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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小田妻

(4)血債,誓要血償!

暴君的小田妻 姥白 2198 2020-10-21 13:17:51

  慈安院中,香煙繚繞,夏風習習。

  瑞安長公主不動神色的收回視線,捏起一個白瓷浮紋茶盅,慢慢地抿了一口熱茶,神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

  那庶子妾的堂弟,不過只是一個窮秀才而已。

  哪怕再有本事,也只是個卑賤得泥腿子,還不值得她堂堂今上的胞妹,一國的長公主為之上心……

  梁姨娘仰頭,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葉弘祚眼底的顧忌,方夫人的蔑視與嘲諷,還有名義上婆母的淡漠。

  她早就察覺到方夫人惦記利用女兒的好顏色,為嫡子鋪路,也深知自己的夫君靠不住。

  她在府中沒有親信,做事不方便,只能借著去玉泉寺上香的時機,私下約見梁禾,不成想仍舊慘遭算計。

  眼下,要將女兒交托給梁禾,也實屬無奈之舉。

  說她攜恩圖報也罷,賣可憐求同情也好,為了女兒,她通通都不在乎。

  梁禾是她在這世上,僅存不多信任之人,唯有能將女兒托付給他,她才能算是放心。

  “菓兒,娘不能為你送嫁了,也不能看你兒孫滿堂……很多……很多事都做不到了……”

  說著,她胸腔里氣血翻涌,喉中甜腥襲來。

  連忙轉身用袖子捂住口鼻,不一會兒,上面布滿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須臾間,梁姨娘的氣息,越發(fā)虛弱。

  她眉眼間盡是苦澀,艱難的囑咐著女兒,道“我……只奢求菓兒能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女兒一定謹遵娘的囑托!”葉菓眼眶赤紅,眼里盛滿了一片水光,裝滿世人無法負擔的悲涼。

  她單薄的身子,因哀慟而微微顫抖著。

  發(fā)髻上的銀簪早已歪斜,青絲凌亂散開,衣衫上還滲出縱橫交錯的血跡。

  然而,饒是如此,卻仍舊沒有折損她絕美的容顏。

  “娘,女兒不孝……”

  葉菓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聲音發(fā)顫,強忍住的淚水,在此刻決堤。

  哪怕狼狽不堪,卻依舊新月清暈,秀麗絕俗。

  梁禾面對恩人的祈求,緊緊攥著拳頭,內心掙扎。

  他了解葉弘祚的懦弱與貪心,也明白梁瀲暗恨她當初識人不明,從而連累了整個梁家香火蕭然,家資蕩然,妻孥無存……

  葉弘祚本是駙馬的外室子,與梁瀲也算是青梅竹馬。

  后來,明媒正娶,結為夫妻,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但好日子沒過多久,姿容姝麗的梁瀲,就莫名就遇到人牙子,被賣到勾欄院,承受了無數女子想也不敢想的骯臟。

