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更急,竹浪也浪得更緊!
等到青年再出現(xiàn),一點寒光已經(jīng)逼到師徒二人跟前。
寒光雖然來如流火,直逼梅長風身上的要害。
可是梅長風卻沒有躲閃的意思,眼見劍花朵朵襲來,他只稍稍抬手,在劍上輕輕一彈,便云淡風輕的笑道:“年輕人,還是不要舞刀弄劍好?!?p> 青年雖一擊失勢,怒火又更重了一重,只聽得他怒喝一聲,道:“我殺了你們!”
說時,手中又舞出幾個劍花,朝著師徒二人直搗而去。
“殺了我們?”梅長風又抬手,瞬間便空手化了青年的劍勢,空閑時他還不忘瞧了瞧身后的肖雪飲,詭譎一笑,“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咯!”
梅長風這一問很是輕蔑,肖雪飲瞬間就明白了梅長風的用意。
梅長風這是要給她磨練的機會呀!
這十年來,肖雪飲每日跟著師傅學劍練功,雖時常與師傅對劍,但是卻少有實戰(zhàn)的機會。
如今看來,今晚倒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再看那青年的劍法招式,居然與自己平日所學的劍法有七八分相似。
肖雪飲之前本想去接那青年發(fā)出的劍勢,只是又怕傷了師傅的拳拳呵護之心,只好安心躲在梅長風的身后了。
如今梅長風既然已經(jīng)發(fā)話,那自己大可大施拳腳了。
一來劍法相似,那便能做到知己知彼,知己知彼本就多了幾分勝算。
二來有師長保駕護航,出手更是無所顧忌。
這樣的差事,百利而無一害,是以肖雪飲欣然一笑后,便毫不猶豫的抽出了佩劍。
她人看起來柔弱,可是拔劍的姿勢卻很粗魯。
劍出,劍花跟著呼之欲出,嬌笑聲也出:“既然你那么想殺我們,那姑奶奶我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了!”
話出,肖雪飲這才聽出了些許不對勁,與要自己性命的人交戰(zhàn),哪里能有“領(lǐng)教”一詞,看來又要被師傅責怪讀書不用功了。
不過那都是往后的事了,如今之事,是如何勝下這場生死局。
妙劍生花間,二人已經(jīng)斗了十來個回合,場地也由屋內(nèi)斗到了屋外。
再看梅長風,此時正愜意的燒著熱茶,屋外發(fā)生的一切仿佛與他無關(guān)。
等到茶壺冒著滾滾的熱氣,他才行到窗前,道:“外面的熱鬧可驅(qū)不了寒,幾位就不進來飲飲熱茶,驅(qū)驅(qū)寒意!”
說來奇怪,作為屬下,自己的主子正在與人拼命,他們卻選擇袖手旁觀,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為首的牛泉和少女瞧了一眼梅長風,沒有答話。
牛泉只是冷哼一聲,轉(zhuǎn)而又盯著在亭間纏斗的肖雪飲二人。
而少女又多瞧了梅長風一眼,轉(zhuǎn)而粉面浸染桃紅,將臉也望向了亭間。
銀邊梅花的三位壯漢看了看梅長風,臉上布著不滿之意,似乎在強壓著滿腔的怒意。
梅長風卻沒有去看涼亭那邊,因為那三位銀邊壯漢更有看頭。
之前因為月光柔弱,加上距離較遠,加上三人面色如漆,沒看得清楚。
而此時月光皎潔,又在五步之內(nèi),所以梅長風這才看清三人的長相。
一樣的黑面,一樣的大黑鷹鉤鼻,一樣的小黑鼠眼,一樣的黑鼠耳朵,一樣的厚黑嘴唇。
這幾人的面容生得一模一樣,眼耳口鼻就仿佛是生拉硬湊在一起似的。
任梅長風再見多識廣,竟然沒有見過生得這般奇怪之人。
梅長風正看得出奇時,牛泉突然擋在梅長風眼前,牛聲道:“二哥,你可收了個好徒弟??!”
梅長風收回目光,展顏笑道:“你還別說,我這徒弟確實是個好徒弟!”
轉(zhuǎn)而,他又瞧著涼亭那邊,道:“你也不差,也收了個好徒弟!”
牛泉神色漠然,沒有回答,轉(zhuǎn)而望向身后的少女,語氣和緩的道:“小梅,進屋吧,不出一百招,他們就會分出勝負的!”
少女應了一聲,臉色紅了一紅,對著身后的三個黑面人柔聲道:“大黑,二黑,三黑,你們也進屋吧!”
“大黑,二黑,三黑!”
這三人的名字,居然如他們五官那般隨意,實在是世間少有,聞所未聞。
沉穩(wěn)如梅長風這等見識寬廣的人也難免要笑上一笑。
三個黑面人的面色更黑了,而少女的面色更加紅潤了。
一紅一黑之間,幾人已經(jīng)進了屋內(nèi),將寒意擋在了門外。
而少女進屋的剎那,梅長風眉頭不禁皺了一皺,他忍不住又多瞧了少女一眼,眉頭又更緊了幾分。
屋外月色正濃,肖雪飲卻越戰(zhàn)越勇,只因她已經(jīng)勝券在握。
勝券在握的關(guān)鍵,在于天時地利人和,而肖雪飲三者兼占,哪里有不勝之理。
可是那青年卻沒有半點勝算,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對手不僅會他使的“梅花九弄”,而且每次出劍,對手都要比他快上半分,而且劍師也更加婉轉(zhuǎn)多變。
這就奇怪了,他師傅的獨門劍法,一個鄉(xiāng)野村姑竟然使得如此爐火純青,而且還比他學的劍法要更為精煉,更能制敵。
當下,青年的怒火化為了疑惑,停止了對肖雪飲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