只能寄宿于外,落葉怕也歸不得根。側親王一番好意,就當本王賞賜了他們?!?p>  朝臣面面相覷,不知該夸自家亥王心胸寬廣,厚德載量呢。還是這個亥王不僅慫,又慫又好面子,一葉障目,自己哄騙自己還騙的頭頭是道。

  因此謖淵沒見過這位荊條君,卻是無數(shù)次耳聞過的。

  他心里有點虛。

  便找來謖深一起。

  “不如兄長一道去?”

  謖深也是佛了??墒呛ネ跤H自開口,總不能拒絕。只是不懂謖淵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謖海在相山城的時候沒少劫貧濟富。

  在謖深的屬地軍彪悍起來之前,浠水郡都的百姓聽到、看到相山城軍前來收糧、打秋風,跟見了黑白無常索命似的。

  而劫回去糧食、金銀,甚至少女,除了留待自家兄弟享用,謖海也不會少了東周荊條君的一份。

  傳聞東周王之弟免王曾經(jīng)大肆攻打過相山城,就是因為嫉妒謖海只進貢荊條君,卻連東周皇室都不放在眼里,不僅免王沒有,連東周王都沒有。

  謖深沒有與荊條君正面交鋒過,因為這個人比謖海更老奸巨猾,從來不肯親自出面,哪怕有一次東周抓捕逃犯要從浠水郡都借道,明明直書與城主謖深交洽更快,偏要轉介側親王謖海之口。

  謖深沒見到一直“主持大局”的柳夕阮,還稀罕的問了一聲,“咦,怎么二小姐不與亥王同行?”

  不料謖淵整個人一抖,捧在手中的茶杯都碎了一地。

  看著他時已是臉色蒼白。

  “不、不不……”

  “亥王是不知二小姐去了哪里?”

  “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謖深本想再問一句,怎么也未見柳千顏。她離去的時候,腳步走的有些不穩(wěn),當時他也未曾多加注意。

  后來見著她在前殿走過,雖然步伐奇快,卻總覺得有些怪異。尤其她身上還穿著濕噠噠的謖淵的袍子……

  她畢竟又救了久光一次,是不是該去謝謝她。

  可瞧著謖淵的臉色著實嚇人,多瞥他一眼都有些不忍心。謖淵到底比他小了幾歲,而且長大到現(xiàn)在都沒有正經(jīng)離開過皇城,全然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只得上前安撫道,“亥王也不必如此懼怕荊條君。他也不吃人。”

  聽到“吃人”兩字,謖淵抖的更厲害了。

  荊條君吃不吃人他不知道,可是宮廷有個吃人妖怪啊!

  柳千顏分明就是把柳夕阮吃了嘛……

  他本來以為柳夕阮才是最可怕的,原來不是呢。吃完后,還把柳夕阮的軀體捆成了粽子,還由著他一蠕一蠕的。

  想起前夜自己懷抱著這具東西穿過了大半個宮廷,謖淵一個戰(zhàn)栗……

  “對了,亥王你那畫卷是?”

  “畫卷?!什么畫卷?九哥突然問起畫卷是怎么了?”

  謖深被他反問的一頭霧水,只好搖了搖頭作罷。

  荊條君雖然是東周人,但宗籍屬于亥國,因此也沒有特別客禮的招待。

  就當做亥國邊疆的藩王來訪,就在宣堂殿里接風了。

  當時謖海參加柳緋君家宴,身邊也是帶了不少的親衛(wèi)。然而這次荊條君這次入宮,卻是什么沒有一個護衛(wèi)的。

  謖深見了也不禁暗暗佩服這個人的勇氣。

  他身邊只有個小小的書童,眉清目秀,看著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一只眼上罩著眼罩,似乎眼盲,不過動作倒是很連貫,顯然只用一只眼生活久了就習慣了。

  謖深和謖淵這都是頭一次見到荊條君。

  與他們想象中相去甚遠的是,荊條君并非美男子,身形反而過于瘦小。氣勢上也沒有謖海的龐然之氣,雖然眼神很平和居定,卻少了一抹戰(zhàn)場將士的煞氣。

  說是文人吧,他少了一股傲氣。說是皇家子嗣,又過于恭謹。

  謖深是見慣世俗之人,腦中仔細想了一想,便想起來了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人。那就是商賈。

