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便大婚了,梁禾也開始忙碌起來。
婚事一律按照高門大戶,皇親國戚的規(guī)矩走,但凡他能做到的,也不委屈了葉菓半分。
葉駙馬見皇長孫這般看重小傻子,而且極為真心,也更加慎重起來。
鄭重下令在六孫女出閣前,務(wù)必將二房的白事,都辦利索。
不僅草草地撤了方氏的靈堂,連下葬都走匆匆的,不說比不過梁瀲的體面,甚至連貴妾的規(guī)制都不如。
葉駙馬生怕在大婚之日,有不長眼的人沖撞了梁禾,再添“誤會”,還特意請來葉氏族人,一起操辦葉菓出閣。
這日,梁禾一直忙到深夜,才稍微得了一點兒空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耐不住思念,披著夜色潛入琉璃院。
輕輕地撩開床帳,露出里面的那抹嬌色。
小小的人兒蓋著夾被,睡得規(guī)規(guī)矩矩,粉嫩的小嘴微張,乖巧得不得了。
他莞爾一笑,明月清風(fēng)般疏朗清潤,狹長的眼眸清澈澄凈,有如青山流水,不染凡塵。
“嗡嗡嗡……”一只蚊子嗅到甜美的肉香,急急吼吼的飛來,停在她嫩白的小臉上。
梁禾眉心微擰,掌心一翻,一股剛勁的內(nèi)力以破風(fēng)之勢掃去。
蚊子犯罪未遂,尸骨無存。
他輕輕的將帳子展了展,省得那些貪花好色的蚊子,再次趁虛而入,擾了自家嬌嬌的外甥女。
想了想,又點燃艾草香驅(qū)蚊,才不舍的離去。
還有三日,他們就是天下最親密的夫妻了……
葉菓在小舅舅打蚊子時,就醒了,但深更半夜幽見美男,便有些害羞,于是,繼續(xù)裝睡。
待人離開,瞄了一眼艾草香上的火星子,心情莫名的愉悅,咧開嘴笑了起來。
今生有他,真好!
還有三日她就要離開長公主府了,若想要再次接近那些仇人,怕是不容易。
難道要因為葉駙馬忽如其來的示好,就裝作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再說,季夫人和長公主,怕是都等著她出閣后下黑手呢!
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現(xiàn)在府里亂,是最好的時機……
葉菓伸手摸到枕下的木簪,反手綰發(fā),戴在頭上。
翻出早先準(zhǔn)備好的夜行衣和毒粉,出了房門,融入夜色。
她身形瘦小動作又利索,很輕易地就避開巡夜的侍衛(wèi),來到水牢。
這地方在地牢的附近,極為隱蔽,她偶然聽長房的大丫鬟說,自從方氏出殯后,季夫人就悄悄將葉妍關(guān)在水牢,嚴(yán)刑逼供。
這個時辰,季夫人定然在泄憤。
大概是季夫人覺得不能讓別人看她殘暴的一面,所以這會兒水牢只有她的兩個大丫鬟幫著行刑,婆子們都不在,很是清靜。
這也方便了葉菓行動……
“賤人,嫣兒對你那么好,你為何要害她?”
季夫人親眼瞧著女兒被剃度,心里恨葉妍到了極致,若不是礙于府上的顏面,恨不得立時將葉妍千刀萬剮。
葉妍虛弱的低咳幾聲,憤恨的瞪著季夫人,雙眸充血,道“你們咎由自取罷了……啊……疼,好疼!”
“大夫人,五百長針都扎光了!”大丫鬟冬梅上來稟報。
季夫人偏眸看了葉妍一眼。
那一眼,空洞如深潭,幽暗如地獄。
葉妍毀了她的嫣兒,她就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紅唇微啟,道“再用水刑!”
“不……不!”葉妍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