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姚琰沒說一句話,她心疼姚父受傷,心疼姚母和姚金干活受累。但是白溝村里,沒有嫁出去的女兒再為娘家做事的道理,更加不會要求姑爺為娘家做事。
看著自己的小娘子心情不佳,云韜心里明白是為什么,但是他更看的明白姚家的人根本就沒有人心疼她,只是都把她當(dāng)干活的人。姚琰從來沒和他說過她會跟著下地干活,但是看姚家人對她的這種態(tài)度和方式,云韜可以想象的出,她瘦弱的小身子,跟著姚父下地干活的樣子。
以前她的生活他沒有參與,今后他是她的娘子,他便不會再讓她受這種勞累。
回到家里,看到小娘子低落的神情,云韜湊到她的面前,討好一般的哄道:“家里昨天買了只豬腿,明日我送到岳父家里,給他燉骨頭湯補(bǔ)補(bǔ)身子?!?p> 姚琰聞言,小臉一紅,唇角的笑意卻是遮掩不住的,她沒有說話,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一抹嬌羞,極是扣人心弦,男人瞧在眼里,便是順勢伸出大手,將她攬在了懷里。
“相公,你對我真好?!毙∧镒拥穆曇魦赡廴彳洠湓谠祈w的耳朵里,只讓他微微一怔,繼而深雋的眉宇間便是浮起一抹對她的疼愛,眼睛卻是黑眸暗如夜空,閃過那日母親倆開之前說的話,只低沉著嗓音,道了句:“你是我的娘子,不對你好,我又能對誰好?”
第二日一早,云韜親自將那新買的豬腿給姚父送了過去。
在云家,買這樣一整只豬腿并不是一件大事,但在白溝村這樣的地方,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這樣一整只的豬腿。更別說有姑爺去送給岳父家。
云韜并不心疼這只新買的豬腿,只是希望姚家能看到他娘子的好,即便是姚家唯一的兒子姚慶,得了家里所有的好,卻也未必有姚琰對家里一半的好。他只希望以后姚琰再回娘家,姚家能對她多加關(guān)心。
他一個人走路很快,沒一會工夫就到了姚家。
姚母和姚金正準(zhǔn)備往地里去干活,看到云韜的身影,頓時愣在原地。昨日他離開時說了話,還讓姚家人處在一種震驚中。
這么多年全村人都以為云韜是個傻子,姚家人也一直認(rèn)為是把姚琰嫁給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傻子??墒亲蛉者@個不會說話的傻子居然說話了!誰都沒來得及問清楚是怎么回事,姚家兩老琢磨了半宿。
這會他又突然出現(xiàn)在姚家,姚母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隨即瞥到他手里提的豬腿,臉上立刻堆起笑意,“姑爺你今天咋又過來了,快進(jìn)屋,讓你爹陪你喝兩口?!?p> “啊對對對?!币疸墩δ敢黄鸷暗?。
云韜略點(diǎn)頭,端起手里的豬腿,說道:“這是琰兒叫我送過來給岳父補(bǔ)身子的。”
那么大一只豬腿,姚家這輩子都沒見過,姚母的眼睛再沒離開那豬腿,伸手接過來,呵呵笑著帶進(jìn)屋里,朝著屋里的姚父喊道:“姑爺給帶了一個大豬腿來,說給你補(bǔ)補(bǔ)身子!”
“奧,快讓他進(jìn)來坐坐?!币Ω冈谖堇锘貞?yīng),聲音聽起來很是精神。
云韜不想進(jìn)去坐了,姚琰在家他不放心,但是姚金抓了他的胳膊往屋里拉,好像是有很多話要問一樣。云韜走不掉,只能跟著進(jìn)屋看一眼再走。
屋子里和昨天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姚父依然躺在床上,但是面色看著好了很多,蒼老的臉卻有些容光煥發(fā)。他伸出干癟發(fā)黑粗糙的手,示意云韜過去。
“你……什么時候會說話的?”姚父迫不及待的問,昨日里他還和姚琰說“這傻子看著正常點(diǎn)”這種話,不覺尷尬至極。
云韜略一思索,客氣的回答道:“之前就會了?!?p> 這個回答很含糊,面對滿屋子的姚家人好奇的目光,云韜并不想過多解釋什么。不等他們繼續(xù)問,便繼續(xù)說道:“琰兒如今有了身子,自己在家我很不放心,我這就回去了?!?p> 說完對著姚父略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往外走,根本不理后面一再挽留的聲音。
姚母追著出去在他身后喊道:“你娘和你爹都還好吧?”可是云韜已經(jīng)出了大門,并未回應(yīng)。
看著姑爺里去的身影,姚母心里涌上一股酸楚,這三丫頭命也太好了,這樣的好命什么時候能輪到自己家的二丫頭呀。
她追不上云韜又轉(zhuǎn)回屋里,姚父正喜滋滋的和姚慶說:“你最愛吃的肉!”
姚金對姚慶翻了白眼,“就知道吃,什么時候能下地干活?”
姚母正好聽到這句,急忙拉了姚慶到身邊,辯解道:“他還小呢,你做姐姐的怎么這樣!”
隨即對床上躺著的姚父說:“你說著姑爺?shù)降资窃趺春闷饋淼?,以前都傻那樣了?!币Ω覆⒉换卮?,只做思考狀,姚金插嘴道:“不會真的是云老爺和云夫人在?zhèn)上被人抓走了,把他刺激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