  尤其是偏安一隅,富甲一方的商賈。

  這種人,他們有著自身的生存之道。他們不是官宦,卻能暗縱官場。不是江湖派別,卻暗中參與其中。

  對每一個人都求以和為貴,以德服人,以恩抱怨。實則心懷自己的目的,且咬定之后猶如豺狼,死不松口。

  謖淵打量柳緋君的時候,柳緋君的目光也在打量謖深。只不過后者的目光更迅速,更不動神色。

  輕輕瞥過幾眼后立刻就將視線全心投入到了亥王謖淵身上。

  謖深請了謖淵上座,自己則在客座坐下。

  柳緋君與亥王施禮畢,又朝著翼郡王也是一番禮儀后,才悄然入座。

  謖淵看了看謖深,雖然很希望說讓他人替自己開口,但如今他就是亥王,“不知荊條君特地趕來是有何……”目的差點脫口而出,“有何要事?”

  “亥朝新王登基,作為東周與亥國之間的使臣,自然必須親自前來拜謁。周王其實也有此意,所以特地與我說了,一道表示恭賀?!?p>  東周王說沒說不知道,荊條君能想到這條,就可見滴水不漏。

  “哈,哈,還有勞荊條君替本王轉達謝意。”謖淵說著又瞥了一眼謖淵。

  謖淵其實猜測到幾分,荊條君此次前來是關于相山城中兵亂有話要說。

  果然幾番客套過后,荊條君仗著自身年長,直說了來意,“相山城在側親王離世后,始終內亂不斷,百姓深受其苦,亥王是否已經(jīng)有所耳聞了?”

  謖淵只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過去我也經(jīng)常造訪相山城,有許多故友也居住在那里。亥王也知道,東周與亥朝邊界向來是不怎么分明的,有些人在東周住膩了,就會舉家遷徙到亥國來,相山城在側親王治理下素來富饒有序,是個不二的選擇。因此在相山城中,東周的百姓也是不少?!?p>  聽到這里不僅謖深覺得不對勁,謖淵也覺得不對勁起來。怎么東周的百姓就不少了?人都到了亥國境內,難道不是入鄉(xiāng)隨俗么。

  謖深起身道,“邊關關系融洽,百姓互相往來也是自古就有的。既然東周百姓都是自愿遷入亥朝邊城中,就該遵守亥國法紀?!?p>  “這是自然,自然。翼郡王莫要多想,鄙人也沒有質疑的意思?!?p>  “那荊條君的意思是?”

  “只是我在東周邊關久久不見亥朝有官兵前來治理,又得知側親王在皇城遭遇不測,為北疆墨旗氏藩王大將所殺。如今亥王又是登基不久,擔心亥王布兵不順,但為兩國友好又不敢輕易出兵進入相山城平定兵亂,這才想說與亥王商議?!?p>  謖深心里這就不高興了。相山城怎么說都是離他屬地浠水郡都更近一些。

  他都沒說自己要幫忙平亂,怎么就輪到一個外人。

  荊條君此舉分明就是趁火打劫的。

  就是來看看亥王手中還有沒有兵馬前去邊關支援。如若沒有,相山城他就要替東周拿下了?

  謖淵在邊關治理,尤其爭奪城池方面確實心里沒有什么數(shù),于是又看向謖深,等著自己九哥來拿話。

  謖淵直接請命道,“亥王在上,為兄在邊關數(shù)載,與側親王屬地城池隔水相鄰。也為城中百姓深感焦慮。如今連東周王都替我朝擔憂百姓了,為兄愿為亥王平亂,以定邊疆百姓之心?!?p>  謖淵看著謖深,久久方道,“翼郡王若愿意,再好不過了。那、那,平定之后,翼郡王還會回來的吧?”

  謖深一愣。荊條君也是眼眸挑了挑。

  他看著座上的年輕亥王。謖淵登基是年卻是要比謖百絳更年輕幾歲。

  而且眉眼間一看也是個凌厲的人,并非像謖百絳本身就糊涂。

  可是為何會膽怯至此?難道是,皇城宮廷之中還有其他變數(shù)。

  荊條君暗暗撫了撫眉心,看來這一次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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