  堂姐被贖出時,因葉、方,兩府需要聯(lián)姻,葉弘祚已經認祖歸宗,成為公主府的庶子。

  梁瀲也走了外室的老路,被遠遠地安排到府外。

  在梁瀲最痛苦,最難熬的日子里,她親眼看著葉弘祚迎娶高門妻方氏,又生下嫡子、嫡女。

  她意難平,于是,后來就有了葉菓。

  菓兒不僅模樣生得玉雪可愛,性子還極為討喜,堂姐曾以為歸于平淡的日子,會永遠的就這么過下去。

  可長公主府根本沒有放過堂姐和梁家。

  梁家雖是農戶,但也算家大業(yè)大,有良田、商鋪,富足安樂,卻意外生意受挫,賠得傾家蕩產。

  短短數載,這一支就落得滅門絕戶。

  也許同是天涯淪落人,堂姐偶然遇見被仇家追殺的自己。

  于是,將他好心收留。

  堂姐又偷偷借著葉弘祚戶知縣的身份,用了梁家與自己年歲相當,秀才堂弟的身。

  梁家這一脈,常年在外為鋪子搜尋上好木材,不在村中生活,就算認識的人也不熟悉,后來在意外中喪生,還是梁瀲給收的尸。

  因為匆忙和悲痛,并沒有顧得上銷戶。

  梁瀲的秀才堂弟,又一直是個圓滾滾的肥胖子,由于肉太多,擠得五官比較緊促。

  人一旦瘦下來,也宛如脫胎換骨,變了個人。

  所以,他一直用瘦身后小秀才的身份,也沒人懷疑過。

  再后來,葉弘祚許諾給梁菓尋門好親事,這才接堂姐和菓兒入府,正式給她貴妾之位。

  緊接著,葉菓就忽然患了痘癥,好不容易挺了過去,卻將腦子燒壞了,行為舉止如同幾歲稚兒。

  素日里,他擔心堂姐和菓兒過的不好,便一直用娘家人的身份貼補她們母女。

  其實,他曾聽堂姐說過,她這輩子最悔的就是當初嫁給葉弘祚,但為了菓兒,她不會說,也不能言明。

  如今,堂姐說了這些,不過是盼著葉弘祚能因著些許的愧疚,對菓兒好一些。

  可有些人根本就沒有心,便注定只能辜負。

  前世,他被打昏后,從柴房逃了出去。

  待他了解情況時,事已成定局。

  梁瀲的尸首被丟棄在亂葬崗,至于被家法鞭撻得奄奄一息的葉菓,也被隨意的遺落在祠堂,不僅無人照料,甚至連個大夫都沒有請。

  他見不得恩人之女遭難,不得不在尚未積聚足夠的資本時,早早地恢復皇長孫的身份,私底下尋到葉駙馬,闡述原委。

  可葉菓仍舊重傷離世……

  心思百轉,不過片刻。

  梁瀲深深望著梁禾,用盡生命中最后的力氣,將他的大手與女兒的小手,交疊在一起。

  抬眸瞧去,只見梁瀲臉色慘敗,呼吸停滯,了然失去生氣,但卻依舊睜著雙眸,注視著葉菓,仿佛要將女兒的模樣,深深纂刻在心中。

  直到人生的最后一瞬,她的纖手仍然保持著握住梁禾的大手與女兒小手交疊的動作。

  “娘……”葉菓聲音顫抖,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崩塌。

  她凝視著梁瀲蒼白的面龐,眸底墨云翻涌。

  略微垂眸,掩去眸底中的恨意。

  她恨,好恨!

  娘親,您黃泉路上暫且等一等……

  我會讓這些逼死您的兇手,通通下地府,給您賠罪!

  既然蒼天無眼,她便不介意做個惡人!

  她抬手,要再一次輕撫母親的臉龐,卻發(fā)現(xiàn)被小舅舅的大手,死死抓著……

  梁禾感受到自己手心里那小手收回動作,堅定地握緊。

  日后,菓兒便與自己相依為命了……

  他定不會辜負堂姐的囑托,仔細把外甥女照顧好。

  至于她們的仇,也通通都交給他……

  血債,誓要血償!

  面對前世最大的遺憾,梁禾決定用自己的一生去泥補!

  “好,我答允!

  我知堂姐心中掛念,日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便護菓兒一時,堂姐且安心去吧!”

  此音方落,但見,梁瀲本沒有呼吸起伏的胸口,忽然又恢復了起伏,但僅僅是一剎那。

  隨后,梁瀲嘴角掛上微笑,神態(tài)安然闔上雙眸。

  金色的陽光透過層層地云翳撒下,落下她的蒼白的面龐,荒涼而悲愴……

  

姥白

編戶制度在漢朝開始有了,人出生后要報戶口,死后要銷戶。   為保證賦役制度的實行,朝廷實行極嚴密的戶籍制度。規(guī)定凡朝廷控制的戶口都必須按姓名、年齡、籍貫、身份、相貌、財富情況等項目一一載入戶籍。   這些按戶籍編制起來的齊等人民史稱“編戶齊民”。其中最主要的是自耕農民,也包括一些小地主、小官吏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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