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可笑,可笑
人們只知深閨怨婦,卻不知深閨為何會出怨婦。
這天下間,本沒有怨婦,她們只不過是經(jīng)歷了常人未經(jīng)之事,遇見了一些常人未遇之人。
可笑的是,人們卻常常自作主張,以為自己便是道法的至高標(biāo)準(zhǔn),如此便作了村野野狗,人云亦云。
人云亦云固然可笑,可沒有自知之明那便是可笑至極了。
陳小蝶坐在妝臺前,每日午時,照例她都是要小憩的。
可是今日不知為何,她卻全無睡意。
妝臺的銅鏡里,一道瘦削的人影若隱若現(xiàn),陳小蝶輕撫著銅鏡,道:“歸農(nóng),十年了,等著我,我一定把你從九天寒獄中救出來的!”
望著銅鏡中的瘦削人影,她又微微一笑,自語道:“對了,歸農(nóng),不知為何,長風(fēng)和那妖女的女兒最近似乎都覺醒了,看來對他們感興趣的,可不止我們九黎一族!”
望著銅鏡,陳小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可是四村半晌,卻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想得有些困乏,陳小蝶倒頭柳就想小憩,只是卻突然聽到了柳三娘的笑聲。
她起身走到窗前,就看到柳三娘一行正在閱湖亭邊,也不知在探討什么有趣的話題。
閱湖亭邊,柳三娘終是痛快的笑完,似乎這二十來年的所有委屈、不甘、痛苦與絕望,都在這一瞬間隨著這一湖綠水,煙消云散。
轉(zhuǎn)而,她行到湖邊,面色平靜的道:“其實(shí),我還有第四大錯,你們卻還沒有說出來!”
聽柳三娘一說,肖雪飲二人“哦”了一聲,看向柳三娘。
柳三娘并不急著回答,轉(zhuǎn)而撿起一塊石塊,拋下水中。
望著在水面上不斷彈跳的水花,柳三娘才慢慢的道:“都說人總是會變的,而在我心中,梅花客卻還是二十年前的模樣,這豈不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p> 說著,她又撿起一塊石塊,水中的水花又上下彈跳著遠(yuǎn)去了。
望著遠(yuǎn)去的水話,柳三娘神色悵然的低語道:“去吧,有些東西,總是要自己弄個清楚,問個明白的!”
柳三娘這話,像是對肖雪飲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肖雪飲望著最后一點(diǎn)水花,面色如柳三娘一般悵然。
片刻,她對著綿延的湖水,道:“晚輩的事情,晚輩會找?guī)煾祮杺€清楚,弄個明白的!”
轉(zhuǎn)而,她撿起一塊有些圓潤的石塊,又道:“前輩難道就不想找梅花客,問他個清楚嗎?”
柳三娘回頭瞧了肖雪飲一眼,露出一個凄然的笑來,道:“小丫頭,有些事情,太過清楚,反而活得不夠自在!”
確實(shí),有些時候,活得太過明白,反而會徒增煩惱。
倒不如糊涂一點(diǎn),多點(diǎn)開心。
肖雪飲卻不以為然,道:“看前輩的樣子,卻不像自在之身!”
柳三娘卻不語了,倒是柳念梅接過話茬,道:“雪兒姐姐,你就不要難為娘親了,這十幾年來,要不是白伯伯肯收留,我與娘親,怕是早已經(jīng)流落街頭,成了貓朋狗友!”
“白伯伯?”
柳念梅不說則也,一語便是石破驚天,肖雪飲當(dāng)即愣在原處,手中之石掉落水中,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落水聲。